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蓝湛的独白 第6章 困惑

我是蓝湛,字忘机,姑苏蓝氏子弟。从小长于叔父膝下,世人称我为蓝二公子,也称我为含光君。

世家子弟常说我雅正端方,皎皎君子,人如玉。他们怎么评价于我,我不在意。我,只做我想做之事或应做之事,仅此而已。他人很少和我亲近,更无攀谈。他们总是远远望之,不敢近前。对此,我亦不在意。我喜欢一个人,安宁,静心。无需在意谁,也没有谁让我有兴趣去在意。

直到我遇到了他……

自从在藏书阁中,被魏婴捉弄一番之后,我气愤不已,给他关了三天禁闭。

三天中,倒没什么事发生。没了那个少年,聂怀桑和江澄倒安分老实了不少。只是,没有了那些笑声和嬉闹声,好像平淡了许多。

这一日,我与兄长要去碧灵湖除水祟。正走在吊桥上时,听闻后面脚步声,想是魏婴来了,我心里莫名一阵紧张。看到他,便又想起来那日他嘲笑我的情景,心中仍有些憋闷。

他要和我们去除水祟?

不!我不想与他同行,于是脱口而出:“不合规矩。”

可他却说:“从小在湖边玩耍,除水祟对我们来说,小菜一碟,也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况且这几天又不用听学……”

我再次果断拒绝:“不必。”

可是,兄长却笑了笑,说:“那么两位公子便随我一同下山吧。”

我真搞不懂兄长是怎么想的?我和兄长两人足以应对,为何要带着他们同行?兄长何时喜欢热闹了?

【蓝曦辰内心独白:这个忘机,今日怎如此反常?若是平日旁人来问我是否可以同行,他若不愿,一定会转身就走,不会多说一个字;他若愿意,就会保持静立,待我决定。今日两次抢我回答,想必魏婴让他心起波澜。难道两个人闹不愉快了?不过,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偶有争吵,也属正常。那便一起同行,刚好也能帮着他俩修复关系。我一直希望他能交一些同龄的好友,现下好不容易看到忘机在意一个人,如果因此淡了,岂不可惜?】

然后,温情要去,温宁也跟来了。而魏婴居然说温宁“天赋异禀,剑法超群”?!我看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为何值得你如此夸赞?

你,从未真心夸过我。

除了那次藏书阁,被我骂“滚”之后,他第一次连说了几个世人常夸我的词,皎皎君子、泽世明珠,却不过是为了奚落于我。

哎……我为何计较这些?罢了!

来到客栈后,兄长居然安排我和魏婴同住一间。

兄长之前在路上还对我说:“看你神色,好像是想让江氏两位公子同行。难道不是吗?”兄长,你当真了解我吗?当时兄长的这句话说得我一愣,连我自己都摸不清,有些困惑,到底是也不是。

有抗拒是真,但有还未见过魏婴夜猎的样子,有些好奇和期待,也是真。

客栈许久无人光顾,店里实在说不上干净,灰尘竟让魏婴打了个喷嚏出来。魏婴随机与店小二攀谈,从中了解了一些碧灵湖的情况。走入房间,有一张小床塌,一张书案。我想了想,魏婴向来坐没坐相,多半喜欢靠着躺着,于是我便坐到了书案旁。

他随即欺身坐在书案另一侧,要和我打赌是不是水祟。我不想再次落入他的圈套,这种小聪明,我百个也不顶他一个。只能还他一句“无聊”,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他。魏婴觉得无趣后,果然移步到了床榻那边,想必是靠了上去。

看到他,我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日藏书阁之场景,无法精心。我没有他那般随性,事情过去了便不再理会。

他不是我,我亦非他。

第二天路上,魏婴居然端着一壶酒,和兄长边走边聊问了一些水祟和摄灵的问题,好几问都与我心中所想一致,我也想知道答案,兄长却守口如瓶。

魏婴后来对我说兄长有事瞒着我们。确实,我也如此认为。可是看到魏婴那一脸欣喜的模样,笑嘻嘻表达着他猜中我心的喜悦,我就有些不爽。于是趁他不备拿过那壶酒,全部倒在了地上,并对他说:“夜猎途中,禁酒。”然后,我心里果然舒畅了很多,听着他不满之语,脚步轻快地向前走去。

在碧灵湖上,魏婴突然喊我,向我泼水。我轻轻一跃,本想躲开这水,却发现我的船已翻,只能落在最近的他的船上。这人,好好示意我即可,为何非要用这种捉弄人的方式?

兄长还夸他经验老道?敢情他不是向你泼水!

兄长这是第几次夸他了?

他,就真那么好吗?

还真以为他救了我?还说要抵了我倒的他的酒,还说什么礼尚往来?

又靠近我?他一靠近我,我的戒备心就会出来,冷冷地对他说“理我远点”。我不怕他生气,因为好像我无论对他多么冷漠,相识至今,他就从未真的生过我的气。每一次的下一次见面,他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热情,那么主动,那么死性不改。

看到他的灵剑出鞘,灵力竟然与我的壁尘媲美。我忍不住问他何名?他居然说“随便”。原来,他起了二十多个名字,没有一个喜欢的,对他叔父说“随便”,没想到叔父就把“随便”刻成了此剑之名。乍一听有些荒唐,可是心中默念了几遍以后,反而觉得很特别。

只是不知道,他曾经起的那二十几个名字,都是什么?他的古灵精怪,我已然见识到了,想来不应该是平实无华之词吧!

如此狡捷聪慧又健谈有趣之人,如果我和他一起长大,是否会比现在鲜活一些?


蓝湛的独白 第6章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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