03.24 彝族民間故事:瞎女被父親趕出家門

從前有一個大富豪,有四幢瓦房,客房,客廳.廚房、主人宿舍.家裡四男四女,丫頭下人成群,非常富裕。這個富豪家每天都有人來拜訪,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喝酒吃肉,生活相當豐盛,“真是有錢面子廣”。

有一天他問所有兒女:“兒子,咱們家每天都有人來拜訪,來咱們家喝酒吃肉,飯桌沒空過,碗筷沒停過,你說咱們家享的是哪個的福?”兒子回答說:“敬愛的父親,你人緣好,人長的好,你是福星下凡,咱們家亨的就是你的福。”父親聽,連聲說:“真是爹的好兒子,乖兒子”。五個兒子女兒都問了同一個問題,五個兒女都同一個回答,父親聽了非常高興。

正好從宿舍裡出來一個女兒,這個是他最小的女兒,年齡剛滿十八歲,這個女兒左眼瞎,臉上又長麻子,看上去很醜。她揉揉眼睛,像是剛睡醒。父親就叫道:“瞎女你過來,咱們家天天有人拜訪,飯桌不空,碗筷不停,你來說咱們家這種豐盛的生活是誰的福份帶來的?”瞎女用她那獨眼看看父親和兄弟姐妹們,慢慢的說:“父親咱們家這生活是各負其責,父親你的教導,我們一家人辛勤勞動,共同經營才得來的,所謂人各有所長,不能說是亨哪個的福份”。父親聽了瞎女的話,大發雷霆,破口大罵,“你這瞎子,醜八怪。你以為自己本事多大,你了不起了,還以為自己福份大是吧?好你這個瞎子,看著就生氣,麻子,人多醜,說的話就多醜,滾!滾出這個家,那匹獨眼馬也給你,你一隻眼睛它一隻眼剛好配成對,還有你身上的臭衣服,其它什麼也沒你的份,給我滾!”哥哥姐姐們也跟著罵起來,拖的拖拉的拉。父親又隨手丟給她一錠銀寶。瞎女撿起地上的銀寶,無奈的被家人趕出了家門。

瞎女牽著她那匹又瞎又瘦的馬,唉!無奈的騎一段,下來牽著走一段。風餐露宿過了好些天。這天,天氣很熱,她牽著那匹瞎馬來到一處田野裡,有個又矮又小的窩棚,她讓馬停在窩棚旁邊。自己進去窩棚裡乘涼,因為走累了的原因,迷迷糊湖的睡著了。不遠處有個農夫正在滿頭大汗的挖地,農夫朝他的小窩棚裡一看,唉呀!瞎女的那匹馬正在抬起頭吃蓋在窩棚上的草,農夫慌得大喊,“那是誰的馬,快趕走,別讓它吃我的窩棚”。可是沒有人趕走馬,農夫邊喊邊向窩棚跑去。他跑到窩棚邊一看,裡面有個醜女人在睡覺。他叫醒瞎女說道:“不知這位大姐還是妹子,這馬是你的嗎?”瞎女承認是自己的馬。農夫責備起來“你怎麼會讓你的馬吃我窩棚上的草,我這窮得買不起一把傘,一頂草帽,沒有個房子才用幾根樹枝幾把草搭成這麼一個小窩棚,我這麼一個窮光蛋,你怎麼還給我雪上加霜。”瞎女聽了連聲道歉,“唉!對不起,主人眼瞎,馬也瞎我沒看到,馬也許分不清是蓋在窩棚上的草還是田埂上的草吧。”農夫連聲說道:“今後我怎麼辦,下雨沒處躲,日曬沒處涼,晚上沒睡處。”農夫傷心的流下了眼淚,這時瞎女也沒辦法,瞎女輕輕的害羞著問農夫:“那,那.那我,我做你,你老婆行嗎?”農夫聽了這話擦擦眼淚說道,“我又沒父沒母,孤身一人,一無所有,你怎麼跟我過日子,”瞎女問農夫:“你有口袋嗎?”農夫慢言慢語的說:“有”瞎女拿出她父親丟給她的那錠銀寶說:“你拿這個去富人家買米回來,再買一個碗。”農夫接過銀子,看了看銀寶奇怪的問:“這硬邦邦的石頭怎能換回米和碗?”瞎女告訴他,“你把這個拿給那些富人,那些富人就會給你米和碗”,農夫緊緊的握著那錠銀寶拿著口袋走了。

農夫來到一戶富人家門口,門口坐著一條很大很大的惡狗,惡狗看見農夫那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就:“㕵`㕵”的追了過來。農夫嚇得邊跑邊把握在手裡的那錠銀元寶向狗扔了過去。唉呀!農夫把銀寶當做塊石頭扔了。農夫氣呼呼的回到瞎女面前,瞎女問農夫,:“米和碗呢?”農夫告訴你瞎女:“因為那富人家有條狗向我追來要咬我所以我把你給我的那塊石頭向狗扔去了,我沒進富人家,沒買到。”聽他這麼一說,瞎女急得嘮叨起農夫:“你呀!我跟你成一家就是看那錠銀寶,現在什麼都沒有咱們怎麼成家呀!”農夫默默的在了許久,後來農夫說:“就這石頭還能換到米。這種石頭我田裡多的是,我怕別人挖我的田埂子,下面都是用這種捶頭一樣大的石頭砌起來的。我腳不好,大的背不動,每次去田裡我都從路邊撿這種石頭去”。瞎女更生氣了:“你別傻了。”“真的,不信你跟我一塊去看,就這石頭有什麼稀罕的。”農夫邊說邊拉著瞎女的手一拐一拐的去他田裡看,瞎女牽著她那匹瞎馬,他們來到田裡。農夫撥了田埂子上的草讓瞎女看,瞎女一看,果真是銀寶。唉呀!這麼多,農夫砌的全是銀寶,瞎女家裡也沒有這麼多,這背不完了,瞎女讓農夫脫下衣服褲子,把銀寶裝進衣服褲子裡,抬到那匹瞎馬背上讓馬馱。這下好,農夫光著身子在後面趕著馬,瞎女在前面牽著馬回去了。

唉!奇怪等他們把銀寶從馬背上抬下來後,瞎女的那隻瞎了十幾年的眼睛微微能看到東西了,瞎馬的那隻眼睛也掙開了,唉,農夫的那隻腳也可以踩下去,覺得好轉了,這可多麼讓人高興的事呀!他倆就到集市上買回鍋、碗、盆。

而瞎女父親那邊,也是那夜被人偷了許多銀元,又不知是哪個,一家人又氣又怕。幾天後,夭空中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群烏鴉,全停在瞎女父親家的房頂上,這群烏鴉一齊窩了泡屎後全都飛走了。這群烏鴉也不知前天吃了什麼東西,瓦片全都腐爛了,唉!可憐呀!這瞎女父親一家可真倒了八輩子黴。又是烏雲滿天,風力起碼有十級,這風把房頂大梁小梁都刮跑了,又是場傾盆大雨。瞎女父親一家腳慌手亂,下人,丫頭稱這時隨手抓起銀子,東西……,反正抓到什麼就什麼,各自跑了。風颳雨淋房子倒塌,丫頭、下人逃命去了,糧食被埋,真是一貧如洗,留下這家人好可憐,吃飯成最大問題,全跟著他們的父親後面討飯,往日到他家吃飯喝酒的朋友全都不理他們,也是呀!吃一頓飯,這麼多人一甑子飯還不夠他們一家人吃,誰有那麼多閒功夫搭理他們。可憐呀,往日的大富豪成了這個樣子。

而瞎女與農夫瞎馬,新房蓋起來了,把田裡砌田埂子的銀寶全都被那匹馬運回來家裡。又買了糧田千畝,丫頭、下人成群。瞎女也不是瞎女了,臉上的麻子也消失了,穿起那綾羅綢緞,可真是個美女。農夫腳不拐了,馬眼不瞎了,也成了匹駿馬。金銀成堆,糧食滿倉。成了當地的富豪。好心人就是好心人,每天都用大甑子煮飯施捨那些難民,窮人。每天都有人拿著碗筷來排隊,但卻從不讓喝酒,真是好人。

瞎女父親一家人聽說有處大富豪施捨極善,也跟著過來了。可他卻認不出當初自己的親身女兒“瞎女”,如今端莊而美麗完全脫胎換骨。而瞎女卻認出自己的親生父親,默默的為父親流淚。父親排隊等待著吃飯,可飯分到他那裡剛剛分完,瞎女看到自己父親沒分到飯。第二天,瞎女安排從後面分過來,可分到前面她父親那裡又分完,他又沒吃到飯。第三天,瞎女安排分飯的分兩批前後一起分過來,可分到中間他那裡又分完了。餓呀!三天都沒吃到飯。老人家拄著柺杖走進屋裡,向瞎女討飯,說:“美麗而端莊的大善人,請你給我點吃的,我三天沒吃到飯了,給我你們吃剩的飯吧,我快餓死了。”瞎女起來扶父親坐下一塊吃,父親不肯:“不要,我這一身髒衣服,一身臭味,怎能與你們一起吃飯,隨便給一點就可以了,我到外面去吃。”瞎女還是讓他坐下一起吃。父親看到這麼善良的夫人,邊吃邊訴苦,講起當初自己也是富甲一方,瞎女等父親講完後,說:“父親我就是你的麻子臉瞎女,”父親看了看瞎女,起身搖一搖頭,:“不是、不是”,拄著柺杖慢慢的出去了。

收集講述:農民兄弟(元陽良心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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