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9 成都故事|民国赌博悲剧(上)

成都故事|民国赌博悲剧(上)

这件成都发生的悲剧性赌博故事,是在1928年春天,有一个崇庆县(现崇州)的“首富”叫张致祥(一般人称他张二老爷),和人应酬,以赌博搓麻将消遣,在一天多当中,竞把继承三代的祖业家产四千七百多亩良田,和三院大公馆,外搭金银财物,全部输得精光!

一家人从百万富豪,一夜之间一落千丈而沦为乞丐!最后沦落而死。

张致祥是崇庆县公认为第一个大财主,四十来岁,憨厚老实,长住县城,很少和外界往还,这块肥肉,多年来为邛、蒲、崇、大等县袍哥恶霸们所瞩目,想尽千方百计,要在他身上“起坎”,但是由于张二老爷谢绝应酬,一尘不染,因此对他毫无办法,朝思暮想,待机而动。

千载一时的机会,终于来了。张二老爷要在成都为女儿办陪,可能要在成都耽搁一段时间,这群三山五岳的豪杰们,有组织有计划的陆续跟踪到了成都,侦察得张致祥的住地,知道每天必到春熙路豪华烟馆“卡尔登”内的特级房间落足,通过豪杰们的精密策划以后,事情终于发生了:

有一天,这间豪华精致房间里,一个枪手(又叫烧匠)正为张二老爷在烟灯上“打泡子”一个被买通的茶房,进门来很恭敬的向张二老爷报告:

“二老爷!我们经理要向你要求一桩事!”

“有啥事你说嘛!”

“特级房间只规定‘一架灯,一位客’早已满座,现在又来了一位长客当秘书长,经理要我来向二老爷请求暂时安置一盏‘对灯’免使当秘书长走空路,特请二老爷赏示!”

和平老实的张致祥,自然首肯了这个要求。

茶房即引进了肖秘书长,张致祥一看,服装华贵,派头十足,是一个大官的样儿,身后还带有两个侍从马弃。

肖秘书长首先向张致祥拱手为礼,随即互道姓名,亲切交谈,一见如故,两个弃兵安椅端茶,忙碌张罗,中午,当秘书长又派人通知五芳斋送来多种午餐面点,晚上分手,相约明日仍在此处欢聚!

两三天后,当秘书长又陪同张致祥到成都高级家具厂“震康”买了一套高级家具,肖秘书长开支票付了款,表示作为自己的贺礼,张致祥衷心感谢,恨相见太晚。

二人来到“卡尔登”,都感到太繁嚣了,当秘书长试探性的提议:

“张二哥,你横顺住不了多久,我家里人少,干脆搬到华兴东街我家里去住几天,生活起居,要舒适得多!”当天下午,当秘书长便派人到东安里把张的行李搬到华兴东街来了。不怕张二老爷是个大财主,从来也没有享受过这样豪华的生活。

肖秘书长是宦场中人,为了表示欢迎新朋友,第二天在家里就弄了一桌高级酒席,午间,应邀的几个好友为约而至:一一介绍,有周团长、谢参谋长,黄县长、冯旅长施行人,张二老爷看见这些官宦人家,都是气派十足,相形之下,颇有自卑之感,不过肖秘书长向大家介绍时说:

“张二哥是崇庆县一个声望很高、最讲义气的人,”大家都表示钦佩。

在应酬场合中,入席之前,照例都是要打几圈麻将,张致祥初入宦场,表现也很大方,这几位官员,各有随身马弃勤务,早已将台盘上各种筹码准备齐全,进入赌局以后,张致祥发现这几位当中,除冯旅长、谢参谋长两人技术比较熟练外,其余几位,都是黄足黄手,技术较差,四圈完结,张致祥打了一个“一铲三”的“大获全胜”。

宾主在兴高采烈之中,酒醉饭饱,又继续作战,一直打到晚上十一点,张致祥都是一帆风顺,一赢到底,周团长夸奖张二老爷牌品、技术双绝,其余的人也不断称赞,愿向张领教,送客走后,肖秘书长向张说:

“这几个人,都是找了大家务的阔老,赌瘾又大,十打九输,满不在乎”。

张二老爷算帐,赢了四五百个大洋,心里十分高兴,第二天又继续战斗,当然又是继续胜利,他心想,自己这次办喜事的全部费用,可能都希望在这几位身上起坎了。送客走后,面带着笑容,进入梦乡!

打到第五天上,冯旅长说:“‘素麻将’久打乏味,是不是改打‘花麻将’,换换口味?”周团长提议规格小了不过瘾,于是大家商量改为以“元”为单位,并把“花子”加齐。

张二老爷心想:花麻将是我的拿手,这几个瘟丧“自来送死”,我只有很惭愧的告收这一笔送上门的财富了。

不料事与愿违,从改了标准以后,张致祥手风逆转,一变再变,从早晨打到深夜,张二老爷越打越糊涂,牌风急转直下,肖秘书长在身后不断为张打气,他说“只要牌风一转,必然转败为胜!”

大约这一群骗子已经计算出把张二爷的全部财产输得差不多了,周团长装出支撑不起了的疲乏状态,要求休息一下,最后大家商议暂时休息,把输赢的赌帐结算了,于是互相纷纷根据输赢数字数筹码,开出支票交付对方,张二老爷一共输出二十九万四千多大洋!

这时他才如梦初醒,只有向当秘书长说:“我来成都办陪,一共随身只带了两千多元,实在无力偿付,只有先打欠条,以后只有在牌上分期付还!请你作一个保证!”

当秘书长婉言代张二老爷向大家请求,结果当着众人由张致祥书写亲笔欠条,加盖私章交付对方,已到深夜,官员们才纷纷散去。

这时的张二老爷,已经神经错乱,昏昏沉沉,不成人形了。

第二天肖秘书长对张致祥安慰备至,表示设法推延。正在中午时分,忽然听到疾剧的打门声。开门一看,有五六个下级军官打扮的人物,来到客堂,从怀里取出张致祥的亲笔欠条,口称上面已经把这些欠条交到我们几个连上作为“伙饷”了!我们是来领取现金,购买粮食蔬菜的!

当秘书长婉言为张解说:“张二老爷是来成都作客的,欠的款,要回到崇庆县才拿得出来!希望延缓一段时间再付!”

丘八们大声哄闹,要把张致祥拉回连部解决。当秘书长多方代张解说无效,闹了半天,肖无能为力,结果由几个连排长率领一排武装把张致祥押送回崇庆县。

到了崇庆,先到张致祥家中住,一面由连长到县政府请魏县长前来当众处理,最后是由魏县长邀约城里土绅们出来会商,把张所有四千七百多亩田产,分等作价,进行拍卖。张致祥平时对人处事,素少往来,值此倾家荡产之际,人们幸灾乐祸,故意把价格评得低廉,田价不足,又加上公馆三院,和家里金饰玉器一并拍卖处理,连长们出具领条领去现金,县政府限令三天之内腾空住宅交给买方验收。

这时的张致祥如大梦初醒,形神消损,呆若木鸡,一家老小,哭哭啼啼,分别迁移到亲戚家佃户家里暂住,张二老爷穷途潦倒,又有烟癖,受不了沉痛刺激,不久便病死在茅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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