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敘利亞北部戰局發生逆轉?土耳其發起“春之盾”軍事行動


敘利亞北部戰局發生逆轉?土耳其發起“春之盾”軍事行動

土耳其空軍的F-16戰鬥機

在土耳其出動F-16戰鬥機群越境對敘利亞發起大規模打擊後,膠著多日的敘北戰局似乎一夕變天。而土耳其與歐洲國家的邊境態勢也在一夜之間發生鉅變。

為報復並摧毀敘利亞政府軍的邊境攻勢,土耳其國防部3月1日清晨正式啟動“春之盾”行動,對敘利亞發動“全面性”的軍事打擊。除了反政府叛軍的最後據點伊德利卜省,土軍空襲行動更深入阿勒頗省、哈馬省,直接攻擊政府軍機場、彈藥庫及後援部隊基地。儘管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1日緊急宣佈“關閉敘北空域”,助陣敘軍的俄國空軍亦威脅“若再進入敘利亞...…則無法保證土耳其戰機不被擊落。”但土耳其空軍的F-16仍長驅直入,除在伊德利卜上空擊落敘軍的2架蘇-24戰鬥轟炸機外,敘國空軍在阿勒頗和哈馬的空軍基地也遭轟炸,就連俄國供應的S-300防空導彈系統都被盡數消滅。

與此同時,早已被政府軍大軍壓制的西南戰線—德拉省,1日也出現大批城鎮重新“武裝起義”。極其猛烈且快速的行動進展,更瞬間逆轉了敘俄聯軍原本自信滿滿的戰略優勢。

敘利亞北部戰局發生逆轉?土耳其發起“春之盾”軍事行動


跨境對敘利亞發起進攻的土耳其地面部隊

根據土耳其國防部發布的官方數據,自從2月27日土軍遭遇敘利亞政府軍的敘北空襲之後,過去72小時內,土軍共有36名士兵於敘利亞戰場陣亡(2月份累積55死);但至3月1日上午,土軍的報復反擊卻也重創了敘利亞政府軍,之中除了103輛各型戰車、72座火炮、8架直升機及3組防空導彈系統,“敘利亞政府軍與其民兵側翼,至少被土軍轟殺擊斃了2,212名兵力!”

相較於土軍宣稱的“輝煌戰果”,長期處理內戰戰情的敘利亞觀察組織(SOHR),卻只統計到“敘利亞政府軍陣亡93人”。不過該組織也坦承戰況的實證數據,確實是受限於戰地居民的目擊回報總數。因此SOHR的目擊數量與土軍的官方宣稱,究竟何者數據更為全面?何者才能反應敘北戰場的真實死傷?一時之間,也都難以解答當前的戰爭迷霧。

“自3月1日0時起,土耳其正式對敘利亞政府軍展開軍事打擊—代號「春之盾」行動!”土耳其國防部長鬍魯西·阿卡爾表示,在2月27日土軍遇襲之前,安卡拉方面就已向敘利亞政府軍下達“最後通牒”,要求對方必須於“2月底之前”在敘北的伊德利卜省停火。但敘軍對此毫不理會,迫於形勢土軍才決定全面進攻,“一舉擊潰敘利亞政府軍,替伊德利卜省的「人道危機」解圍!”

但大馬士革與莫斯科認為,安卡拉先前曾經透過2018年的《索契協議》,擔保敘利亞叛軍撤出敘北邊境“停火區”,但幾支與基地組織有關的極端勢力武裝卻仍舊停留在伊德利卜省境內。這樣,敘俄聯軍才會以“反恐”為名,對伊德利卜省發動總攻擊;對俄敘方面的說法,土耳其與其僕從部隊—反政府的敘利亞自由軍(FSA)卻反稱敘俄聯軍始終都沒有遵守過《索契協議》,除了不曾真正對敘北停火,更大舉派出地面部隊猛攻進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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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利亞政府軍的坦克

阿卡爾強調,“春之盾”行動的戰略目的,是要阻擋敘利亞政府軍對伊德利卜省的攻勢,並藉此遏止敘利亞難民湧入土耳其邊境的“百萬人危機”。而為達成此一目的,土耳其將“全軍出動”—要麼迫使敘俄部隊主動後撤,退出伊省;要麼就憑藉優勢軍事力量硬上,一舉擊潰前進敘北的敘利亞政府聯軍。

面對土耳其的強勢威壓,不願輕易示弱的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1日清晨也隨即下令前線動員,並公開宣佈“封閉敘北的伊德利卜省空域”。殊不知土耳其空軍竟完全無視敘俄聯軍的警告。幾小時後,土軍的F-16戰鬥機,更公然在敘北領空擊落了敘利亞空軍的2架蘇-24戰機。

敘利亞政府軍除損失2架主力戰機,部署在敘北後方、由俄羅斯提供的S-300防空導彈系統,也在“不費吹灰之力”的狀況下,遭到土軍空襲精準擊毀。同一時間,敘北阿勒頗省、哈馬省的空軍基地,也都遭到土軍無人機密集轟炸,現在已知阿勒頗西部的內拉卜基地全毀,重要的哈馬基地也遭重創。

除了激烈的空襲,土耳其的陸軍部隊也在伊德利卜和阿勒頗北境集結,預計未來48小時內就會擴大對敘北的地面進攻;此外,在土軍無人機及炮兵火力的轟炸支援下,企圖反攻的敘利亞政府軍與什葉派民兵部隊根本無法做出有效反擊,“只要部隊一集結,土耳其的無人機就出現轟炸。”這也讓敘利亞自由軍的前鋒兵團,在罕見地搭配了大量坦克及甲車後,輕易地於伊德利卜省的西南戰線高歌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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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同土軍行動的敘利亞叛軍

在敘北遭受重挫後,敘利亞政府軍在敘南也遭“意外突襲”。像是敘利亞內戰的起始引爆點—首都大馬士革西南方的德拉省(2011年3月,阿薩德的弟弟率衛隊封鎖該城鎮壓市民示威,敘國全面內戰自此引爆),原本早已被敘利亞政府軍“收復攻克”,但3月1日卻出現了大批地下民兵和武裝精良的叛軍部隊“協同進擊”,並接連攻克了10多個村落。一度已被政府軍完全壓制的南方戰線,自此似有動搖之勢。

“相較於敘北的土軍進擊,叛軍於敘南的德拉重起,可能更有指標性意義!”卡塔爾中東研究中心的反恐研究主任查爾斯·李斯特指出,在2018年被政府軍打下後,德拉就一直是大馬士革重兵鎮守的戍衛重鎮。再加上地緣的阻隔問題,敘南的德拉叛軍部隊,不太可能得到土軍的直接增援,因而除了土耳其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區域角色”的暗中協調與參戰?極其戲劇化的戰局發展,讓各方觀察家一時大為詫異。

此間,面對土耳其軍隊的長驅直入,長期大力軍援阿薩德政權的俄國遠征軍,卻是毫無反應?土耳其媒體與其他敘利亞的前線觀察資訊都證實,在3月1日敘北空戰後,俄軍派駐於拉塔基亞省的空軍部隊,也一度從駐敘俄軍大本營—赫邁米姆空軍基地大機群出動。但此過程中,俄軍並沒有主動攔截土軍,亦沒有積極掩護被狂轟濫炸的敘北盟軍,“反而更像是擔心基地遭遇空襲的緊急起飛。”

駐敘俄軍雖厲聲警告土耳其的軍事冒險會導致嚴重後果,“我們已無法保證土耳其戰機在敘北空域的安全。”但在實質行動中,俄軍雖然持續派出軍機前出敘北,俄軍與大馬士革的聯合指揮系統卻明顯因戰局的急轉直下而陷入混亂,甚至出現了“俄軍打爆自己人”、空襲誤炸伊德利卜西部政府軍的尷尬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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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發表講話

對俄羅斯的出言嚇阻,土軍幾乎毫不理會。土耳其總統雷傑普·埃爾多安更公開嗆聲,要俄軍“給我滾開!土耳其的打擊目標,只有敘利亞的政府部隊。”但相關表態與戰局的演進,卻也透露出頗為微妙的戰略信號。

土軍勢破如竹的攻勢與俄軍的掩護乏力,於戰略層面上可能代表的是“俄國為了安撫土耳其的報復情緒”。因為在這個星期,土國總統埃爾多安即將親訪莫斯科會晤普京,若能給埃爾多安足夠的臺階下,並拖延土軍的地面攻勢,“敘北的狀況,很可能在風頭過後恢復兩軍對峙的緩衝原樣。”

但另一方面,來自歐美的戰略意見,特別是美國國防部、國務院、中情局的鷹派官員卻多認為土軍的進擊戰果,實際上打破了敘利亞的內戰迷局,證明了“俄軍的外強中乾與敘利亞政府軍的不堪一擊。”這些意見大多對於前美國總統奧巴馬對敘利亞和俄羅斯的“戰略軟弱”抱持懊悔態度,並譏諷“當初白宮聲稱需要3萬地面部隊加24小空軍支持才能阻止阿薩德的敘北進擊...…但土軍證明了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在土耳其正面攻入敘北與俄羅斯形成直接對抗後,歐盟內部也紛紛出現“制裁俄軍以支援土耳其對敘北壓力”的聲音。如前法國駐聯合國大使熱拉爾·阿勞、德國國防部長安妮格蕾特·克朗普-卡倫鮑爾等,都已提出歐盟主動介入,協同當前機會“驅逐制裁介入敘利亞的俄軍”。但直到目前為止,布魯塞爾方面並沒有提出明確積極的具體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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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對難民開放邊境前往歐洲

眼下,歐洲最擔心的是土耳其因敘利亞衝突而開放邊境,威脅放任成千上萬的難民湧入希臘等歐盟國家。土國總統埃爾多安2日稱,本週與俄總統普京見面時,希望可以就敘利亞西北部伊德利卜省的議題達成停火協議。但他重申讓難民跨境進入歐洲,邊境大門再也不會關閉。

埃爾多安2日下午在安卡拉出席執政的正義發展黨(AKP)活動時致詞說:“我5日將前往莫斯科商討敘利亞情勢演變,希望他(指普京)對當地採行必要作為,例如停火,也希望我們在此一議題上找出解決之道。”

克里姆林宮在2日確認,普京將於5日與埃爾多安會談。克宮發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說,俄國認為“與我們的夥伴土耳其合作非常重要”。

塔斯社(TASS)稍早則引述普京總統日前受訪指出,俄羅斯不計劃跟任何一個國家開戰,但也希望奉勸其他國家不要挑起跟莫斯科的衝突。

土耳其在伊德利卜省支持特定的敘利亞反對派勢力,已派遣數以千計士兵跨境作戰。敘利亞政府軍在俄羅斯支持下,自去年12月起加強攻勢,準備收復反對派勢力在長達9年衝突中的最後據點伊德利卜省。政府軍新一波攻勢造成上百萬人遠離家園,逃往敘、土邊境,形成新的人道危機。

在土軍1日成功展開“春之盾”軍事行動後,埃爾多安態度強硬的放出狠話,“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援,將會自行繼續展開軍事行動。”

儘管一向力挺敘利亞反政府勢力,但安卡拉跟莫斯科過去一段時間裡都密切協調,雙方更於2018年達成讓土耳其在伊德利卜省附近設置12個軍事觀察哨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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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敘北進攻的敘利亞政府軍

敘軍對伊德利卜省加強攻勢後,升高與駐當地土軍的緊張。埃爾多安上個月一再警告,土軍將會讓敘軍撤離軍事觀察哨。敘利亞與北約(NATO)成員國土耳其加深對抗,已經使得2015年歐洲難民危機隱然再現。當時的上百萬移民引發歐洲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嚴重難民危機。

2月27日土軍遭遇敘軍空襲事件發生後,安卡拉立即於28日開放邊界,讓難民有機會經由土耳其進入歐洲國家,藉以在敘利亞議題上對歐洲國家施壓,土耳其與希臘、保加利亞邊境地區已湧現難民潮。此舉推翻了安卡拉在2016年和歐盟簽署的難民協議。

埃爾多安2日說,即便歐洲各國領導人相繼致電希望土耳其收回“開門”的成命,但是“土耳其再也不會關閉跨境進入歐洲的邊界大門,木已成舟。”他聲稱,歐洲國家“應該信守承諾”。

埃爾多安指的是2016年安卡拉與布魯塞爾簽定難民協議時,歐方承諾的60億歐元難民援助款未悉數到位。他發誓,要讓歐洲國家也一起承受難民帶來的重擔。

希臘於1日發表聲明,已在希、土邊境阻擋近1萬名試圖入境的難民。土耳其內政部長蘇萊曼·索魯2日下午再發推文說:“截至下午1時50分為止,從艾迪尼省(Edirne)離開我國的移民人數來到11萬7,677人。”艾迪尼省毗鄰希臘和保加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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