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6 那一夜,天空下著雨

二十四歲,任命公社武裝部長。還配支老掉牙的駁殼槍。

雖然沒有子彈,可他每次出門辦事,總是很認真地斜背在肩上。

這天,書記交給他一項特殊任務,到離公社最遠的一個山區村子,查查近來鬧鬼是怎麼回事?

從公社到這村莊,僅一條最近的小道。快到時需經過一片松樹林,林中就是墳山,山上松樹長年青翠,有些地方人都難進,路兩旁長滿灌木和雜草,陰森森的。

因有別的一點事。到村裡己近午後,先聽村幹部彙報情況,村民紛紛訴說,每逢雨天,深夜總能聽到女人悽慘的哭聲,那年代家家都點煤油燈,颳風下雨誰也不敢開門去看。

那一夜,天空下著雨

民兵隊長講得更離譜,出於職責,有次他撐著一把傘,麻著膽去看到底怎麼回事!順著哭聲找到是松樹林內發出的,走到近處,舉起照明的火把,哭聲也沒有,什麼都沒看到,轉身走了幾步,幾聲幽幽的哭泣聲傳來,回身抬頭一望,我的媽呀!這是什麼怪物,一個大大的圓腦袋在上下晃動,象布條,又象衣裳一樣的東西在飄舞,嚇得調頭就跑回了家。

武裝部長是文化人,知道世上沒有鬼,聽完笑笑,讓村長召集全村能來的人開社員大會。

在大會上,他國際形勢,國內形勢如何好講了一通,著重說起鬼的事,這都是迷信,解放都這麼久了,我怎麼從沒有看見過,大家不要怕!順手拍拍自己的槍,滿臉帶笑,高聲說道“這可不是擺看的。”

洋洋灑灑講了將近一小時,村幹部也在臺上表好態。遠處飄來一大塊烏雲,眼看下雨啦,才宣佈散會。

在村部,幹部們,加上民兵隊長,又開了好的研究今後怎麼開展工作的小會。

在村長家吃完飯,已近半夜,部長起身準備回公社,村長一把抓住他,說“半夜啦,又下雨,還要經過墳山,明天再走吧。”

那一夜,天空下著雨

部長很生氣,“又來啦!剛開完大會,小會。你怎麼不帶個好頭啊!”

一看攔不住,村長只好讓他走。部長穿上隨時帶著的長雨衣,打開不很亮了的手電筒,出門往回走。

剛走進樹林,隱約聽到一種悠長悽苦的女人哭聲,他舉著不太亮的手電簡,慢慢朝哭聲方向走過去,聽起來好像就在付近,手電光到處照,只看到一座墳邊一團看不清何物的東西,圓圓圓的大腦袋不停在動。

這下部長頭皮發麻,心裡在想真有這東西啊,兩條腿下意識的,嚇得回頭就往村子跑。

跑出一段距離,停下喘口氣,頭腦也開始清醒下來。開會號召社員不信迷信,自已跑回去算什麼?以後還怎麼講別人,開展工作。仔細想想也不對呀!是人在哭呀。

那一夜,天空下著雨

原來,這村子有個大地主,土改時被鎮壓了。留下個小老婆,被趕到了村子邊一間小屋。忍受不了生活的艱辛,天天遭人白眼。遇到下雨天,外面無人走動。就戴頂斗笠,偷偷跑到地主墳前,邊訴苦,邊哭泣。擦擦淚,又滴沽幾句,站得遠一點看見就象一個圓圓的大腦袋在動一樣。

部長撥出搶,躡手躡腳朝哭聲走去。離得很近啦,打開手電筒照過去,看清是人,一個箭步衝上去,閉上眼睛攔腰一把抱住了女鬼。

哭得傷心的女人,也沒想到,半夜三更,又下著雨,有誰會從後面把她抱住,嚇得一下倒在部長身上,昏了過去。

作者:陳文賢(長沙人,現居江西新餘,退休工人。無陽春白雪之才、抒下里巴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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