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9 改革浪潮下的“教導隊+”

“過河的路標”在哪裡——規劃藍圖幾經醞釀仍未定稿

看著眼前已經修改過4遍的教導隊規劃建設方案,第79集團軍某旅副參謀長喬飛眉頭緊鎖。手中的筆停在方案中“戰鬥力”字樣的上方,隨後在上面畫了好幾個圈。

都在說“摸著石頭過河”,可教導隊“過河的路標”在哪裡?這是喬飛和戰友們經常思考的問題之一。

“旅一級教導隊承擔著培訓預提指揮士官的任務,經過培訓的學員都是各個連隊的預任骨幹。如果教導隊的訓練效果不如營連,教導隊就失去了它應有的意義。”喬飛的話絕非空穴來風。

在幾年前的培訓中,曾經出現過這樣的尷尬。教導隊的前期訓練以共同課目為主,對場地和裝備器材沒有過多要求。當培訓進入到實裝操作階段時,卻陷入了沒有裝備可用的境地。

“營連自己的裝備都是按照編制序列配發的,借給咱們,人家的訓練時間就會受到影響。”每到借裝備的時候,教導隊隊長許路就愁眉苦臉:“大家都有難處,靠個人感情幹工作實在不是長久之計!”

教導隊硬件設施方面的這一“先天性缺陷”,如果不加以解決,很有可能成為影響人才培訓質量、制約部隊戰鬥力生成的障礙。

其實“蝴蝶效應”早已顯現。那年士官選晉,該旅一個連隊晉升士官4人,有2人沒有參加過教導隊預提指揮士官培訓。相反,參加過培訓的3人當中,有1人最終放棄晉升士官。

“教導隊的作用和吸引力在下降。”連長黃訓兵說。

一位前幾年畢業的預提指揮士官學員說,從教導隊回來最大的變化就是體能水平有了很大提升。

這位學員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沒有說出的那些話,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明白。大家心頭都沉甸甸的:體能過硬了,那專業訓練呢?這個大大的問號引發了一個更深層次的話題:戰鬥力建設。

作為“隨營軍校”,教導隊擔負著極其重要的教學任務。每年從教導隊走出的預任骨幹那麼多,他們就是戰鬥力建設的基礎。

如何把基礎打牢?

“教導隊的硬件設施配備一定要做到先於部隊、優於部隊。只要能夠推動戰鬥力生成,花再多錢也值得!”幾經研究,這個旅明確了“一切從實、一切為戰、官兵認可、部隊滿意”的建設思路,這份教導隊場地規劃建設方案順利通過,年度經費預算與去年相比大幅增加……

硬件設施的升級換代只是第一步,如何將它們充分轉化為戰鬥力?

學習室裡,教導員溫泉龍帶領教學骨幹仔細研究軍事訓練大綱。“想給別人一碗水,首先自己得有一桶水。作為教學機構,功課得做在前面。”

聚焦“中心”舞臺有多大——從加減法看教導隊的核心職能

在這個集團軍,有一張改革前後教導隊變化的“對照表”。上面的數字可以簡要地反映出改革前後教導隊的主要變化。

相比改革前,教導隊編制人數比以前少了,承擔的教學任務卻增加了。

改革後,炊事班長、給養員、衛生員等編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教學崗位。

僅去年上半年,教導隊就完成了涵蓋教學法集訓、首長機關定級考評封閉集訓、預提指揮士官集中階段訓練等任務。前年一整年,教導隊總共承接了十幾項訓練任務。

“打破與打仗無關的罈罈罐罐,把一切心思都放在實戰化教學上。”某旅教導隊區隊長兼教員劉昌文介紹,過去的教學評定只限於課堂,把課講好就夠了。可就在去年,集團軍出臺新舉措,將教學評定內容分為兩部分,教員不僅要把課講好,還要在課後進行實裝考核,把考核結果納入本人的教學成績。

“課講得好不好歸根結底要看運用得怎麼樣,講得再好練不好終歸只是紙上談兵。”去年年初,劉昌文因為這項新舉措鬧了個大紅臉。課堂上教學效果不錯,可到了訓練場,學員們的表現“一下子露了餡”,暴露出不少實操訓練方面的短板。

那年新大綱出臺後,預提指揮士官的培訓,每一門課程明確劃分為28課。每一名教員都要講理論、共同課目,還有自己所負責的專業,不再像過去那般“各人自掃門前雪了”。

教導隊的編制減少了,承擔教學任務的人數增加了,承擔的教學任務加重了,對教員能力素質的要求提高了。加減法的背後,是教導隊的核心職能向打仗聚焦:一切為戰、一切為教。

新變化帶來新氣象。在去年的一次演習中,20名預任參謀學員全程參與到演習中,將所學知識轉化為實踐能力,在戰火硝煙的考驗中錘鍊本領。

在場地的另一邊,某旅教導隊隊長許路全程參與演習導調籌劃,將教導隊工作融入戰場,讓戰場需求指向決定教導隊教學方向。

“教”是起點,“戰”是終點。脫離了實戰的教學,猶如失去了目標的弓箭,射得再遠也沒用。此時的教導隊,正將目標變得清晰起來。

吸引人才靠什麼——任職於教導隊的履歷開始重起來

在一次教學課目演示中,某旅三營營長王樹剛憑藉嫻熟的指揮導調贏得滿堂彩。此時,王樹剛擔任營長還不到兩個月。

滿堂彩的背後是什麼?王樹剛說,這多虧了他在教導隊任隊長的經歷。“能教會戰是每名基層主官的基本功,教導隊這個平臺就像一塊‘磨刀石’,可以夯實幹部各方面能力。”

隨著調查的深入,記者發現,這個旅半數主戰營營長曾任教導隊隊長!

“出口”一片光明,“入口”也並不簡單。在集團軍所有的教導機構中,超過半數的幹部教員有過基層主官經歷,所有教員都有過基層經歷。

然而在過去,教導機構遠沒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基層流傳著一種“累死不去教導隊”的說法。不去的原因有很多,除了認為教導隊不是戰鬥崗位之外,不少教員擔心自己的發展受限。

集團軍作訓參謀嶽磊過去就是一名教員。“當年剛到教導大隊的時候,心情一度十分低沉,認為自己的軍旅生涯‘到頭了’。”回首往事,嶽磊感慨不已。

可是後來,到了成長進步的關鍵時期,嶽磊因為教學工作突出、業務能力強,被調入集團軍機關任職。就在前年,他同一個部門的戰友魏瑋被提拔為教導大隊的大隊長。“教導大隊是一個很重要的單位,魏瑋同志熟悉情況,最合適不過了。”在集團軍研究幹部任用的黨委會上,對於魏瑋的任用,所有常委一致通過。

過去的“死衚衕”,變成了如今的“寬跑道”,教導機構成了有能力者都想去的地方。嶽磊和不少戰友的經歷,只是該集團軍教導機構轉型的一個縮影。

基層營連-教導機構-機關-教導機構,該集團軍基本形成了這樣一個人才成長路徑。

“天花板不見了,幹起工作自然有勁兒!”某旅教導隊教導員常浪浪說。

解決了幹部教員隊伍的發展問題,更要提高教學質量。為此,該集團軍優化教員評價指標,探索建立了四級教學評價體系,對課堂質量實行全方位、全過程、全員額督導。所有考核結果全部記入教員業務檔案,與立功受獎、評優評先直接掛鉤。

“既是‘磨刀石’,更是‘試金石’!”某旅領導告訴記者,有教導隊任職經歷的幹部,用起來放心。教導隊的崗位已經成為“香餑餑”。

教導隊的“教頭”誰來教——從一份名單看“師資智囊團”

明亮的專業教室裡,某旅二級軍士長張新昌正在給全旅教練員授課。這名已經在軍營度過23個春秋的士官,是這個旅最老的兵。

“張班長徒弟的徒弟都帶徒弟了。”學員馬靜說,這個旅幾乎所有人都聽過張班長的課。

作為這個旅的“金牌教頭”,定期來教導隊為教員們授課,已經成了慣例。

該旅領導拿出一份名單,上面全是負責為教員“充電”的兼職教員。他們當中有旅領導,有機關業務骨幹,還有像張新昌這樣的專業能手。

“我還是咱們教導大隊的兼職教員呢!”該集團軍參謀長告訴記者,讓兼職教員為教導隊教員授課的做法已經在整個集團軍推廣。

“未來戰場瞬息萬變,不只是學員需要學習,教員也需要定期‘充電’。”某旅教導隊隊長巴延忠說,他曾經在一次課堂上被學員提問,卻沒回答上來。“那種感覺真是尷尬極了!”

“教員平時不授課的時候,經常能看到他在學習室裡看專業課本,甚至是專業之外的書籍。”談起自己的教員,預提指揮士官學員陶治京語氣中流露出敬佩之意。

“即便是這樣,還是經常感到能力恐慌。”聊天時,某旅教導隊教員尚煜談及他們正在建設當中的遠程網絡教室,“網絡教室不只是對內,我們還可以通過網絡連線院校的教員,讓他們帶來最前沿的知識。”

在這個網絡化時代,直播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並不陌生。但教導隊是否可以通過網絡,讓更加豐富的學習資源流入這所“隨營軍校”?

採訪將結束時,記者聽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集團軍已經將院校教員遠程授課這件事提上了議程,列入下一階段的工作計劃中。有理由相信,未來教導隊教員的素質會越來越高,教導隊建設會越來越好。

(本報記者 宋子洵 宋元剛 王社興 程雪稿件採寫得到本報特約記者海洋、通訊員劉星楠的協助,在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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