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8 数饺子(民间故事)

钱老板是靠搞家装起家的,在长福街算奇人。

一是他的长相很特别,肥头大耳,膀宽腰圆。"铃铛圆" 大眼睛整天忽闪忽闪,东张西望,探子似的。一米五五的个头,体重足有一百公斤,绰号"柴油桶。"

二是吃肉。俗话说,肥肉胖吃,还真有道理。据说三五斤猪肉,连肥夹瘦红烧,他伸筷,旁人只有喝汤份。

三是抠门。四十多岁,有钱,没老婆。

前几天,钱老板机械出问题,急需材料。请兄弟俩人帮搬运水泥黄砂,事先谈好二百八十块钱。

拼命把五吨水泥,四吨黄砂运到四楼。结帐时硬是少给八十块钱。兄弟俩红着脸,粗着脖子跟他理论。

已到晌午,钱老板自知理亏,答应请兄弟俩 "搓一顿。"

兄弟俩见钱老板把他俩往大酒店带,心里怒气消一半。这地方稍点几道菜,再来瓶酒。没三二百块钱拿不下来。

八十块钱算下回馆子吧。苦苦两条腿,就为一张嘴。兄弟俩想着好吃好喝,心里美滋滋,舒坦很多。

怪就怪在钱老板没往大酒店走,拐进旁边旁边饺子铺。

兄弟俩心凉大半截,为一顿饭,又懒得跟钱老板计较。只好硬着头皮,找个凳子坐下。拉长着脸,拍打衣袖和裤腿上水泥黄砂。

"来三碗素馅饺子,半斤份的。" 钱老板跟卖饺老人很熟。一边招呼老人煮饺子,一边往空碗里倒酱油。

" 干体力活吃素饺子,营养跟不上,会累垮人的?" 老人对钱老板的抠门很是不满意。

"不就是一顿饭吗?能将就将就算了。" 钱老板打着哈哈。随手将老人厨具里一块熟肉塞嘴里。

昨晚一桌饭吃了人家二千八百多块,那家伙,"珍禽野兽" 撑得嘴角流油,还一个劲地催跑堂上菜,自掏腰包舍不得 " 银子 "了。老人瞪了钱老板一眼,摆弄饺子,一边低声自语。

说话间,三碗饺子煮好装碗上桌。兄弟俩拿上筷子准备"狼吞虎咽。"

"慢!"钱老板突然尖叫起来,兄弟俩吓了一跳。"饺子让我数数再吃。" 没等兄弟俩反过来。就在自己面前的碗里一五一十地数起饺子来。

数了三遍,钱老板阴阳怪气地说 : " 赵老头,素馅饺子二十块钱一斤,一斤四十个饺子,可是长福街明码标价对吧。" 老人点头。钱老板又说: "这十块钱半斤,应该是二十个饺子是不是?" 老人点头。

这回钱老板来了精神,指了指着面前的碗说: "我这碗里半斤应该是二十个,怎么数来数去就数出十六呢?"

"吃就吃,不吃拉倒?" 老人没想到钱老板这手。脸挂不住了,阴沉下来,他拉过钱老板面前碗放一边。

钱老板打了胜仗很 得意,他拉过兄弟面前碗说: " 再给你俩数数饺子,吃不饱私下又得谈说我。"

干这么重的活,少给八十块钱。吃碗素馅饺子己经是怨天怨地了, 还"唱" 了个数饺子一出戏,引来四五个食客围观。兄弟俩觉得人丢大了,一百个不乐意。钱老板不管不顾,碗里插双筷子,瞪大眼珠,一四二八地扒着碗里的饺子数开。

两碗饺子钱老板数了七八遍,足足数了二十分钟。热腾腾的饺子被数得没了热气,变得冷冰冰的。

钱老板越数越糊涂。老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问 : "钱老板,数来数去是多少呀?"

钱老板叽里咕噜说不出个数。老人告诉兄俩,他们碗里是二十八个饺子,每碗多煮八个,怕不够吃,就在钱老板碗里少装四个,分给兄弟俩,每碗三十个饺子。加了一勺汤。

钱老板跟老人红了脸,数饺子又讨了个没趣。听老人这么一解释,一摔膀子气呼呼地走了。嘴里不停地嚷嚷:"什么事!"

老人一边为兄弟俩热饺子,一边安慰兄弟俩说: "饺子不要钱,吃不饱的咱再下肉馅的。"

后来听说钱老板那天在隔壁酒店喝高了,睡在马路旁一宿,也有人说是怕付帐装醉的,是真是假也懒得去考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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