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書櫃，翻出了王小波的《黃金時代》，買回多年卻未曾讀過，心生慚愧，似乎以自己作家協會一員的身份不曾膜拜這樣的經典是一種失責，其實不是沒讀過，而是翻了數頁，內容實在沒把我吸引住，做為一個四十幾歲還沉迷於玩抖音，睡前聽段子的偽文青，不到迫不得已，是很難自覺去讀那些深奧經典。
不過還是讀了，幸好篇幅不長。能讀完，不是故事和文字，而是引起我對一個問題的思考。那件事，是個正常人都在想卻羞於啟齒，為何如此？何以至此？
先說說何謂“黃金時代”？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就是人生中身體最能折騰的時代。首先這是符合自然規律的。黃帝內經第一章就揭示了人的一個自然規律-----女七男八。何謂女七，二七十四，女性來例假，有了生育能力；三七二十一，牙齒骨骼健全，完完整整成了人；四七二十八，生育能力從此開始下降；五七三十五，六七四十二基本開始絕經。男八，就是二八十六，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依此類推，大致如此。
不難看出，男女的黃金時代，女的二十一，男的二十四。而王小波筆下的王二和陳清揚就是這個年齡的故事。
精力最旺盛，身體最能折騰的時代，黃金時代。
破鞋，偉大的友誼，一尺長的小和尚，渾圓健碩的身體，四十幾歲的我讀的都面紅耳赤，起先的面紅耳赤是因為自然的反應，後來的面紅耳赤是因為讀出了人類的無恥。
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第一層，衣食住行性。這是做為一個人最基本，最剛需的幾個需求。性，就象吃飯穿衣一樣最基本的人的需求，人類確要把它經營的無比隱晦。我開始不解，為何如此？
越琢磨越覺得人類真TM自相矛盾。
一句話說：萬惡淫為首，百善孝為先。又一句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究竟該聽那句：不淫那來的後，無後又成了不孝，那是不是隻有能淫才能盡孝？一定會有人抬槓，淫指的是夫妻以外的勾當，那就把那句話再延伸，“萬惡淫為首，論際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若真的做到不淫了，心無所思人如止水，又怎麼勃起？自然又無法傳宗接代，又淪為不孝。別和理科男講推理。
我只是覺得，自古太多的道理盡是些違揹人性的東西。更多時候是在教別人行善，教導者卻在快活的行自己口中不齒的事。
王二和陳清揚喜歡做那件事，同樣一件事，當事者認定是偉大友誼，旁觀者卻稱之為搞破鞋，還要五花大綁起來示眾批鬥。全因當事者得到了快樂，旁觀者收穫的是妒忌。所謂破鞋，多是些能引人側目的出眾者，大多男人們能躲在牆角偷窺卻不敢站在窗臺下大聲喊“安紅，阿想你”；大多女人也想引人注目卻沒那個能力。自己得不到的別人得到就成了錯，自己做不到的別人做到那就不對，於是，得不到和做不到的大多數團結在一起，一人一口唾沫，成了能淹死人的海。大多人認為錯的事，自然就成了錯的，對的也就成了錯的。根上，是一個私字。
一個私字，萬惡生。自古高高在上的人天天想法讓別人三從四德，自個卻三宮六院，還把身邊的人給槌了，估計不僅僅是怕染指自己私藏，更是希望槌了的人能象槌了的牛一樣順從。為了一己的權威，開始想盡辦法槌了天下的人。於是，一代代的生活，真的成了王小波筆下的樣子：“生活就是個緩慢受槌的過程，人一天天的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象捱了槌的牛一樣”
讀《黃金時代》，不知不覺就讀到了沉重，生活已經不易，還是找點輕鬆的樂子為好。
王小波做為作家是偉大的，不過根上還是有俗人的虛榮，正是這點虛榮，才是為人的可愛。
王二身上不知有幾分王小波的影子，倒是那一尺長的小和尚反覆強調讓我樂了，看來所有的男人在描述到自己時，都喜歡把自己想象成巨大無比，武功蓋世。絕對不會輕易說自己不行。
不久前一場大酒，酒後有兩個男人吹牛，一個說自己一晚上整了七次，而且描述每次之間要喝一瓶啤酒吃二兩牛肉，有聲有色光怕別人不信；另一個人針鋒相對，說自己一晚只鬧一次，不過一次二三個小時。一個四十幾歲，一個五十幾歲。吹這種牛，倒有幾分王小波般壞壞的可愛虛榮。我沒笑他們，因為有這份虛榮，至少對生活還有些想象和奢望，值得珍惜。
人人都會想的一件事，卻大多時候羞於啟齒。我還是想不清其中的原委。
我不是自然學者，不知有思維前的人類與動物在這件事上有什麼不同；我不是人類學家，更不知不同民族，不同種族在此事上態度是否完全統一；我更不是未來學家，不知道人類的未來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延續，什麼樣的態度面對那件事。
本來應該和吃飯，穿衣一樣的一件事，為何有了叫做倫理的規矩讓那件事變得神秘，變得不齒。
找不到答案，停不住思考。這些倫理的出現，這些規矩的制定，究竟符合誰的利益。但我認定，違揹人性的事情，一定對不到那去。
讀著《黃金時代》，想著無解的問題，不知不覺罵了一句話：人是真TM的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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