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7 在祖宗太廟裡供奉日本的神,溥儀為復辟替日本做過哪些荒唐事?

中國有著數千年的專制王朝歷史,王者榮耀的背後,也給我們留下了很多宮殿建築。往事越千年,興亡一抔土,無論是興,還是亡,都是百姓苦。在歷朝宮廷建築中,北京的紫禁城是目前保存最為完好的,也給中國人留下了一座偉大的博物館。


北京的故宮博物院見證了明清兩朝的興亡,而瀋陽的滿清入關之前的皇宮也稱為瀋陽故宮博物院則是大清帝國草創時代的印記。除了這兩座宮殿建築群之外,同在東北的長春有一座被稱為“皇宮”的地方,如今也是一個全國知名的博物院——偽滿皇宮博物院。

在祖宗太廟裡供奉日本的神,溥儀為復辟替日本做過哪些荒唐事?

紫禁城

說到偽滿皇宮博物院,大家想必都知道這是歷史上偽滿洲國存在十四年的時間裡,偽滿傀儡皇帝溥儀所居住的地方。這段歷史,對於大多數文史愛好者而言並不陌生。

1911年辛亥革命之後,清廷與南方政府達成和平協議,清王朝體面下臺,這原本是一種極好的結局,甚至可以比得上英國的“光榮革命”。宣統皇帝溥儀也就成了廢帝,當然民國給予的有待條件讓他依然可以在紫禁城裡當皇帝。

根據民國政府的有待條件,其實也規定了日後清室要從紫禁城搬出去的。雖然民國政府,譬如袁世凱多次強調“所有優待各節,無論何時,斷乎不許變更,容當列入憲法”,但是優待條件執行得並不是很好,“優待歲費四百萬元,常因財政支絀而有拖欠”。袁世凱稱帝活動期間,還曾經催促過清廷挪窩兒。清室那邊,其實也不是很老實,譬如參與了1917年的張勳丁巳復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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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

1917年的溥儀,剛剛12歲,如果說他參與了復辟陰謀,那真有點冤枉他了。但是,對於自幼接受滿清王朝意識形態教育的他來說,復辟肯定是他樂觀其成的事情。在近代中國政局中一直起著重要作用的日本勢力,很早就開始關注溥儀了,只是還沒找到合適的利用角度。早在1917年12月11日,日本駐北京公使林權助就曾企圖面見溥儀,但其要求被其父醇親王載灃拒絕。

1923年,溥儀年滿18歲,就是在這一年,溥儀開始了與日本的勾結。1923年8月,溥儀不顧國內日益高漲的反日運動,公開聘請日本武士為師,開始了與日本的交往。同年9月,日本發生關東大地震,為了能夠獲得日本政府的好感,他付出了最大的一筆賑款,他在《我的前半生》中回憶道:

我付出最大的一筆賑款,是對民國十二年九月發生的日本‘震災’。那次日本地震的損失驚動了世界,我想讓全世界知道‘宣統帝’的‘善心’,決定拿出一筆鉅款助賑······後來因為現款困難,便送去了據估價在美金三十萬上下的古玩字畫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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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

中國的前朝皇帝卻對日本如此慷慨,這真是一種滑稽事兒。不久,日本公使芳澤謙吉親自率領日本國會代表團到達北京,進入紫禁城,向溥儀表示感謝。此後,東交民巷的日本公使館就和溥儀的小朝廷有了更密切的往來。

溥儀並不滿足於紫禁城的小天地,當然很快這個小朝廷也不保了。 1924年11月,直系將軍馮玉祥發動政變,將溥儀從皇宮驅逐出去。這場政變後來被美化成“首都革命”,其實馮玉祥與清廷之間的關係也並非一直那麼惡劣。

在1922年溥儀大婚時,馮玉祥送來玉如意作為賀禮,還上疏載灃,用詞頗為恭敬,頗有臣子態度,“內務府為奏賞紫禁城內騎馬,且遜詞呈乞代謝。”馮玉祥1924年的政變,其實目標是曹錕,溥儀和清廷是順帶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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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祥

馮玉祥“首都革命”的第二天,日本駐華公使就將消息報告給日本政府。隨即,日本政府聯合荷蘭、英國等國向當時的北洋政府提出抗議,指責民國政府破壞有待條件。與此同時,一些前清遺老們竭力勸說溥儀儘快投靠日本,以完成復辟帝制的夢想。遺老鄭孝胥竭力勸說溥儀:

欲圖復辟大業,必須藉助外援,而外援之中能夠最為所用者要數日本。所幸日本方面己多次誠懇表示願意為皇上效力。

在這種輿論背景下, 11月29日,在鄭孝胥的斡旋之下,溥儀終於進入日本公使館,走上了利用日本的力量復辟帝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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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孝胥

進了日本使館之後,溥儀得到了極為盛情的款待。據溥儀自己回憶,“使館主人特意騰出了一所樓房,專供我使用。於是我那一班人馬—南書房行走和內務府大臣以及幾十名隨侍、太監、宮女、婦差、廚役等等又各得其所。在日本公使館裡,‘大清皇帝’的奏事處和值班房又全套恢復了”。

日本人的親善和優待,目的是進一步培養溥儀的親日心態,為日後的利用做鋪墊。 另一方面,受到“盛情款待”的溥儀,同時也受到日本的嚴格控制。公使館經常以“保護皇帝安全”為名,限制其活動區域。1925年12月3日下午,溥儀對到日本使館看望他的堂弟溥佳說:“我來日本使館以後,感覺很不方便,就連院子走走都不隨便。”

日本人要利用溥儀做傀儡,當時民國輿論界早有議論,譬如《京報》“新聞編譯社”分析道:

其極大黑幕,為專樣之以侯某省之有何變故,某國即以強力護送之到彼處,恢復其祖宗往昔之地位名號,與民國脫離,受某國之保護,第二步再實施與某被合併國家同樣之辦法。其目前之優待,供應一切,情願破鈔,侍從人員,某國個個皆買其歡心,不知皆以受其牢籠,為將來之機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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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在張園

在前清遺老的操縱和日本政府的支持下,1925年2月23日,溥儀又從北平到了天津,入住張園。在1925年1月12日,日本外務大臣幣原喜重郎在給芳澤公使的電報中曾明確指出:

中國亡命政客,不止宣統帝一人,今後還有很多。以宣統帝的身份來說,與一般亡命政客不同,更應該妥善考慮······宣統帝願意繼續居住在北京附近乃是上策,擔心國民黨等的態度等等,選定天津租界為永久之地,尤為可取。

從1925年到1932年,溥儀在天津生活了七年,這七年是他在各派遺老、各種主意之間搖擺的七年,也是他積極活動、尋求復辟的七年。溥儀自己在《我的前半生》中回憶:

我自從進了北府,得到了日本人的“關懷”以來,就對日本人有了某些信賴。我在日本公館裡住了些日子,到了天津之後,我一天比一天更相信,日本人是我將來複闢的第一個外援力量······我拉攏軍閥、收買政客、任用客卿全不見效之後,日本人在我的心裡的位置,就更加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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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外務大臣幣原喜重郎

1931年9月18日,日本關東軍制造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隨即武裝佔領了我國的東北三省。“九一八”事變是關東軍少壯派軍人搞出來的冒險舉動,日本想佔領滿蒙,但佔領瞭如何治理,卻是一個問題。日本關東軍進行了緊張的策劃,最後制訂出了一個《滿蒙問題解決方案》,其核心就是要扶持漢奸傀儡政權。

傀儡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關東軍擬定的傀儡人選條件也很多,據當時參與策劃建立偽滿洲國的關東軍參謀花谷正回憶:

我們所考慮的獨立政權之首腦條件是:為三千萬民眾所敬仰,出身世家而有德望的人;滿洲人;不會跟張作霖或蔣介石合併的人;肯跟日本人合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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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變

從上述條件看,溥儀簡直就是日本人的不二傀儡之選。曾任偽滿總務廳次長的古海忠之也說:

將隱居天津的清廢帝宣統溥儀招至滿洲,使之充任國家元首,其理由是:清朝的始祖發跡於滿洲,溥儀從血統上是滿洲人;因此溥儀在滿洲土著民等多數民眾中,無疑受到尊敬;溥儀同張學良政權及國民黨政府沒有任何關係;從溥儀過去的經歷來看,可以和日本人合作。

溥儀作為前清廢帝,一直心懷復辟迷夢。這樣一來,溥儀與日本人的合作似乎就順理成章了。1931年11月10日,溥儀在日本關東軍的誘引下,從天津秘密渡過白河,潛入遼寧營口湯崗子。日本人扶持的東北傀儡政權,一開始的國號是“滿洲國”。1932年3月8日,溥儀和皇后婉容來到了長春,3月9日即在吉長道尹衙門舉行了“執政就任式”充任偽滿洲國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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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滿成立

偽滿洲國群醜粉墨登場之時,日本人並未來得及給這個漢奸傀儡政權建造官署。1932年(民國二十一年)2月,早已投靠日本的吉林省長官熙洽下令,將原先主管吉林、黑龍江兩省鹽務的吉黑榷運局、吉黑鹽務稽核處之全部,長春鹽倉之西院房屋即速讓出,作為偽滿洲國執政府的駐地。

1934年3月1日,“滿洲國”又改稱為“滿洲帝國”,溥儀也由“執政”變為了“皇帝”,偽滿洲國的執政府也變成了偽滿的皇宮,溥儀的“登極大典”就在這個建築群裡的“勤民樓”舉行。這是溥儀第三次登極,建元“康德”,這是一個很可笑的年號,據說“康”取康熙年號的第一個字,而“德”則取自光緒皇帝的廟號“德宗”的第一個字。

當上偽滿皇帝之後,溥儀的棲身之所也進行了擴建。1934年到1940年這7年間,先後修建了懷遠樓、同德殿、東御花園、防空地下室、假山、嘉樂殿、建國神廟等建築。不過,“皇宮”這僅僅是民間的說法,其實在偽滿時的法定名稱是“帝宮”,不能叫“皇宮”。因為日本人認為只有天皇的宮殿能稱為“皇宮”,溥儀的宮殿只能叫“帝宮”,幸虧不是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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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民樓

偽滿皇宮舊址位於今天長春市寬城區光復北路5號,整體面積並不大,只有13.7萬平方米,外面有長達1534米長的黑色高牆。與中國傳統對稱式建築群不一樣,偽滿皇宮是由東西不對稱的四部分組成的梯型狀、南北窄,東西寬的格局。在圍牆上,還建有10個鋼筋混凝土的崗樓。形成一個壁壘森嚴之狀,恰如一座大監獄。比起溥儀當年住的紫禁城,這個所謂的“帝宮”真的不如豬圈啊!

偽滿皇宮的主體是座落於其中部的內廷和外廷,兩者以中和門為界。內廷是溥儀及其家眷居住和日常生活的區域。分為東西兩院。

西院的中心建築是緝熙樓,四周輔以中式帶廊瓦房而圍成四合院。緝熙樓是溥儀寢宮,為二層灰色舊式小樓,從色調上看,這並不符合中國傳統明清宮殿建築的審美。四周瓦房為中膳房、茶房、西膳房、司房及傭人的住房,這些後勤單位比起紫禁城裡的,真是low多了。此外,緝西樓西部有一別致小型的中式古典花園——西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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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熙樓

東院以同德殿為中心,周邊有東御花園、游泳池、假山、養魚池、地下防空室、網球場、書畫庫等建築。同德殿是偽滿皇宮中規模最大的建築,這又是兩層的日本宮殿式建築。

外廷是溥儀進行政務活動的場所,位於中和門以北。以勤民樓為中心,附有懷遠樓、嘉樂殿和日本憲兵班等建築,皇宮裡住著日本憲兵班,溥儀的囚徒地位是明確的。勤民樓是溥儀的辦公之處,是建於1914年的歐洲哥特式建築。溥儀稱帝登極大典,接受偽滿官吏朝賀和接見外交使節等重要活動均在此舉行,這顯得很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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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滿時代的溥儀

懷遠樓的功能相當於紫禁城的太廟,是供奉溥儀列祖列宗神靈牌位之所在,不知愛新覺羅在天的列祖列宗如何看待這個奇怪的供奉之所。嘉樂殿是溥儀舉行大型宴會和賜宴的場所,日本憲兵班當然是日本人監視溥儀的機構。

除了這些主體建築之外,偽滿皇宮西部還有跑馬場、汽車庫、花窖、禁衛軍營房;東部有建國神廟、祭祀府、近衛軍營房、皇帝鐵路專用線等建築設施。說起這些建築,特別要提的就是滑稽可笑的“建國神廟”,這是建於1940年的國恥建築,供奉的居然是日本人的“天照大神”,用於祭祀為了偽滿建國而死的所謂烈士。

溥儀發佈的這個《國本奠定詔書》中說:“自建國以來……莫不皆賴天照大神之庥,天皇陛下保佑。”日本的天神成為偽滿的“國神”,這真是中國人的恥辱。

偽滿皇宮的整體建築是混搭的,建築風格並不統一,既有歐洲哥特式的建築,又有中日合壁的殿堂,也有中國舊式帶廊瓦房。溥儀棲身於這樣不倫不類的建築中,只不過是一個日本人的傀儡,一個政治上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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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滿皇宮博物院

抗戰勝利,偽滿垮臺之後,這個偽皇宮先後成為松北聯中校舍和國民黨六十軍的駐地。1954年末,吉林省博物館遷至長春,就放在偽滿皇宮。1962年12月,吉林省成為偽滿皇宮陳列館,館名叫“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東北十四年罪行陳列館”。2001年2月,吉林省偽皇宮陳列館更名為“偽滿皇宮博物院”。

從2001年起,歷時三年,恢復了偽滿皇宮原貌。偽滿皇宮對外開放的面積由1.2萬平方米擴大到13.7萬平方米。2017年5月18日,偽滿皇宮博物院成為國家一級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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