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6 開國上將許世友與酒的故事

開國上將許世友與酒的故事

英雄海量出了名

許世友英雄海量,嗜酒如命。他的理論是:“酒形似水性似火,實屬陰陽之陽,乾坤之乾,剛柔之剛。長期以來,飲酒者女人為少,男人居多。陽加陽,剛加剛,所以能飲者,都是十分剛強、十分性烈的人。”他還說:“中國人才抽了400多年的煙,就檢驗出它有百害而無一利,一旦成了習慣上了癮,‘尼古丁飢餓’就迫使你點上一支,既不能提神,也不能解困,口乾舌燥,滿嘴煙臭。可酒,中國人不知喝了幾千年還是上萬年。這‘久經考驗’的實踐證明:多喝有害,少喝有利,至少是多利少害。所以1953年我戒了煙。一戒就是27年。”這話,他是1980年說的,實際上,一直到1985年他在南京去世,也沒抽過一支菸。應當說,一戒就是32年。

許世友說“多喝有害,少喝有利”。他的“多”和“少”有沒有標準?有。他說:“我只有喝多過,沒有喝醉過。”有人作過測算,許世友一生喝的酒,如果用解放牌卡車裝載,起碼要拖上三四車。所以人們稱他為“酒神將軍”。

許世友英雄海量,不光在南京部隊出名,在全軍也是掛上號的;不光解放後出了名,紅軍時期已經名冠全軍了。當時,團以上首長都有挑夫。其他首長的挑夫一般都是一頭挑行李一頭挑書報。許世友的挑夫,擔子兩頭挑的常常都是酒。他身邊還有一個姓宋的通信員,專門為他背酒。據說,許世友喝酒是經過“特批”的,可以公開喝。其他人則不行,只能偷偷地喝。有人不服氣找到紅四方面軍總部領導,張國燾、徐向前、陳昌浩竟不約而同地回答說:“你有許世友那樣的海量?”

抗日戰爭時期,許世友在膠東,反投降,反“掃蕩”,戰爭非常頻繁,從機關到部隊,一律輕裝簡從。但許司令通信員身上背的酒壺,誰也不敢精簡,裡面全是酒,以保證許世友想喝就能喝到。

紅軍後期和解放戰爭初期,許世友在紅四方面軍任軍長、膠東軍區和華野九縱司令員。打了勝仗,他常常要擺酒慶功,把戰績顯著的師長、團長們叫來“小餐”。酒,是農家釀造的高梁酒,或者地瓜酒,酒具一般都是碗。一桌人坐下來,首先每人面前倒滿一碗酒。許世友二話不說,端起來先乾為敬。照他的規矩,每人空腹先喝完面前的酒,誰喝不乾淨不準吃菜。接下來各人隨意,一碗一碗地相互“幹碗”。在當時的軍旅生涯中,喝酒不失為一種樂趣。誰也不會勸少喝,誰也說不準下次聚會時,會“消逝”掉哪位酒友。部下敬領導,許世友從不推辭,你來我往,一頓飯他能喝七八碗,依舊是面不改色,談笑風生。

開國上將許世友與酒的故事

許世友將軍也是個武林高手

許世友不光自己嗜酒,他的部下也大多是“英雄海量”,個個酒家。抗美援朝中,許世友的第九兵團幾位領導,在喝酒上“打遍天下無敵手”,被大家稱為“酒兵團”。1976年許世友的老部下劉昌毅到廣州軍區任副司令員,協助他指揮作戰。劉副司令員到廣州的當天晚上,許世友為他擺酒洗塵。劉昌毅的光榮歷史許世友是知道的,但這麼多年不打仗了,這老夥計還中不中用?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進行考察。他們邊喝邊談,一口氣喝光了4瓶茅臺酒,話題老是圍繞著喝酒打轉轉。許世友問:“還能不能喝?”劉昌毅答:“沒有能不能,只有敢不敢,老子死都不怕,還怕酒?老規矩,你喝多少,我決不少一滴!”酒喝好了,考察結束了,劉昌毅醉臥南湖賓館,整整兩天。

許世友嗜酒,但決不無節制地濫喝。早在紅軍時期,他就給自己立下“三不喝”的規定:戰前佈陣不喝,戰鬥進行中不喝,打敗不喝。他說:“心上插把刀,咬牙下決心。好喝,就喝個酣然大醉;好吃,就吃個大腹便便;好玩,就玩個樂而忘返;這樣的人不能成材、成器,是個花花公子。”

1933年8月,紅四方面軍第九軍副軍長許世友,奉命率九軍四個團進攻儀隴、營山,為時月餘,他幾乎滴酒未進。不是通信員的酒壺裡沒有酒,而是他為了戰爭的勝利,剋制了自己的酒癮。他說:“作戰需要勇氣,更需要清醒。人在臨戰前心理活動是很反常的,飲酒容易失去最寶貴的清醒。結果是一併失掉勝利與生命的機會。所以,我戰前戰中不喝酒。”

1935年12月,張國燾分裂紅軍分裂黨,擅自命令紅四方面軍南下,在阻擊薛嶽七個師的進攻中,許世友的第四軍負責在峽口一帶阻擊敵人。許世友提出:“敵來者不善,守峽口最好擺五個團,至少三個團。”方面軍政委陳昌浩不同意,他說:“薛嶽是穩紮穩打,碉堡政策,不會把主力一下子用上來,我們擺一個團就夠了。”許世友再三向他陳述敵我力量對比的利害關係,闡明理由。陳昌浩聽不進去,堅持己見,許世友只好服從命令,派35團擔負這一任務。戰鬥打響後,敵人一次就投入九個團的兵力實施瘋狂的進攻。紅35團指戰員英勇抗擊,迭挫強敵,打得非常艱苦。但終因寡不敵眾,戰鬥失利,全團傷亡三分之二,團長、政委光榮犧牲。戰後,陳昌浩提一瓶酒來找許世友喝,檢討自己決策失誤。許世友滴酒未沾。他說:“出征喝上馬酒,凱旋喝慶功酒,打了敗仗喝什麼酒?”弄得陳昌浩下不了臺。

喝酒的感情色彩

許世友喝酒往往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主要表現在這樣幾個方面。

有客來不亦樂乎,無酒不成席。許世友的老戰友、老同事很多,他又生性好客,只要有人來看望他,他都熱情款待,而且無酒不成席。“許司令請我喝茅臺”幾乎成了許世友宴請的代名詞。有一個叫潘召的攝影記者,從膠東一直跟許世友到南京。在南京20多年裡,他年年都要去看望許世友一兩次,每次都喝得沉入醉鄉,許世友派車把他送回家。一次筆者問潘召:“你既然酒量不大,何必要強喝那麼多?”他說:“第一是許司令盛情難卻;第二是許司令勸酒有方。雖然是年年如此勸,次次如此勸,老一套,但你情不自禁就得喝。”我說:“他是如何勸酒,竟有這樣大的力量?”潘召說:“其實就三句話。第一句是‘你怕老婆’。你要解釋說身體不好,醫生不讓喝。他馬上說第二句:‘你怕死’!怕老婆不光榮,怕死更不光彩,不喝也得喝。一旦你喝了第一杯,他就會說出第三句勸酒令:‘你明明會喝,弄虛作假,罰酒三杯!’連喝帶罰,連罰帶喝,你還有不醉的?”

苦悶時喝酒,借酒澆愁。張國燾在紅四方面軍搞肅反擴大化,許多幹部戰士被錯抓錯殺,許世友的一個弟弟慘遭不幸,結髮之妻朱錫明也被縣政治保衛局抓起來。在這一片恐怖的氣氛裡,許世友不僅沒有受到牽連,反而由營長升到團長、師長、軍長。其原因,除了英勇善戰,不怕犧牲外,與他公開喝酒和酒量大也有關係。據熟悉他的的老同志回憶,那時的許世友打完仗就喝酒,喝完酒就睡覺,不管閒事,不發牢騷,不說醉話,他自己說:“與其被自己人殺掉,不如死在戰場上,還可以當烈士。”許世友是通過喝酒、睡覺,對自己進行政治保護。他說:“肅反沒有肅到我的頭上。”

打了勝仗、喝慶功酒。中越邊境自衛反擊戰,是許世友軍事生涯中最後一戰。部隊凱旋南寧時,廣州軍區前線指揮所隆重召開了自衛反擊保衛邊疆作戰慶功宴會。許世友沒有把勝利擺在臉上,而是全部放到酒杯中,他空著肚子先敬了全體人員三杯酒,第一杯“為英雄幹”,第二杯“祝你們再立新功”,第三杯“祝願你們永遠愛祖國,永遠當英雄”。據當時在場的廣州軍區參謀長周德禮回憶:“許司令給英雄們敬了三杯之後,又和大家同飲了三巡。然後各個軍區代表向他敬酒,許世友是來一杯喝一杯,杯杯滴酒不剩。大家看到司令員情緒這樣高,自發湊趣上來敬酒,許世友還是來一杯喝一杯,杯杯滴酒不留。那天,他究竟喝了多少酒,大家已記不清了,只記得許世友越喝越高興,越喝精神越足,越喝越能喝,沒有一點醉意和失態,不少人在暗暗地說:許司令真酒神也!”

人際關係出了問題,以酒疏通,以酒融洽感情。濟南戰役打響之前,中央軍委任命許世友為攻城兵團司令,並調王建安為副司令員。許世友與王建安在紅軍時期情同手足,生死與共。在“搞大出走事件”中,由於王建安的“舉報”,使許世友等人身陷囹圄。許世友為此同王建安翻了臉,拍過桌子罵過娘。許世友為了使毛澤東對他們之間協力指揮攻城放下心,主動擺酒為王建安接風。兩瓶高粱酒,開了瓶塞,一人面前擺一瓶。許世友舉瓶對王建安說:“自從延安分手,我倆這是第一次喝酒,酒到意到,過去事都過去了,誰也不再提。我先幹了!”說罷,便仰脖把一瓶酒全部喝了下去。王建安被他的真誠和豪爽所感動,也一口氣把瓶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有人聽說這事後,起了個名字,叫做“許世友瓶酒釋前嫌”。兩個人同心協力指揮作戰,原打算20天至60天打開濟南府,活捉王耀武,結果僅8天就大功告成。

許世友離開廣州,任中央軍委委員、中顧委副主任後,請長假回南京寫回憶錄。他聽說有些老將軍對他在“文革”中一些言行有意見,有人還罵了娘。他既感到委屈——那些事當時都是上頭叫他乾的,軍區只不過是執行和落實而已;同時也感到很內疚——畢竟是通過他的嘴傷害了這些老夥什,不打招呼不表態是說不過去的。怎麼辦,許世友還是老一套,擺酒請客。在當時的南京軍區司令員聶風智斡旋下,客人經過三請四邀,總算到齊了。許世友舉杯先喝酒,喝乾兩瓶茅臺酒後才切入主題:“‘文化大革命’中,你們被打倒了,我是打而未倒,在臺上幹了幾年。打倒的肯定受迫害,沒倒的肯定犯錯誤。現在要徹底否定‘文化大革命’,有意見趕快提,當面提,再不提我就要進棺材了。”

參加這次宴會的南京軍區原顧問趙俊後來說:“那天,我們沒有說什麼,看到許司令敬酒的樣子,本來想說的話也覺得沒有必要說了。只想喝酒,那天的酒喝得真多……”

聶鳳智夫人何鳴,久久不忘許世友請她喝酒的一段往事。“文化大革命”中,任南京軍區副司令員兼南京軍區空軍司令員的聶鳳智,遭到林彪反黨集團的殘酷迫害,生死不明。幾個孩子下放的下放,坐牢的坐牢,也基本失去聯繫。何鳴自己被監督勞動,在南京軍區空軍門診部洗藥水瓶和打掃衛生。原住的“將軍樓”換了主人,她被掃地出門,住到一間無人知曉的小平房裡。面臨絕境的何鳴,以弱小的身軀,承受著一切折磨和災難,甚至做好了以死抗爭的準備。

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南京軍區司令員兼黨委書記的許世友,並沒有忘記老戰友的家人。許世友向南空要聶鳳智,回答說不知道。許世友不死心,便命令他的保衛幹事找,最後終於在那間小平房裡找到了何鳴。

許世友夫婦把何鳴秘密請到家中,做了一桌子菜款待她一個人。

席間,許世友頻頻向何鳴舉杯敬酒,並對她“約法三章”,第一,不準自殺,要堅強;第二,聶鳳智我瞭解,問題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第三,今後有什麼困難,直接來找我們。何鳴淚水伴著酒水,吃了這一頓不尋常的飯。

我們去採訪何鳴時,她說:“今天重提這一段往事,別人聽起來可能有些平淡,但在我心目中,許司令這次請我喝酒,勝過平生所品嚐的美味佳餚。這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我感受到的許司令個人品質中最寶貴的一面,感受到了許司令對戰友的一片真情。”

與酒結下不解之緣

1985年10月,許世友的生命進入倒計時。他得的病是肝硬化轉肝癌。癌細胞對肌體的瘋狂吞噬,全身劇烈的疼痛,日夜折磨著他。昏睡中,他不斷地譫妄、躁動、驚厥、抽搐……為了減輕他的痛苦,醫生給他用了加大幾倍用量的鎮靜劑或麻醉劑,也往往無法使他安靜下來。在萬般無奈之下,守候在他身邊的親屬,想到他常說的“酒香治百病”的話,違反治療嚴禁飲酒的規定,從家裡拿來一瓶茅臺酒,用筷子蘸了蘸,朝他的口中滴進二三滴。結果奇蹟出現了,許世友立即安靜下來。幾滴茅臺酒,比什麼止痛劑都管用。

許世友連續多日高燒不退,嘴唇腫脹,皸裂,上下唇不自主地顫動,皸裂處在加深,滲血。醫護人員給他搽注射用水、塗搽潤性的油膏,效果都不好。後來用浸過茅臺酒的棉球,在他的上下唇擦試幾遍,昏睡中的許世友,不僅嘴唇溼潤了,而且上下唇本能地一閉一合,一閉一合,居然咂得“叭、叭、叭”地響。他身上出現過敏反應——片片丘疹,奇癢難忍,用抗過敏藥物,跟不用差不多。用手按摩、搔癢,由於他全身水腫,搔輕了,止不住癢,搔重了,不是皮膚潰破,就是皮下出現血斑。由於有前兩次用茅臺酒鎮痛、滋潤的經驗,許世友的親屬和醫護人員,又用棉球或紗布蘸上酒,搽在他丘疹處,效果出奇的好。後來許世友的親屬和醫護人員採用最簡單的辦法:把打開的茅臺酒靠近許世友的鼻孔,照樣能鎮痛、止癢。大家無不驚奇地說:

“許司令員真和酒結下了不解之緣!”

許世友終年80歲。在隨葬的幾件寶中,第一件是一瓶茅臺酒和一隻白玻璃小酒杯。許世友一生嗜酒,隨葬品中首推此物。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