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1970年代末期,国门一条缝一条缝地越开越大,电影院里开始放映好莱坞早年拍摄的电影。

那一年夏天,我初中毕业,考上了市重点中学,父母因此给了一些零花钱。午后,我顶着滚烫的太阳,去看电影。那时候,不少人花8分钱去电影院是为了电影院里冷气开放,而我,纯粹为了电影,那部电影,叫《蝴蝶梦》。

在那之前,江苏创刊了一本专门刊登外国文学作品的杂志《译林》,我读了那上面刊发的英国作家达芙妮·杜穆里埃的长篇小说《蝴蝶梦》后,心醉神迷。听说小说早已被拍摄成电影,我来回翻阅着小说想象银幕上的吕贝卡是什么样的,“我”是什么样的,尤其是站在海边的礁石上、阴郁得让“我”以为就要纵身一跳结束生命的德温特先生,从达芙妮·杜穆里埃笔下走上银幕,会是什么样的?对一个看着《艳阳天》里的肖长春、《火红的年代》中的赵四海和《平原游击队》里的李向阳长大的女中学生来说,要去想象德温特先生的模样,太难了。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那时候,一家电影院就一间放映厅,冷气倒是很足,我一进去就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银幕上已成废墟的曼德利庄园又在晃来晃去,一害怕一闭上眼睛,盼望已久的德温特先生站在海边礁石上的那场戏,被我错过了,再定下神来,由劳伦斯·奥利佛饰演的德温特先生,已经满面春风地开着敞篷汽车带着“我”到处拉风了。

银幕上的男人,要么穿着对襟大褂,要么穿着工作服,要么穿着八路军的军服。就算为了上银幕这些衣服都被剧组的服装精心剪裁过,又怎么比得上的温特先生身上那一款风以来下摆随风飘荡的风衣?那一定宽沿礼帽,更让我无暇细看男演员的相貌,直到他带着“我”回到了曼德利庄园、一听到吕贝卡这个名字时。那时,男演员的深目隆鼻以及宽阔前冲的额头,全都被惧怕、厌嫌和故作镇静淹没着。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蝴蝶梦》里的男女主角)

没法不被这个演员吸引,可是,互联网要在20多年以后才横空出世。对一个女中学生而言,父母能替她订一份发行量抵达100多万份的《大众电影》已是幸运之人,那上面,有严格规定了宣传外国演员的篇幅,所以,看过《蝴蝶梦》后很久,我只知道英国有一位男演员叫劳伦斯·奥利弗,其他一概空白。

再看到这张轮廓分明、阳刚中有英武之气的脸,是在根据莎士比亚的著名悲剧《哈姆雷特》拍摄的电影《王子复仇记》。后来,大学里外国文学老师要求我们阅读莎士比亚的原著,我才知道,电影《王子复仇记》就是将原著搬上了银幕,也就是说,莎剧演员劳伦斯·奥利弗面对摄影机扮演了一回哈姆雷特!那种表演,真是牛呀,尽管传入我们耳里的哈姆雷特的声音是由孙道临的,但劳伦斯·奥利弗的演技太过出色,就算我们抹去了他的声音,他的一颦一笑、他的肢体语言就足以完美呈现莎翁笔下的忧郁王子了!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劳伦斯·奥利弗在《王子复仇记》里)


劳伦斯·奥利弗,就此成为我拥趸了10余年的外国男演员,且爱屋及乌,也特别喜欢他的伴侣费雯丽,看到《魂断蓝桥》中与费雯丽搭档的不是劳伦斯·奥利弗,回想《王子复仇记》里的欧菲莉亚不是费雯丽扮演的,我还黯然神伤了好一会儿。

这样一对堪称珠联璧合的男女演员,劳伦斯·奥利弗和费雯丽,怎么在人生半途就分道扬镳了呢?我不相信他们的分手是因为劳伦斯·奥利弗见异思迁,也不相信是因为费雯丽移情别恋,他们何以分道扬镳就成了我心里的一个谜,直到读了一本书,《与奥逊·威尔斯共进午餐》。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劳伦斯·奥利弗和费雯丽)


奥逊·威尔斯是谁?大名鼎鼎的《公民凯恩》的编剧、导演、演员……6个点省略了许多,用一个时髦的词来概述,奥逊·威尔斯是世界电影史不可能忽略的《公民凯恩》的全面担当。这位美国电影大咖,晚年变得唠叨起来,与一个叫亨利·雅格洛的同行吃着午饭进聊出了一本书,就叫《与奥逊·威尔斯共进午餐》,那真是满纸都是八卦呀,奇怪的是,两个人言语来去均是八怪,变成了书怎么就有了酒的甘醇?

就说书里说及劳伦斯·奥利弗的篇什。先是解开了堆积在我心头20多年的谜,俊男靓女何以做不到“与之偕老”呢?原来,劳伦斯·奥利弗是个极度自恋的人,“我跑到后台化妆间,撞见他正在扶镜自怜,如痴如醉地。他由镜子里看到我,如此私密的一课被我撞破了,他显得很不好意思,不过拉里毫不慌张,一边接着照镜子,一边对我说,每当他看到镜中的自己,那形象总会让他自己都深深迷恋,甚至让他很难克制住想和自己(此处删除2个敏感词)的念头。”假如奥逊·威尔斯的书里只有这个,谈得上“酒的甘醇”吗?接着,胖子又说

:“演戏是他的命,他才不在乎演的是不是烂片还是烂戏了,只要能让他继续演下去就行。这一点实在让人敬佩……”明白了吗?颜值+演技=观众心目中的明星的话,劳伦斯·奥利弗的演技加持了颜值,不像当下那些小鲜肉,只有颜值无所谓演技。


想起了劳伦斯·奥利弗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