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8 “就算養個寵物,也該回報主人了!”她沒想到家人竟會逼迫她代嫁

“就算養個寵物,也該回報主人了!”她沒想到家人竟會逼迫她代嫁

彷彿只要她不看,就不存在被欺壓的事實。

賀逸寧看著沈柒鴕鳥的姿態,輕輕的笑了起來,慢慢的直起了身體,轉身坐在了旁邊的單組沙發上。

旁邊馬上來了傭人,有人換了毛巾彎腰給賀逸寧擦乾頭髮,有人過來跪在一邊給他整理指甲。

沈柒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可怕的事情發生,這才顫巍巍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沈柒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因為太過緊張竟然腿麻了一下。

等沈柒坐好,賀逸寧突然開口:“為什麼哭的那麼傷心?”

沈柒全身瞬間一僵,剛剛提起來的戒備瞬間被哀傷所籠罩。

她輕輕搖搖頭,不想解釋什麼,只是緩緩站了起來,衝著賀逸寧一鞠躬說道:“謝謝您,欠您的錢我一定會還的。”

她是想找人傾訴,可絕對不能是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

剛才她一定是昏頭了,竟然對著他哭的那麼傷心。

沈柒簡單的道謝之後就告辭離開,看著她的背影,賀逸寧眼眸閃了閃,還是讓人送她回去了。

外面的雨,太大了。

沈柒回到了家,剛剛進門,就有數道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沈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先去休息了。”

“站住!”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生生的叫住了沈柒的腳步。

沈柒緩緩轉身,看著眼前這個保養得宜的中年男人:“父親還有什麼吩咐?”

沈剛面色一沉:“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這麼晚去哪了?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沈柒嘴角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

以沈剛的能力,怎麼會不知道展博已經出事的消息?明知故問?

坐在沈剛旁邊的少婦也跟著一起數落沈柒:“小七,你怎麼總是讓你父親生氣?快點跟你父親道歉!”

沈柒沒有吭聲,那一聲媽死死的憋在了喉嚨裡,怎麼都叫不出來了。

沈剛手指著沈柒氣得全身顫抖:“看看,這就是你的女兒!”

沈夫人趕緊給沈剛消氣,轉頭對沈柒說道:“小七,你先坐下,我們有話對你說。”

沈柒想了想,也不回房間換衣服,就那麼一身溼漉漉的坐在了他們的對面,等待訓話。

反正她做什麼,錯什麼。索性聽聽他們今晚到底想說什麼。

沈夫人跟沈剛交換了一個眼神,沈夫人開口說道:“小七,你還記得沈家是怎麼起來的嗎?”

不等沈柒回答,沈夫人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是賀家給了我們沈家一筆錢,才讓沈家起死回生有了現在的局面。賀家看得起沈家,給了沈家一個機會,只要能給賀家生下個孩子,那筆錢就不用還了。”

沈柒是知道這個事情的,頓時皺著眉頭回答:“不是已經定好了沈茵茵嫁過去做少奶奶?”

沈夫人馬上堆起一臉的笑容:“是啊,雖然早就決定讓茵茵嫁過去的。可是……小七,茵茵現在出了點事兒,她是不能嫁到賀家了。”

沈柒沒有吭聲。

“茵茵她……身體不允許……”沈夫人吞吞吐吐的表情讓沈柒的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就算養個寵物,也該回報主人了!”她沒想到家人竟會逼迫她代嫁

“到底想怎麼樣?”沈柒直接打斷了沈夫人的話:“有什麼就直說吧。”

坐在一邊的沈剛也不想再拖下去了,直接了當的說道:“你代替茵茵嫁過去!”

沈柒的臉色驟然大變,身體瞬間繃直:“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沈剛臉色一沉:“沈柒,沈家養你十八年,就算是養個寵物,也該回報主人了!”

看到沈剛生氣,沈夫人轉頭馬上就哀求著沈柒:“小七,如果沈家沒人嫁過去的話,賀家就會收回當初借給我們的錢,沈家就真的完了。到時候這座別墅、汽車、珠寶、股票統統就沒有了!沈家完了,誰給小六出錢治病?”

沈柒如遭雷擊。

是啊,沈家完了,哥哥怎麼辦?

如果說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一個親人,那麼那個親人不是那個要將自己推進火坑的母親,而是哥哥沈陸。

可是,自己怎麼可以嫁給別人?

自己是要跟展博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沈柒神情恍惚的離開了客廳,等沈柒一走,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一下子抱住了沈夫人的脖子:“媽,我不要嫁給賀家的那個人,他不過是個養子。現在連繼承權都沒有了,就是一個廢人!”

沈夫人心疼的抱著少女:“好好好,我們不嫁,我們茵茵這麼漂亮當然要嫁就嫁最好的。既然你不想嫁過去,就讓你姐姐嫁過去好了!”

“她才不是我的姐姐呢,她身上又沒有沈家的血脈。”沈茵茵不屑的說道,隨即口風一轉:“要嫁也要嫁給賀逸寧,他才是賀家的未來當家人嘛。”

沈柒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房門一關,整個人靠在門上緩緩下滑,一下子坐在了地毯上。

抱著膝蓋,淚水四溢。

展博還生死不知,家裡竟然就讓自己替沈茵茵待嫁。

如果自己不嫁,沈家就會斷了哥哥的治療費。

可是如果自己嫁了……

那展博該怎麼辦?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小七,我知道你在房間,媽媽能跟你談談嗎?”

沈柒身體一僵,手指瞬間收緊。

沉默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房門。

沈夫人也不管自己的女兒有沒有換下溼漉漉的衣服,自顧自的進來說道:“小七,我知道你是怨恨我的。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當年我帶著小六和你改嫁過來,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沈家也把你們兩個視如己出,給了你們沈家的姓氏,還供你讀書,給你哥哥治病。你也知道的,你哥哥這個病這輩子怕是好不了了,如果沒有好的醫院,只怕活不長久。”

沈柒垂下去的眼眸,藏著無盡的悲哀。

“一想到因為我們沈家會被賀家逼債,我的心裡就不踏實。如果沒有了眼前的這一切,你跟小六該怎麼辦?”沈夫人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我都是為了你好。雖然賀家這個人只是個養子,可是好歹也是賀家的長子,你嫁過去了,你就是大少奶奶!就算他不是賀家當家人,可是賀逸寧也會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讓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看到沈柒不為所動,沈夫人終於用起了她的終極殺招,轉身一下子嚎啕大哭了起來:“我好命苦啊!我一輩子生了三個孩子,一個從小就是個蠢的,一個不孝順生生的要逼死我這個當媽的啊!可憐我的茵茵還那麼小,就要成為沒媽的孩子……嗚嗚……我還不如現在就去死了算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每次沈夫人這樣,沈柒都會妥協。

可是這一次,沈柒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媽,展博從小就對你孝順,逢年過節都會帶著禮物過來拜會。他現在出事了,你可曾問過我一句他的情況?”

話一出口,沈柒的眼眶瞬間一紅,差點再度淚崩。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一個死人而已,有什麼好問的?”沈夫人脫口而出:“當初如果不是看在展博的家裡還有點勢力,我怎麼會同意你們交往?”

沈柒用力的閉上了眼睛,淚水崩潰而下。

她真的不願意承認說出這番話的人,竟然是她的母親。

在她的眼裡,除了她自己和沈茵茵之外,還在意過誰?

“再說了,我現在不是給你找了個更好的歸宿嗎?沈柒,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賀家那是什麼家庭,展家又算得了什麼?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不嫁過去,我馬上就讓人停了小六的治療!”沈夫人耐心用盡,直接站起了身體,壓根沒看沈柒一眼就離開了房間。

聽聽她說的什麼?那是她的兒子!她竟然要用她自己的兒子威脅女兒!

聽著房門被甩上,沈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膝蓋嚎啕大哭了起來。

未完待續......

書名《涅牟薇之替嫁》

“就算養個寵物,也該回報主人了!”她沒想到家人竟會逼迫她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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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親事結的很快,對方見不嫌棄她生病的老孃,就更沒有什麼其他要求了,本來說是這麼說,張麒心裡還是有疑慮的,他心裡還是更看重第二位人選的家世門第,說能給張昶有助力——他這樣的想法王氏如何不知,只不過王氏不想要個孃家給力的,害怕弄個厲害媳婦霸家鬼進來,欺到老實的張昶頭上來,自己也彈壓不住罷了。

在張昭華看來,王氏的想法是對的。自己家不過是最平凡不過的百姓,要什麼助力呢,又不是官場提攜,結一門有力的姻親確實可以平步青雲,自己家大哥就是再有人提攜,也不能讀書做官也不能縱橫商場,這門姻親結上,也幫不了什麼,還不是守著自家一畝三分地過活。

況且人家眼高,也看不上他們老張家。不過半個月王氏就聽了新消息來,說這家原是打算和碭山縣的一個鄉紳結親的,據說已經通了八字換了庚帖了,卻被這鄉紳拿去合婚算了一場,說有大大的妨礙,愣是把這親退掉了。

“什麼妨礙,”張昭華聽得可樂,道:“怕是不想結親的託詞吧。”

“是真的妨礙,”王氏道:“說是申子辰年生於臘月,犯了鐵掃帚煞,犯此煞者,男掃女家,女掃男家。嚴重的乖背破家,剋夫再嫁。”

“我的天,”張昭華搖頭道:“這東西不能信,說東說西還不是算命的一張嘴,這些人最是討厭了,破人姻緣,壞人家庭!”

“你知道什麼,”王氏道:“這鐵掃帚也不是完全都不好,老家山西那裡也有專門要娶鐵掃帚的人呢。”

“這是為什麼?”張昭華不解道:“不是說刑剋嗎?”

“也要分時辰,”王氏道:“雖然都有些刑剋夫家,但是生在上午的人,命犯鐵掃帚是把家財向外面掃,越掃越窮,才是真正的不吉;生在下午及晚上的人,命犯鐵掃帚,是把外財向家裡掃,越掃越富。”

“哈哈哈,”張昭華忍不住笑道:“我知道這樣的說法從何而來了,因為算命的斷了一個鐵掃帚不吉,沒想到這個鐵掃帚女人嫁到夫家沒有變窮,反而越發富了,夫婦子女俱美,這算命的沒話說,只能說這個鐵掃帚是把財運往家裡掃了!”

“你不信也就罷了,”王氏道:“有人信,而且信的人多得是。這戶人家的女兒恰好是個往家外面掃的鐵掃帚,雖然這事兒少有人知,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風言風語地傳出來,大家就都等著看好戲了,等她出嫁了一定要去撿紅豆!”

據說鐵掃帚也有破法,當女方出嫁之時,在孃家湊足“五穀”,讓陪同出嫁的送客隨身帶到夫家大門口拋在地上,新郎遞給新娘一把新掃帚,讓新娘把“五穀”掃進院內,然後用紅布包起來,放在夫家的櫃子裡,以示旺家。

“這些都和咱家沒什麼關係了,”張昭華提醒道:“還是趕緊準備新房是真的。”

因為新娘子要嫁進來了,之前的左廂房是張昶張升兄弟倆睡的地方,如今張升去縣城了,王氏本來打算就把這個房子當做新房,張麒卻道屋子不寬敞,要在左廂房後面重新建一座新房打通,同樣的也要在右廂房的後面打一座新房,是預備將來給升哥兒的新房——只是預算不夠,家裡還是銀錢緊張,特別是今年一年張升出去從商,張昶還要娶婦。

按王氏的想法,新房建造不著急,兒媳婦已經下訂了,也不緊張,等到明年六七月份尋個好日子娶進來也是可以的,沒想到糧長那裡查了黃曆,一年都沒什麼好日子,也就正月初六宜嫁娶,不然就要等到後年再說了。

王氏一聽也急了,比張麒還著急,等到後年張昶都十九歲虛歲二十了,村裡雖然討老婆難,但也沒聽過二十歲了還沒討上的,這不是惹人笑話嗎,況且張昶也沒什麼疾病沒什麼問題的,沒道理被人揹後指點。

這下王氏趕著張麒去修新房,村裡人也來幫工,每天人來人往地,王氏是忙得團團轉,白天就煮大鍋飯招待鄉親,晚上機杼能響一晚上,從機杼聲裡都能聽到王氏的急迫。

張昭華每天幫王氏做許多家務,餵雞收蛋,洗鍋洗碗,清掃房子添炭火,得空還要溫習功課,還要打絡子,手指頭腫的跟小凍蘿蔔一樣,自己也沒發覺,還是張麒看到她有一天給自己梳頭髮的時候指頭都不太靈活,拿了兩條髮帶卻盤不住一個頂角,便捏了她的手來看,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閨女這一雙肉窩窩的小手上居然有了繭,雖然張昭華一再說明是寫字磨出來的,但是張麒指著她凍皴裂的地方,還是心疼得緊。

之後張麒就給她買了潤面油和滾子油,一個是盒子裝的,一個是棒棒模樣的,還給她偷偷買了一盒豬苓,這三樣東西的好用程度讓張昭華驚訝,前兩個抹起來比後世許多潤手霜還舒服,而且臉上手上抹一點點就能能保持一兩天都不幹燥。後一樣豬苓用了一兩次之後,張昭華髮現自己身上終於不掉皮了。

晚上送走了幫工的鄉親們,一家人就坐在炭盆旁邊商量事情。張麒打著算盤算了一遍迄今為止的造房的工費,似乎和預計的相比省出了一些,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王氏心不在焉地望著炭火,張昭華看她的模樣,知道是在心裡查算五天之後納采的東西,便問道:“娘,還缺什麼嗎?”

“花紅、布帛、四色果子,”王氏默默道:“銀二兩。還缺響糖。”

“升哥兒託人從城裡帶來了響糖,”張麒道:“明日就到了。”

響糖是喜喪、年節所用的糖供,有人物、鳥獸、魚蟲、果類的各種形狀,像個大拼盤一樣擺成一桌,論桌而賣,只在城裡有賣,用作納采是很有面子的事情。王氏本來已經跟張麒說好了,讓他去城裡買芝麻的響糖,但是張升已然定下了今年新出的灌香糖,而且託人送了過來。

納采所用的酒牲果品是比較簡單的,因為這象徵著訂婚,之後的納徵才是真正的彩禮。

張昭華見東西差不多不會更改了,就執筆寫了所有納采聘禮,這也是規矩,納采、納徵和請期,都要具書寫明,呈送女方家。

明代以前的婚禮一共六道程序,問名、納采、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到了明朝時候就精簡為四項:納采、納徵、請期和親迎。

張昭華寫明瞭聘禮之後,又著手寫一份婚啟,這婚啟也就是婚書,有格式化的樣本在,張昭華就抄錄一份,大概就是“主婚某人,有女某地某人憑媒某人議定配某人為婚,受聘銀若干、禮錢若干,擇吉某日過門成婚,此係兩願,再無言說,今欲有憑,故立婚書存照。”

這就是一般百姓用的婚書了,也有屬於士大夫階層的格式,因為他們掌握了文學的技巧,所以可以把婚書寫得文采斐然。

這紙婚書就是結兩姓之好的法律憑證了,上面會有主婚、媒人和男女雙方的簽名——張昭華寫了一遍自覺字跡醜陋不堪入目,又從房裡找來大字帖,一個字一個字對照了描了數十遍,一直寫到深夜,才終於寫出了一份能看得下去的婚書。

洪武十八年的年末,是從未有過的繁忙勞累。

張昶的新房快要建造成功的時候,卻發現東面牆歪了,倒不是劣質工程劣質材料的問題,而是最下頭的地磚沒有壓實,被上面壘的磚頭碾碎成空的了,沒辦法這是最底下的一個,只能把這面牆推了重新做。

偏偏除了逢三逢六要去聽講《大誥》之外,從府縣又傳下來一條政令,說是要重新丈量土地。這個事情要從糧長下達到里長甲長那裡,所以整個村子又忙碌起來,挨個去糧長那裡重新登記田土姓名。

“這個圖冊和黃冊有什麼區別嗎?”張昭華被糧長叫到他那裡,記錄土地的數據。

“你自己看罷。”糧長指了指手邊的圖冊,那是開封府下發的一個樣式,嚴令各州縣都要按照圖冊上面的規定繪圖。

“我們要畫成這個樣子的嗎?”張昭華打開這一本圖冊,看到上面的繪圖大小交錯,狀如魚鱗,是一個小縣城每塊土地的簡圖,驚訝道:“這要花費好大工夫!”

“咱們只需要按照要求從轄區東南到西北畫出每一寸土地來,交到縣衙那裡,”糧長選了個極細的工筆蘸了墨,道:“縣裡有循吏會把圖畫拼接出來。”

張昭華有些明白了,糧長把他所管轄地區的土地按順序畫出圖形來,就像糧長現在做的這樣,要標上字號,同時還要寫明每塊土地的尺寸大小,遞交到縣衙那裡,縣衙官吏文書會把這些東西彙總,用標尺縮略下來完成一個縣的魚鱗圖冊,每個縣城的圖冊交到州上,州官再次編纂成圖,再交到府上,再交到布政使那裡,就算完成一個省份的魚鱗圖冊了。

“這就有了對土地的直觀印象,一看就能明白,”張昭華比對道:“不像黃冊只是記錄了數據。”魚鱗圖冊比起賦役黃冊登記的土田更為縝密,黃冊登記的土田,詳具舊管、新收、開除、實在之數為四柱式,讓人很難想象,但是看圖冊的話,比如想知道一個縣人口民生什麼的,只需要翻開圖冊,比對圖冊上畫出的土地多少和記錄的人口基數,就能大致推測出這個縣是貧瘠還是富有,甚至還能推測出人口增長和下降的比例幅度。

“主要是兩浙地方的富民,逃避徭役,隱瞞田產,皇帝很生氣,”糧長皺著眉頭道:“皇帝要丈量土地,但是不久前才殺了一批官,官員凋敝啊,據說浙西那裡,一個州只有四個官兒坐在公署裡,跑斷腿也完不成。”

“那怎麼辦?”張昭華道。

“派了國子監的監生下來,說是巡視州縣,”糧長道:“這回不是監督來了,就是幫忙畫圖的。”

說著他道:“把張廠的四至圖拿來,我看看——算了你給我念吧,桑樹、榆樹各是多少畝來著?”

張昭華念道:“桑樹二百一十五畝,榆樹三百三十二畝。”

張昭華因為有前世做審計的一些經驗,各種數據標註非常清晰,她把每個村的土田歸類好,土地優劣分開擺兩邊,在歸類的時候就用紅筆畫出紙上標註的方圓尺寸數字來,最後登記的時候一目瞭然。

她在這上面花費的時間並不多,很快就填報好一份永城及周邊村鎮詳盡的四柱出來,糧長見她完工,又取過紙來細細比對,發現果然沒有絲毫謬誤。

“填地好,”糧長讚道:“是個女諸生。”

“也賴您教得好。”張昭華嘻嘻哈哈道。

糧長把一張圖畫好,讓張昭華放在炭盆邊上微微烘一下,他還要再看。

“聽你爹說,你兄弟是準備娶婦了,”糧長道:“新婦是個好的,備下了許多妝奩來。”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張家往丁家集鄭家送了納徵的彩禮。這次的彩禮備的是豬一頭、羊一頭,鵝兩隻、茶一合、棗三斤、布五匹、芝麻十方,四色糖四盒(冰糖、桔餅、冬瓜糖和金茦),並送上紋銀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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