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0 故事:她一國公主,卻遭妃子陷害,醒來後記憶全無

故事:她一國公主,卻遭妃子陷害,醒來後記憶全無

八月,是南國最美的時分,尤其是京都的西郊。佔了京都近一半的西郊此時被美不勝收的荷塘加以點綴,朵朵芙蕖迎立微風細雨中。

琉璃爐飄溢出縷縷清香,漸漸勾勒出不遠處女子的倩影。

“終究是下雨了……”

藤椅上,煙雨扯過扶手上的薄毯掩上稍稍隆起的小腹,望著門外的綿綿細雨,若有所思地自語道。

進屋的婢女聽到她輕靈的話語聲,微微一愣,隨即又垂低螓首置若罔聞地將端盤裡的藥汁擺放在女子觸手可及的案几上。

“他置我於這個連神仙都向往的仙境,怕是不曾想過,染上我,只會令這裡成為人間的煉獄。明年此時,這兒又是另一番面貌了吧”

在婢女轉身退時,她的話再次悠悠地說起。

明明初夏已過,為何還會有這種森人的寒意自腳底攏上身呢,婢女不敢多想速速逃離出去。

眼梢瞄到婢女如見鬼般的背影,她莞爾輕笑出聲,如山澗清泉似地動聽。

過了許久,輕紗浮動,珠簾發出清脆的碰擊。

不遠處的廊道上傳來紛亂急切的腳步聲,女子不為所動地從藤椅上起身,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局面。

“夫人,娘娘有請!”來人好不客氣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尾隨在她身後的幾名婢女隨時準備著上前抓人。

煙雨從容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不溫不火地反問道:“娘娘?本宮倒是不知你口中的娘娘指的是哪位宮中娘娘,你給本宮指點指點。”

短短數日,她成了她人口中的‘夫人’,正妻淪為下堂,這簡直是個笑話。從何時起,她就這般自甘下賤了,堂堂南國公主被人休了,還要一個不相干的奴婢來告訴她。

“陛下月前已定下我家主子為妃,而夫人,你雖是早於娘娘前伴駕陛下左右,可名分的事卻從未有早先之分,更何況是皇家呢。所以,奴婢勸夫人還是隨奴婢走吧,也好省點苦頭,權當是為了您腹中的……孩子。”

“果真是忠心耿耿、聽話又會懂得反擊咬人的狗,這年頭,真不多見了。你,算得上是稀罕之物了。”

說罷,煙雨輕揮衣袖舉步就朝著廊道的一側走去,絲毫不留任何顏面給那個僵在原地的人。

正廳的上首坐著一名美豔女子,一襲百蝶穿花淺藍宮裝,寬大的裙幅逶迤於地,雅緻絕美的容顏浮現絲絲慍怒,而唇角卻揚著一縷極淡的笑容。

“來了,為何不跪?”

“跪?是啊,我差點忘了,今日你是以未來宮妃的身份登門。”手仍撫在小腹上,煙雨的眼睛自始至終都不曾停留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側了側身,聲音稍有犀利地說道,“此時此刻,我依舊是他的妻,論理,合該是你跪,不是嗎?”

室內頓時靜寂下來,站立兩側的宮娥們紛紛垂低了螓首,饒是驚駭亦不敢流露出丁點的異樣,像是個木頭人,毫無半分神情可言。

“幾日不見,煙雨,你越發得伶牙俐齒了。可是,那又如何呢,它救不了你。”

煙雨置若罔聞,神色略微淡漠,隱有倦意攏上心頭。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身後的人,清明的瞳仁頓時多了幾分凜冽。

“下月初三,是本宮與陛下的大婚,這一封是本宮親自修書的請柬。”女子桌上拿起準備多時的請柬,指尖觸碰到底下的硬物時,唇角的冷笑逐漸加深,不由站起身來,慢悠悠地揚聲道,“至於這個,相信不需本宮親自說明,你,也能看的懂的,是吧?”

‘嘶’得一聲,信封被重重抽取出來,往煙雨的方向一拋,隨即如斷翅的蝶翼飄落到距她不遠的前方。

信封的中央赫然書寫著‘休書’二字,右下角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眼。

煙雨身子向前一傾,勉強才穩住自己的步子。

等了這麼久,等到的竟是這樣的結果,原來他所的,僅僅是這樣而已。

“這是他要本宮教給你的,拿著它,就此離開北國,永生都別再踏入半步。”

緊接著,一隻墨綠錦盒被拋擲到煙雨的腳邊,錦盒被打開從裡面掉出一隻紫蝶玉佩。紫玉價值連城,只可惜蝴蝶的翅膀上有了瑕疵,一道細微的裂痕貫穿上下。

煙雨眸光兀然緊縮,沉默著蹲下身想要拾起紫蝶玉佩,她能感覺到心的位置泛著刺痛。手,下意識地撫上脖頸,那裡面有著一隻同樣的紫蝶玉佩。

他曾說過,那是他與她的定情信物。

玉在,情深不移,如今,玉猶在,他的情呢,卻給了眼前的這個新歡。

當真是,但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嗎?

信誓旦旦許下的誓言又如何,他變了,情遷了。

那麼她呢,她辛苦護著的是他的孩子,為什麼會成了眼下這個局面。

清冷微顫的手指剛觸到玉佩的邊緣,居高臨下的女子立刻踩上煙雨的手背,隨後慢慢蹲了下來,看著她倔強含淚的眸子,冷冷笑著,“來時,僅有你一人,那麼要走的話,亦只能是你一人。”

說罷,她將手伸到半空,直至宮娥把一碗濃稠的藥汁安穩地放入她的掌心,森寒凜銳的目光直射進煙雨的瞳仁,“喝了藥,你們便能斷得一乾二淨。本宮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擁有他的子嗣,尤其是你,煙雨。”

煙雨咬著牙使勁要把手抽出來,知曉女子的用意後,騰出另隻手作勢要去推她,卻不想時刻在身後的宮娥已牢牢架住她的雙臂,更有人捏緊她的下顎,逼迫她張口。

“你……你……”

來不及說話,那碗滾燙的藥汁毫不留情得灌入她的口中,殘餘的藥汁順著她的嘴角流淌下來。

“我沒什麼不敢的,我既能走到這一步,自然安排好了下一步。”話音尚未落定便傳來瓷碗破碎聲,“我們,兩清了。”

她從袖中掏出巾帕仔細得擦拭著沾染上髒汙的手指,輕蔑得睥睨著匍匐在地的煙雨,看著她卑賤得掙扎,那滋味令她很是享受。

她喬芷想要的不管是人或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任何阻礙她的,一律格殺勿論。

被灌下落胎藥的煙雨疼得滿地打轉,一手緊緊得攥著那隻紫玉蝴蝶,另隻手仍護在小腹上。

那裡是她拼死保護下來的孩子,她不可以失去他,她怎麼可以在失去了他之後再沒了這個孩子呢。

滾燙如珠的淚滴浸溼眼眶,混著空氣裡的塵埃順著臉龐蔓延下來,“孩子,我的孩子……啊……”

猛地,下身湧出一股暖流。

殷紅的血跡肆意浸染衣褲,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她的鼻翼前,接踵而至的是陣陣絞痛,她清楚的知道,這個孩子是保不住了。

喬芷滿意得看著血流出來,揮揮手領著一眾宮娥大搖大擺得跨出了正廳。

一切都結束了,以後她的路會變得暢通無阻,這個女人怕是再無翻身之地。

“娘娘……”隨在喬芷身旁的一名小宮娥見著駭人的畫面,心砰砰跳個不停,不由出聲饒了喬芷的思緒,“要不,讓大夫過來瞧瞧……奴婢,奴婢怕……”

“怕什麼?那些藥的藥效,她經不住也得給本宮經住。這根刺卡在本宮心坎裡多久,本宮就要她痛多久,這輩子,本宮都要她記得今時今日。”

喬芷兇狠得瞪了眼宮娥,嚇得宮娥連連往後退去,小身子骨如篩糠似地發抖。

這院子裡的人滿是北國的人,喬芷的身份就擺在那裡,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敢私自上前半步幫滿。那些宮娥們,只好眼睜睜看著煙雨疼得死去活來。

廊道的盡頭,傳來一陣沉穩矯健的腳步聲。

在煙雨即將要闔上眼瞼的時候,她彷彿沒有看到那抹晃動的人影,唯獨那袍裾上鍛繡的五色祥雲與十二章圖模模糊糊得映入她眼裡的,不消仔細作想,人已然昏厥過去。

他到底沒有來,她一心愛著的男人,照著她炙熱的心給了她致命的一擊。至此,人未亡,心已隨著那灘血跡歸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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