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從裡頭拉開,馬駿低著頭垂頭喪氣地走出來,抬頭看見我,微微一愣,旋即又低下頭,慢慢走過來。
我知道馬駿一定知道我聽到了什麼,我也不掩飾,在他跟我擦肩而過時,我摸著鼻子對他笑笑道:“早死早託生!你該慶幸被炒掉,這種千年女妖你躲得越遠越安全!不!其實嚴格來說,她不是雌性……”
我話未講完,門被再次拉開,女魔頭赫然出現在門口,對我怒目而視:“你剛才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嚇一跳,趕緊掩飾道,“我是說非常非常遺憾,失去了在這麼漂亮的女上司面前工作學習的機會,我估計他這輩子都要為此感到痛心吶!”
“哦?”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起身站起來,“莫非你有興趣?”
我嚇了一跳,忙擺手,迭聲道:“怎、怎麼會……”
“既然你為馬駿痛心,怎麼又不願意呢?”她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問。
“其實,我的意思是說怎麼會不願意,”我摸著鼻子,訕訕笑道,“只是我天生愚鈍,幹不了助理這份活!”
“這句話倒是真的!”她覷著我,輕笑一聲說,“也許能被我看上的助理還沒出生!少廢話!趕緊做你的撲倒起立!”
“好吧!”我道,“反正也沒幾天做了!”今天是第四天,還做三天撲倒起立就OK了。終於要擺脫這個虐待狂了!
看我做撲倒起立,你心裡很爽嗎?我就說過,這世上每個人都變態,只是程度的差別而已!女魔頭不過是變態的程度重了一些!
“趕緊做!”她衝我豎起眉頭說,“再羅裡吧嗦,我讓你做一個月!”
我不敢再吱聲,老老實實地開始撲倒起立。心裡有點小悲哀,這特麼的瓷磚地面都要被我撲出印記出來了!
女魔頭坐在辦公桌後在翻看什麼東西,好像是馬駿那天拍攝的會議記錄。估計是要傳到公司網站上去。
但女魔頭似乎對那些照片很不滿意,沒看幾張就把那一摞照片用力擲在桌上,怒說:“什麼水平!亂七八糟的!”
緊接著她的座機響了起來,她伸手抓起話筒,眉頭似乎蹙得更緊了。
在聽對方說了一會兒,她就怒聲打斷:“杜少風!你死了這條心吧!老孃不會跟你交往的……告訴我爸媽?那隨便你!大不了挨頓罵而已,你以為我爸媽會拿我怎麼樣?”
她又聽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一會兒,突然一拳砸在桌上道:“死混蛋!別再拿那件事說事!那是封建糟粕!杜少風,你也是個留過學的人,思想怎麼那麼封建!什麼?你要去我爸媽那裡告狀?你去死吧你!”
說著她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但是好像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在落地窗跟前走來走去的。
走了N個來回後,她又回來辦公桌後面一屁股坐下,目光突然又看到那一摞照片,似乎更生氣了。抓起那摞照片隨手朝垃圾簍裡擲去。
“真是氣死我了!”她的手捏著拳頭,在桌上用力敲了兩下,又嫌手疼,不停搓手,“氣死我了啊!”
然後她就靠在椅背上出神,驀地又坐直身子,把目光朝我劃了過來。
“那個,”她似笑非笑地說,“你攝影真的拿過獎?”
我已經做了八十個撲倒起立,正想一口氣做完一百,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啊?”我抬頭看著她道,“攝影?噢!是有那麼回事!不過是玩玩而已!”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對我笑了一下說:“那麼,你想不想我和你的事一筆勾銷?”
“我和你什麼事?”我抬頭看她,眨著眼道。雙手還撐在地上。
“就你非禮我的事呀!”她瞪我一眼說。
我靠了!我特麼什麼時候非禮你了?那不過是一點意外!因為一點小意外,你就要這麼折磨我!簡直沒人性!
“那當然好了!”我笑笑道,“我熱愛運動,不過被人逼著做運動的感覺總是不太爽是不是?”
她笑了一下,朝我一勾手說:“起來吧!”
“你說真的?”我愣看著她。
“不起來算了!你再做一個月吧!”她瞪著我說。
我以非常快的速度起身,拍拍雙手,訕訕笑道:“我還是起來好了!”
“過來!”她朝勾手,“你看看那些照片拍得怎樣?”她朝桌下的垃圾簍努了努嘴唇。
“這個,”我走過去,彎腰從垃圾簍裡把那些照片撿起來,一邊翻看一邊笑笑,“老實說,確實拍得像堆狗屎!”
“喂!你說什麼呢!”她怒視著我。
“抱歉,”我摸著鼻子呵呵一笑道,“不是說你的助理拍了一堆狗屎……不不,領導不是狗屎……”
“你還敢說!”她順手抓起桌上的訂書機,作勢要砸我。
“我的意思是說,你的助理先生拍照技術確實很差,”我摸著鼻子笑著道,“應該說談不上拍照技術,只是會按快門而已,更別提有什麼藝術含量了!但術業有專攻,人家是助理,不是攝影師!”
“那你說說,他哪裡拍得不好?”女魔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
“構圖不好,角度不好,也沒抓到人物富有感染力的瞬間!根本沒表現出領導們應有的風采嘛!”我摸著鼻子呵呵笑道,“總之,這種照片,沒有人會想去多看一眼!除非有人逼著他們看!”
“這話說得痛快!”女魔頭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這麼說,你的攝影技術一定很好嘍?”
“談不上,”我笑笑道,“馬馬虎虎過得去!”
“OK!你不必再故作謙虛!”女魔頭看著我說,“咱們做個交易,你幫我拍一組照片,我赦免你,你可以不用再做撲倒起立了!而且以後我也不再找你麻煩,也不會因為你是高中文憑就開除你!”
你大爺的!這叫什麼交換?交換是以一物換一物,是付出得回報,我幫你拍照片是付出,你回報給我啥好處了?我好像沒有意外得到什麼好處!
但我馬上就答應了,不必權衡,顯然我更喜歡拍照,而不是在冰涼的地板上做撲倒起立!
“問題是,公司大會都過去了,”我看著她道,“現在想拍也拍不了呀!”
“不是拍會議,拍點更刺激的!”她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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