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9 把左恪靖比吳三桂被指嫉妒,無奈感嘆此心如水只朝東

郭嵩燾見狀,趕緊抽回自己的手,且嚴肅地說:“師丹裡先生,你一向被我們視為最尊敬的朋友,這回怎麼作妨害我們之間友誼的事呢?”

劉錫鴻又補充說:“阿古柏是大清的叛逆,僭號稱王,我們從來沒有承認過他那個什麼國,什麼王,自然也不會承認這個使者。師丹裡先生此舉是十分荒唐的。”

師丹裡見狀不由說:“劉大人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今天是在我家裡,純是私下相見,只討論學問不談公務,這下總可以了吧?”

劉錫鴻說:“我們身為使臣,一言一行皆代表國家,何來私事?閣下如顧及友情,請立即驅逐偽使,不然我們告辭!”

說著,拿起郭嵩燾的手就往外走。師丹裡一見,不由急了,他一邊伸手攔住客人,一邊對身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會意,乃轉身向怔怔地立在那裡的賽義德·牙庫甫說了幾句什麼,賽義德更尷尬了,乃和隨員訕訕地跟著師丹裡的隨從從另一張門走了出去……

此次茶會,與會者雖為英國上層社會名流,但氣氛卻十分沉悶,交談中主賓皆斟詞酌句,生恐再刺激了對方。郭嵩燾注意到了這情況,乃和劉錫鴻早早地告辭。

把左恪靖比吳三桂被指嫉妒,無奈感嘆此心如水只朝東

還在車上,劉錫鴻便將馬格里狠狠地訓了一頓,謂他不知機,甚至有幫助洋人瞞天過海之嫌。回到使館,他更像一個凱旋的英雄,逢人便告,說自己如何精明,識破了師丹裡的陰謀詭計,不然將釀成大錯。言外之意自然是說正使顢頇懵懂。

郭嵩燾聽了心中有氣卻又無法表白。劉錫鴻見狀,便得寸進尺,竟提出來不要將偽使求和之事奏聞,以免幹攪朝廷的決策。但郭嵩燾堅持要奏,說既然奉旨坐探夷情,眼下有事自然應向朝廷報告,讓朝廷全面權衡,作出正確決斷。

使館之人大多支持正使之議,劉錫鴻見狀這才不再堅持。

這天,眾人在客廳裡讀報時又扯上了新疆的事——若是全疆光復,朝廷酬庸有功之臣,作為主帥的左宗棠將得什麼封賞?就在這時郭嵩燾走來了。

“筠公,你是熟知朝章典故的,你說說。”

劉錫鴻明知這是郭嵩燾的心病,卻故意問道:“貴同鄉眼下已是一等恪靖伯加太子太保、東閣大學士,再要晉封該是個什麼爵位呢?”

郭嵩燾沒好氣地說:“這樣的議論我看無聊!”

劉錫鴻冷笑著說:“看報紙議時事,何所謂無聊?再說左恪靖揚威西域,連洋人也欽佩不已,朝廷酬庸功臣也應該呀。”

面對劉錫鴻的挑釁,郭嵩燾再也剋制不住了,他立時拂袖而起,也冷笑著說:“應該,依我看就是封個平西王也應該。”

眾人不由愕然,郭嵩燾卻手一甩,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劉錫鴻望著他的背影,不由連連冷笑不已……

一向老實不得罪任何人的姚若望悄聲嘀咕說:

“怎麼把左恪靖比吳三桂呢,這怕不合適罷。”

劉錫鴻“哼”了一聲,大聲說:“這還看不出嗎,這就是嫉妒,嫉妒左帥之功!”

“嫉妒”二字清楚地追上來,鑽進了郭嵩燾的耳中,他真想返身回去質問劉錫鴻,但一想起口舌之爭徒費精神,便又把火氣強壓下去了。

但人有氣,強忍畢竟不是辦法——本是好好的,怎麼就無端惹一場口舌?他越想越不能平靜,回到房中不由生悶氣……

眼下,劉錫鴻說他嫉妒。自己有必要和這樣不可理喻之人辯駁嗎?他一時思前想後,感慨萬千,總總解不開心中這一團亂麻,萬般無奈,皆付於一聲長嘆:

“往事塵封休再啟,此心如水只朝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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