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5 记者走进强制隔离戒毒所 听戒毒者讲述亲身经历

虽然他们最初接触毒品的理由各不相同,但染上毒瘾后的结局都一样:毁掉了健康,失去了家人和朋友的信任,甚至导致家破人亡……昨天,记者走进长安强制隔离戒毒所,近距离了解戒毒人员的日常生活,听戒毒人员讲述亲身经历。

孤独无聊成吸毒借口

坐在记者对面的张恒(化名)穿着一件红色的马甲,这种马甲被称为区别服,而只有班组长或者表现特别好的戒毒人员才能穿上红色的。

可怕的第一口,发生在2015年。和多数吸毒的人一样,酒吧,是张恒人生轨迹发生改变的地方。“我知道海洛因不能碰,但是内心对新型毒品并不抗拒。朋友拿着冰毒告诉我可以解酒,我鬼使神差地就接过来了。”

“吸了两口,三个晚上没睡着,有快感,想睡都睡不着。”张衡说,“那其实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劲儿一过,马上就困了。不是正常的困,而是整个人萎靡不振。”

一段时间之后,张衡发现自己已经深深依赖上了毒品——拿他自己的话说,一个吸毒的人,总会找到理由去吸毒,他当时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孤独、无聊。

更让张恒痛苦的是,吸毒导致记忆力迅速下降,人也变得懒惰,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生活中没有一点尊严,“吸毒前,我上班从不迟到或早退;吸毒后,迟到早退成了家常便饭。我做错事,领导和同事说我,我一点也不在乎。”

2017年8月,因为购买毒品,张恒被警方抓获。在送去强戒所的路上,他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那时候母亲才知道,在酒店上班的儿子竟然已经吸毒两年多了。第一次探视,母亲望着穿着区别服的儿子,一个劲地流眼泪,可是没有说一句话。“面对母亲,我突然发觉自己变得那么陌生。”

刚进强戒所,张恒有些抗拒。他不明白,自己吸食的是冰毒,怎么能和那些吸食海洛因的人一起接受一样的惩罚。经过管教民警耐心的劝导和不断的反省,张恒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确实幼稚”:“都是毒品,都会给自己、家庭甚至社会带来危害。”

如今,张恒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自己。他说,出去之后想成家,这样对自己也有约束。

因为吸毒从老板沦为阶下囚

国企干部、广告公司老总,这些是徐明(化名)2008年以前的标签,之后,吸毒人员这个身份,伴随着他,整整十年。

徐明戴着眼镜,记者采访当天,他参加了强戒所举办的“626现身说法演讲比赛”。4页的演讲稿,他几乎一气呵成地写完。“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吧,以后无论如何不能再碰毒品了。连试一试的想法都不要有。”

第一次吸食冰毒后,徐明吐了,有些迷糊。“都说毒品有害,我明白,当时是抱着既害怕又好奇的心理抽的,对方给我说,抽了以后才思泉涌。”但是,吸食之后的兴奋感和极度爆棚的“自信感”,让他感觉“特别好”。以至于后来不管是有烦心事还是高兴的事都想抽,“一抽心里就不想别的,身体发软发飘。”

吸毒之后,徐明变得孤僻,不愿意和人聊天,朋友聚餐也找各种理由不去。在他看来,过去这些都能带给他愉悦感的东西,如今变得不再重要。“内心的排序变了。聊天可能能让我快乐2分,但是吸毒能为我带来10分的快感,当然选择后者。其实,那种快感是一种病态的,时间一长,记忆力会明显减退,逻辑思维能力减弱。表面上看起来就像轻度精神病人一样。”

除了心理上的变化,经济也开始拮据。“一开始一星期吸上一两次,一次大概六七百元,发展到后期,几乎每天都要吸一次,一次得四五百元。”一年多的时间,徐明吸掉了10多万元。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明总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毒品带来的后遗症。

10年的吸毒史,使得徐明养成了一个习惯——和人说话的时候,眼神东躲西藏。“这是很多吸毒人员的一个共性,他们潜意识里也觉得吸毒是不光彩的,怕被人发现。”管教民警说。

和很多戒毒人员一样,徐明对家人充满了愧疚。他的母亲已经80多岁了,身体不是很好。但是只要有探视,都会让家人搀扶着过来。最近的一次是端午节,母亲临走前给徐明说了一句话:“娃,妈等你回家”,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记者讲述着这些,“其实,进来(强戒所)不一定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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