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之中，往事歷歷在目，風華喪盡，夢斷天涯，越陷越深，越來越孤獨。風起時翩然若驚鴻的惘然，是賭徒唏噓傷感的思緒。
第二十七章
上一章講到，有一個小夥子，連續過了六關，五千元變成了16萬。第六關，所有的人屏住呼吸，這16萬究竟能不能變32萬呢？
有的讀者留言：估計還會連贏3把，32萬變64萬，然後變128萬，最後一把洗白。其實不是這樣。
只見小夥子還是站在那裡。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靜靜地看著荷官發牌。這一刻空氣似乎也凝固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任何人跟注。只看見16萬籌碼孤零零擺在臺上。幾個賭場的工作人員圍過來一起見證著這個歷史時刻。
小夥子發聲了：“先開閒。”荷官發完牌之後，按照小夥子的要求，先開閒。荷官乾脆利落開了一個9，牌底不錯。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公——”其他人也附和著，一起呼喚著公的到來。好像大家都對賭場滿懷著血海深仇。巴不得小夥子贏。看他贏就好像是自己贏一樣，心裡很滿足。
這個時侯出公的幾率是很大的，一副牌裡公加上10總共有16張，差不多佔了三分之一。可惜只來了一個9。雖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是總算鬆了一口氣。八點勝算很大，穩如泰山啊！接著開牌。不可能這麼黑，莊來個9點吧？大家又屏住呼吸。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圍觀的人都拼命幫忙叫“小小”。同仇敵愾，眾志成城！
荷官大叔面無表情翻出莊家第一張牌1 ，然後大家又拼命叫“公公公”，希望來個公湊到1點。結果，開出來的是5，莊家六點也不小了。但是相對9點來說還是有點距離，不算險勝。
連過六關。五千變32萬。全場想起了熱烈的掌聲。有的讀者可能覺得他會繼續壓。可是，小夥子卻收起籌碼，入袋為安了。說實在的，作為一個賭徒，尤其是一個年輕賭徒，一輩子能夠這樣過六關，等於過了三關再過三關，而且是連續買閒，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呀？也算是死而無憾了。況且每一張臺都有最大限額。再壓下去可能要超負荷了。見好就收，這何嘗不是一種智慧？
大家各自散去。我也想走了。可是，一想到這條龍還沒有爆呢！一時衝動，把剛贏的10萬籌碼扔到閒上。毛主席說過：“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一定要學會窮追猛打，直到爆龍為止。
這個時侯，來了一個阿婆。買了一千莊。我心想，阿婆，這是一條龍啊，順之則昌，逆之則亡。不過，人家要買什麼，咱也管不著。
我把牌收好，先看阿婆開牌。看她怎麼輸。她一點點搓牌，慢慢地揭開。看來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賭徒。仔細看一下，這是一位慈祥的阿婆，頭髮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那一縷縷銀絲一般的白髮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掩蓋了歲月的滄桑。雖然有點佝僂，可是向日葵一般的笑容在阿婆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也許，一個經過歲月洗禮的女賭徒就是這樣的吧。我不禁想起了麗姐和瑤姐。但願經過賭海沉浮之後，窈窕嫵媚的她們能以勝利者的姿態笑對人生！
不要以為老人家才這樣開牌。搓牌的賭客在賭場上隨處可見，甚至有人把手指皮搓破了都渾然不覺。像一個戰士，用鮮血染紅了戰場。澳門開牌的方式很多，有不看讓人直接開的，兩邊慢慢開的，莊家開一張的……反正好多好多。我也很享受這樣慢慢開牌的樂趣。這樣，可以讓浮躁的心沉靜下來。
阿婆氣定神閒丟出一張1，好像不太在意。這下好了，再來張公或者9就完美了。不是我詛咒阿婆，畢竟她才下注一千，而我是十萬。趁她看第二張牌的時候，我也偷偷看一張，是一張肥婆8。
我去，太衰了。阿婆這時也丟出一張肥婆8。現在對家9點，我都不想看牌了。肥婆8你都能拿出來還看個鬼。直接開吧。開什麼牌都是死。除非開個1還能打和。幸運不會總跟隨著我。結果來了個公。更是氣死了！我情願來個2！
這個阿婆搞得我有點心情不寧。心裡發慌，焦慮不安。不知道該怎麼下注。不想手上的180萬被我糟蹋，於是起身離開！阿婆說：“唔好意思呀，靚仔！”我也禮貌地回了一句：“阿婆，祝你贏多一點！”這心裡真不是滋味！
一個人來到吸菸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迷戀上了煙，菸圈靜靜地飄動，煙霧繚繞之中，孤獨在安靜燃燒。吸菸就是這麼簡單，可以不用思考，所有的不安都隨著煙霧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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