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0 与其等期翼的圣光照耀你,还不如你自己多走几步

一天高温和喧哗后,午夜时这座小城突然下起了雨。

自从有了艾米,再有了艾迪,已经许久没有向内,面对自己的内心。

今晚因为和艾米爸爸发生了口角,情绪陷入低谷,听着窗外的雨声,心血来潮翻看以前的文字。

这一篇文章,写于2012年11月20日,刚走上工作岗位,踌躇满志又畏手畏脚的自己,那一段沉默的时光。

想和你分享,彼时,此刻。

可能早就知道,也可能并未料到,你会有这样一段沉默的时光。

那天,你在青岛大学出版社图书订货会的休息区吃工作餐时,跟社里市场部朱老师聊天,说自己是为了跳出原来的圈子突破瓶颈期所以选择了进出版社。

他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喜欢折腾,说明你还年轻。”

生命在于折腾,而折腾,是为了更丰富的生命。

并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可你几乎是坚定甚至心无旁骛地很早就选择了这份工作。

没有编辑出版的基础,脱离原来的高校圈子,如同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一切重新开始。可“抬头是山水,低头是文字”,每天都能生活在文字的密林,这本身就是你的理想,比起衣食住行那些外在更像一道圣光。反正,一辈子很短,与其等期翼的圣光照耀你,还不如你自己多走几步,站在期翼的圣光路过的地方,它不照你都不行。

在你所喜爱的书的背后有这样的一群人:缓慢、优雅,充满文化自豪感(而非优越感),在市场大潮中艰辛地维系自己的理想而不舍离弃。把那些明明是很沉很暗的情感用文字宣泄得很轻很淡,以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道出心中万千婉转与百折千转的迂回。而你要做的事把这些人,这些文字通过你的工作,带给更多的人,这件事本身需要热情,并顽强抵拒世俗力量对这份热情兴趣的持续伤害。编辑工作教给你的敬畏之心,已成为你生命中同样重要的自我警惕。

没有声色厉荏的责骂,但身边的人和事都像一面光亮的镜子,那些出版前辈是你暂时或者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达到的高度,没做好的工作让你自省,是视野、是见识的积累不足,你才如此吃力,才有挫折感,而你没法掂量的是你所在的这个环境有没有足够的耐心让你去观察,等你成熟起来。

与其等期翼的圣光照耀你,还不如你自己多走几步

抬头看天,摄于地坛公园

身上的担子很重,接踵而至的任务推着你往前,拔节生长。

你要面对的,不仅是安静的文字,还有各种琐碎的事体与复杂的问题,例如设计、印制与宣传、营销;你要处理的,不仅是一本书,还有书稿的上下周边,作者的鞍前马后;你的身份不仅仅是编辑,还同时是很多项目的成员,沟通和协调占据了大多数工作时间;特别是在北京出差这段时间,跟着领导会见不同的作者,他们都是北大清华社科院等在某个领域最权威最出名的学者,他们渊博的学识不凡的谈吐,让你从头至尾除了默默聆听而插不进一句话……一种模糊的恐惧随之而来,或者说,是敬畏,正是在敬畏中,你变得敏感,外界的轻微变动都令你颤抖不已。

你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但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做好,甚至不懂得该往哪个方面如何发力,面对这个广袤而深厚的领域初出茅庐的你根本使不上劲。你的内心充满疑问,质疑自身存在的意义,怀疑工作是否超出了自身的能力范围。内心急躁暗流涌动,表面却沉默,一言不发。这种状态的你前所未有,自己都觉得恐怖。

收到默浅浅的短信,说小蛙你近期较之以前沉稳内敛了。

你苦笑,活跃的时候是因为无所顾忌无所畏惧,肆意而纯粹的时光,内心深处还是怀念的。沉稳内敛不是你的本性,至少目前不会是。

谁的青春没有淤痕?谁能明白那段自卑的一塌糊涂的时光,以及奔波无数仿如落水苦无救援的感受?青春没力量吗?怎么最美好的时刻总是忐忑不安地在张望。

你像一棵植物,硬生生地拔节成长,拉扯得生疼。

北京的冬天来得很早,在你到的前两天,第一场雪已经悄然而至。

那晚你一个人又扛又拉又背又提地走在陌生的寒冷的大城市街头,一天没吃饭的肚子咕咕作响,还兜兜转转近一个小时找一个出租车司机都不懂的院子,你不抱怨不叫苦,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再一个人走出铁门去街角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充饥。时光馈赠给你的并不仅仅是老去的容颜,还有越来越厚的脚底。

你已可以面不改色地喝下两杯五十多度的二锅头还不忘给饭桌上的每个杯子满上热茶,你已可以一个人看着地图跨越大半个北京转几趟地铁分清哪个出口离目的地最近,你已可以装着很老练的样子去外贸店砍价给家人买下合适衣物寄送回去。

难得的一天自由时间,你最终谁都没约。

一个人在地坛公园里安静地走,初冬的地坛,并不高大却枝虬茂盛的古树,斑驳的树影下,一群小鸟落下啄食地面的种子,再群而飞起。

你屏住气息悄悄举起相机,却总捕捉不到,不由心悦诚服,安静下来。

你突然明白了史铁生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思考生与死,因为这里只有动物植物与光影的静谧存在,隐藏所有历史和过往,不需要说明,不需要戒备,只有人内心流动纷繁的意识和景象,苦痛,温暖,所向和所求,一点一点地沉淀为一种内向思省。

与其等期翼的圣光照耀你,还不如你自己多走几步

低头看地,摄于地坛公园

《你在高原》中的主人公宁伽,他无聊时喜欢让街头的人算命,有一次被人用“揣骨法”算过,摸按头部和其他部位,以判断命运。当算命先生按过他的脚时,马上叹息了一声:“你长了双流离失所的脚啊!”

你一直在想象那一双历经了艰辛,满是血口的双脚,它出现在你的梦境里,不断行走,行走,那上面的血口则如同一双双探寻的眼睛,默然孤傲,打量着你,把你拉扯回现实里。

环顾四周,没有谁不艰难,没有谁不拼命。N师姐选择了大学校园,她完全可以照着教科书念完走人,可她没有,她把一位位作家作品做成了符合90后学生口味的生动专题,备课到深夜;某猫选择了高中课堂,不仅仅是课余与学生打成一片的用心,还有中午和晚上的加班加点改卷备课,学生成绩退步时的自我反思; 蛙弟的本科毕业论文修改的次数比你的硕士论文还多,终于换来挑剔的答辩老师一句“小伙子不错哦”;ai筒靴脾气越来越温和,会将对家人的心疼由内而外地表现出来,开始思考人际和管理,逐渐肩负起家庭的责任。渊默说,生命始终与救赎相伴随。

流离失所,艰难时世,救赎与内省,若乌云满天,只要有光,总可以看到云朵上镶的银边。

与其等期翼的圣光照耀你,还不如你自己多走几步

大步向前,摄于青岛

即将启程返桂,带着更为沉重的自我期待。

仅此,是为这段沉默的时光。

某蛙 2012年11月20日,于北京

与其等期翼的圣光照耀你,还不如你自己多走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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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等期翼的圣光照耀你,还不如你自己多走几步

艾米妈妈的分享

Amymamashare

艾迪和艾米的妈妈,85后潮妈,文学硕士,真诚分享关于孕育二胎、关于亲子共读、关于网购好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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