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喝酒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呢……”魏明莎意味深長地問。
韓無忌轉頭看著眼前風姿綽約的女伴，淡淡說道：“犯錯誤。”
“不行，發乎禮，止乎情。”魏明莎強調：“我不想再找一個孩子他爸。”
沉默良久。
“無忌，那天你望著那輛車遠去的神情……那時候我在想，如果十年後有個曾經愛過的男人這樣目送我最後一程，也值了……”魏明莎把頭輕輕倚靠在韓無忌的肩膀，輕聲說道。
“你可千萬別，好好活著。”韓無忌也往喉嚨倒了大半杯酒，冷冽的液體開始灼燒喉嚨和食道。
“會的，我可不是肖素玫。”魏明莎嘟噥了一句。韓無忌默不做聲。
“話說……真不願意我把那件事寫出來？”魏明莎試探道。
“嗯，承諾就是承諾。”這是今天裡韓無忌第二次被人問到這件事。但魏明莎不是趙辰星，她知道分寸，也知道韓無忌的底線在哪裡。
就算隔了十年，就算人都死了，死者想要保守的秘密也依然還是秘密。
與此同時，山海市公安局的一號樓裡。
趙辰星端坐在電腦前，託著腮幫子正對著已經切換到飛天小女警屏保的顯示屏發呆。有一次韓無忌經過時看到了這個屏保，趙辰星從此便落下了“飛天小女警”這個綽號。
哼，那個傢伙……想起了韓無忌那張臭臉，趙辰星依然覺得十分不爽，剛才在健身房狂揍沙包才緩過來的鬱悶心情再度氾濫。趙辰星絕望地抱頭趴到了桌子上。攤開在桌上的筆記本密密麻麻地寫滿這兩天調查所收集的情況，只是從中還理不出任何頭緒。
趙辰星，你得振作起來！
想到此刻兇手還在逍遙法外，趙辰星就覺得心有不甘。她已經留意到了有人把那天在工地現場拍的照片傳到了網絡上，雖然打了馬賽克，但這依然不啻是對死者和死者家屬的冒犯。
那個人此時是在屏幕前冷冷地盯著自己的“傑作”，享受殺人之後的興奮快感，還是陷入了恐懼和悲傷的支配，在與警方的周旋中惶惶然不可終日？
而且，半個小時前，一篇八卦文章又把史明哲和富商徐繼航的女兒聯繫了起來。此刻趙辰星只覺得，圍繞著肖素玫的死彌散開的謎霧似乎越來越濃厚了。
而且這兩天的調查和接觸過程中，趙辰星有種感覺，肖素玫這個人似乎本身就是個謎。
如同在學校時一樣，工作之後的肖素玫也刻意地和周遭的所有人保持距離，既沒有特別親近的好友，也沒有關係特別差的仇敵，平素從不參與同事間工作之餘的娛樂活動，也沒有和病患之間有超出工作職責範圍之外的交流。在過去十年之中，肖素玫這個人給人的印象就像是一臺精確專業的手術機器，似乎自己的所有精力和整個人生的樂趣都放在了手術臺上一樣。但從同事的反饋中卻不難得出一個結論——這種十年如一日的投入並不是出於熱愛，而僅僅是一種習得性的條件反射，一種水滴石穿的本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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