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2001年,導演易智言為《藍色大門》物色演員。那一年,他看中了兩個男孩:一個叫陳柏霖,一個叫張孝全。那時的張孝全理了個光頭,一身腱子肉,整個人陰鬱寡言,像極了失足少年。陳柏霖不同,他陽光、害羞、男孩氣十足,更符合張仕豪這個人物。2002年,《藍色大門》開機,19歲的陳柏霖揹著單肩包站在太陽底下,劍眉下的那雙黑色眼睛,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2000年,18歲的林依晨參加了第一屆捷運超美少女大賽。她沒有想過投身娛樂圈,主辦方為獲獎者提供的豐厚獎金,才是她當時最需要的……時逢《流星花園》大熱,一批質量參差不齊的臺灣偶像劇緊急上馬,一批青春逼人的少男少女被推到臺前。2002年,林依晨在《十八歲的約定》中亮相。她體型微胖、膚色微黑,雖稱不上絕代佳人,但眉梢眼角,皆是少女春意。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林依晨、施易男

十年後,兩個同期出道但完全沒有交集的人拍攝了一部偶像劇叫《我可能不會愛你》,成就了經典的銀幕CP李大仁和程又青。入坑者無數,其中就包括許老溼。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我可能不會愛你

時值《老男孩》熱播,許老溼又見到了久違的林依晨。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16年過去了,林依晨出落得愈發迷人。我始終相信“相由心生”——林依晨越被誇讚“凍齡”,她的內心越是簡單。這種簡單,不是說不披金戴銀、不山珍海味就辦得到,而是不放縱自己的慾念。出道至今,她始終遵循內心的道德律,用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剋制和認真把握著人生的每一個細節。

我相信除了林依晨的先生,胡歌對此也“深”有體會……

林依晨是個典型的苦孩子,選美出道,原因是單親家庭,媽媽沒什麼謀生能力,長期靠信用卡應急,長年下來利滾利竟然有上百萬的債務……這麼一個搖搖欲墜的家庭,如果不靠漂亮的女兒拍戲還債務,怕又是人間慘劇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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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小生活拮据,但林依晨身上沒有那種窮酸氣,這得益於母親對她的教育,她灌輸給女兒的觀念是:學歷不重要

但讀書這件事很重要。所以在林依晨心中,讀大學從來不是人生的出路,而是一個完整的教育體系。想當初拍《十八歲的約定》,導演勸她說:“我們希望你休學,因為你的戲份很多,你一定不可能兼顧。”林依晨堅決不從——這點比命運相似的塑料花姐妹楊丞琳要清醒很多。

林依晨天生就有種執拗——越是不看好她,她越要咬牙做到。

彼時林依晨還是小透明,經紀人到處拜託記者給她大一點的版面。有記者嗤之以鼻,“林依晨?有很紅嗎?”拍完《十八歲的天空》,某位電視臺的前輩向同行斷言,“林依晨?紅不了多久的,小女生而已……”從那時起,林依晨身上多了一股子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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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吳宗憲回憶過一件事,說當時林依晨並不出眾,在一票通告藝人中只能算得上清純,但她當年卻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當別的女藝人在後臺描眉畫眼時,林依晨在埋頭寫作業!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林依晨在事業起步階段考取了臺灣政大韓語專業,雖然戲約不斷,但再怎麼忙,她從未在學業上喊停。原因很簡單,因為是學生藝人,很多雙眼睛在看著,她不想落人口舌。2005年,讀大四的林依晨到大陸拍《天外飛仙》。為了上課,她每週兩岸往返三趟。當時大陸還沒有直飛臺灣的班機,所以她要先從橫店到杭州,再從杭州飛香港專機。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四個月,期末考試她各科成績都在75分以上。她的導師心疼她,紅著眼說:“依晨好認真,好辛苦,真是為難這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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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林依晨從政大畢業,臺灣媒體用半個版來報道她的畢業典禮。其他藝人的經紀人心裡很不服氣,說為什麼我家藝人畢業只有兩百字?記者回他,“因為依晨從不用‘學生藝人’做藉口曠課或早退。”

現在回看,林依晨很感激自己的堅持,這種堅持讓她把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記得袁詠儀曾跟她說過一件事:在內地偏遠地區的鄉下,她和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聊天。她問那女孩,你以後想做什麼呀?那女孩卻沉默以對。袁詠儀一開始很生氣,覺得她沒禮貌。後來同行的人告訴她,真的不要怪她們沉默,因為那裡的女孩,根本就不曉得自己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生活真的很難,美女也一樣。林依晨永遠不會忘記母親告訴她欠下銀行鉅額利息時臉上的錯愕表情,也不會忘記她領到第一份三千塊薪水時把鈔票鋪在床上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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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晨第一支MV 五月天《相信》

在港臺有很多為家人還債的藝人,有些藝人因為惺惺相惜走到了一起,比如林依晨和楊丞琳這一對。


記得有媒體寫,林依晨參加某節目錄制,在後臺遇到了楊丞琳。一見面兩個女生就開始聊還債的事:“哎!你還多少了?還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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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丞琳、許瑋倫、林依晨

那期節目,主持人利菁帶了很多名牌手袋,準備以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向女嘉賓們兜售。利菁的腳本是隻要林依晨一喊底價立刻就賣給她,可林依晨拿著9萬元臺幣的LV手袋豔羨的把玩了半天,最終也沒有叫價。她不好意思的對利菁解釋:“剛我忽然想到房貸還沒繳……”

林依晨還債的那幾年很省,每個月生活費一萬臺幣都不到。她把劇組的便當打包帶回家;沒買過什麼昂貴的行頭;戴著口罩殺進小店,為幾百塊討價還價;看電影從來不看首輪,堅持等二輪放映降價……

但林依晨對母親孝,對弟弟悌。記得外公當年肺癌過世時,曾留給母親一條金項鍊。迫於生計,母親在最困難時是把這條項鍊拿去典當。林依晨知道項鍊珍貴,賺了錢後,去銀樓打了條一模一樣的送給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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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晨與母親

林依晨不想有自己的生活嗎?很想。她想大學畢業後就出國進修,但有很多很多事情她無法控制:那時她的事業剛剛起步,和經紀人的約定還沒有達成;那時弟弟剛去法國求學,媽媽一個人在家她不放心……她有太多太多的牽絆和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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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晨與弟弟

那些年林依晨很拼,要減重,她選擇不吃;要還債,她選擇不睡。她用了6年時間把錢全部還清,卻在一次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腦下垂體蝶鞍部長了腫瘤,已近下視丘。母親很懊悔:“如果家裡經濟無憂,我不會讓你幹這行的。”林依晨安慰說,“不用覺得虧欠。其實,我很感謝這段經歷,才讓我接觸到戲劇,從而有了今天。”

這場病讓林依晨大徹大悟。術後,她做了兩個重大決定:一是暫別電視圈,二是約了二十多年來沒有接觸過的父親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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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晨與父親

2011年,林依晨來上海宣傳專輯,她對我說,“人不一定能活到想要的歲數,有些想做的事趕快去做,也許沒有達到世俗眼中認定的高峰,但我想做的都做了,沒有遺憾。”

林依晨其實性格很冷,沒有電視上那麼開朗,她跟不太熟悉的人不願意多講話,屬於特別有主心骨的人,旁人很難勸得動。

導演鈕承澤說,林依晨身上有一種很明顯的演員特質——矛盾。她很認同,“同一件事情我會用兩種態度在心裡過一遍,最後決定去做了,我會從頭到尾笑咪咪的。可是呢,別人不會知道我做這個決定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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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林依晨就是靠著“壓抑自己讓別人滿意”,把自己打造成了臺灣娛樂圈的“零負評藝人”。何止那些跟林依晨合作過的演員,就連臺灣最龜毛的歌手楊宗緯都對林依晨讚不絕口,誇她很講義氣。

記得拍《蘭陵王》,橫店的氣溫高達40度,林依晨有一段時間天天都買飲料請工作人員喝,一請就是350杯,連臨時演員她都照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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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林依晨參加一場主題演講,提早二十分鐘來到會場,十幾分鐘的發言,寫了滿滿一頁的紙,她像背劇本一樣努力記住她自己撰寫的一字一句。


林依晨對老師非常尊重,所有培養過她、指點過她的老師,她每年都會親自問候。她甚至記得每一個合作伙伴的生日,生日祝福從來都不會遲到。

惠英紅得影后她哭、周冬雨得影后她哭……她很喜歡沉浸在別人的世界裡,總是忍不住也藏不了這些情緒。但她自己得視後卻沒有哭,她的感言霸氣側漏:“得這個獎,我不心虛。”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2009年,林依晨剛剛完成腦部手術,因為曾答應施易男,要親自到現場為他演出的話劇打氣,守約的她一個人從臺北坐車到臺中……施易男很感動,對媒體說:“她會成功,絕不是偶然。”

林依晨小時候的脾氣又臭又硬,受了委屈,會拿起身邊任何一樣銳器做武器。長大後“壓抑自己”的林依晨開心麼?並不會!

她必須要承受許多根本不瞭解她,甚至壓根沒見過她一面的人狂潮似的批評;她必須放棄一段刻骨銘心,或有機會開始的愛情;她必須比從前更加在意同學、老師、朋友、親戚、影迷、民眾的眼光與看法;她必須痛苦的節食減肥,眼巴巴看著別人大嗑金拱門;她必須忍氣吞聲,不得罪任何人……

你想象不到她內心的煎熬。

林依晨闖蕩江湖憑著八個字: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所以她似乎從來不受感情的困擾,一門心思掙錢。這也是窮人家女孩的心病,因為不能分心,不能行差踏錯,一旦錯了,就很難翻身。

林依晨有過四段感情,但都因牽扯事業而揮刀斬亂麻。為了紀念,她把他們寫進了歌裡。唯獨富商鄭家堯,是她最避之不及的名字。2010年,林依晨被拍到與鄭家堯在街上失態大吵的照片,這段公開僅一年的戀情草草收場。世事無常,鄭家堯前年因性侵未成年少女,被判入獄2年8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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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依晨的生命裡,跨不過的是胡歌的名字。林依晨和胡歌的關係在知情人士口中被描述為“特別關係”,但林依晨比其他和胡歌“有染”的女藝人更加懂得遊戲規則,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能維繫至今。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兩人早已完成了神交。在某頒獎禮上,胡歌一句“我會記住一輩子”,似給林依晨一個交代。

林依晨:內心的道德律

2009年那場大病之後,林依晨敞開心扉,公開了自己擇偶的十大條件:本性善良、忠厚、負責任、勇敢、身體健康、高我一個頭、不要過胖過瘦、幽默、生活獨立、年紀比我大。

2012年,林依晨在一場婚禮上與同學林於超相逢、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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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他們在臺北修成正果,作風低調的林依晨拒絕了所有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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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明智的林依晨!想當初霍建華和林心如婚禮,拉了無數贊助,誰料想兩人在婚禮上大吵一架,被贊助商公關撞了個正著,霍建華最終包了一萬紅包封口!

沒做明星前,林依晨喜歡陳曉東這樣的男人。因此很多人不解,為什麼她舍那麼多偶像劇的帥氣男明星而嫁給一個做潛水器材生意的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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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晨、陳曉東

經歷了那麼多,林依晨對“戲子無義”最有體會。她能攜手走完人生的對象,其實是一個“男版的自己”——一個不自私,肯把生命奉獻給跟你沒有利害關係的人。

人說,命運只有一半掌握在你手中,另一半在上帝手裡。那不如讓我們像林依晨一樣把握手裡的另一半,這樣也許能離幸福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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