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8 曾國藩左宗棠互唱雙簧,瞞過了天下人

曾國藩,左宗棠是晚清政壇兩位極具影響力的重量級人物,全都生前封侯,死後一諡文正,一諡文襄。二人雖是同鄉,官運不同。

曾國藩是年少得志,一帆風順,年紀輕輕已做了二品侍郎,左宗棠年逾四十尚在為人幕賓。年輕時互相欣賞,入仕後又互相砥礪,但是隨著權力的增長與地位的顯赫,二人反而交惡互相指責。首先發難的是左宗棠,因此很多人認為左忘恩負義涵養不夠,其實曾左二人皆是飽學之士,古人禮讓之風,儒家修身之學莫不精曉,二人的交惡實在是有難言之苦衷。

咸豐二年太平天國圍攻長沙,時在湖南巡撫張亮基幕中的左宗棠向張亮基進言,保薦當時守母孝在家的曾國藩出面練勇。曾國藩母喪守孝在家數月正是百無聊賴之時。他患有疥癬之疾,發作之時奇癢難忍,每當心情不順之時,癬疾便會發作。這時的曾國藩正是癬疾發作之時。古人尚禮,父母亡故必須守孝三年。君父之旨到來要曾國藩墨絰出山,組建湘勇。從此曾國藩時代來臨。

雖然與太平軍的靖港之役在石達開的打擊下,曾國藩數敗走投無路之下曾跳水自殺。左宗棠聞訊大感著急,他趕到曾國藩駐地見面就是一通大罵:“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曾滌生,大丈夫不做卻效仿小女人,死了我也要鞭屍揚灰讓你入不了祖塋”曾國藩大感羞慚,最終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刻成就大業。

左宗棠此人可以說是晚清第一能打之人,早在蟄居時期便自謂“今亮”意即當今諸葛亮。其居室客廳楹柱撰有一聯:文章西漢兩司馬,經濟南陽一臥龍。可見其志之高。入幕湖南巡府駱秉章後,湖南軍政悉出左之手。一時之間有:“國家不能一日無湖南,湖南不能一日無左宗棠”之說。左心高氣傲,脾氣火爆湖南當地官員拜訪巡府皆要向四品的左師爺行禮。因此事左與二品總兵樊變交惡,樊變告到湖廣總督官文處,官文一道奏摺上去,告左宗棠“劣幕把持政務”左宗棠差點為此丟了性命,在曾國藩,胡林翼等人的保舉周旋下才擺平此事並因禍得福被咸豐欽派與曾國藩一起練勇。

這個時期的曾左二人相處融洽,互為奧援。後來曾國藩保薦左宗棠出任浙江巡府。左做了封疆大吏並掌握了楚軍之後,畫風突變,對曾國藩開始齟齬相加。曾亦針鋒相對,上折彈劾。先是左宗棠奏告曾氏兄弟在攻陷南京天王宮後將天王宮大批財貨裝船運回湖南老家,繼而在陝甘總督任上左宗棠又寫信指斥曾國藩處置天津教案失當助長了洋夷氣焰。他在信中說道:“津郡事變由迷拐所起……正以養民鋒銳,修我戈矛,示以凜然不可侵犯之態,方可銼夷人兇焰,長我中華志氣”。

天津教案已把曾國藩拖入泥淖,天下士人皆曰曾國藩賣國可殺。在這個關頭左宗棠的這封信,無疑是火上澆油,讓曾國藩頭疼不已。曾氏族人無不罵左宗棠忘恩義,是卑鄙小人。曾國藩與左宗棠竟八年不通私信。凡有公文來往,皆是板著面孔的官話。很多人不明白了,以曾左的交情和智慧,何致於弄到現在的地步。仔細想想,很可能這是曾左二人唱的一個雙簧戲。他瞞過了咸豐,也瞞過了慈禧,讓曾左全都安然度過了晚年。

天王宮事件當時正是曾國藩春風得意的頂峰。清廷對曾國藩和湘勇是警覺有加。湘勇的周圍強敵環伺,更有蒙古的數萬鐵騎。曾氏兄弟一旦處置失措,朝廷將立即下旨將他們剿滅。左宗棠的奏告,是給曾氏兄弟的一個警示,也是將一件大事化成小事。但凡朝庭用人,多是用疑參半。要想得到朝庭的完全信任,那是不可能的。兩位一等一的功臣,皆手握雄兵,如果攪在一起,那對朝廷來說是怎樣的心腹大患?左宗棠的奏告讓朝廷徹底放了心。朝廷樂意看到兩位功臣的不睦。朝廷不怕大臣貪墨,貪戀財富之人多無大志。左宗棠的奏告,將朝廷對曾國藩的謀反恐懼拉回到對錢財的關注,這無疑是一次巧妙的移花接木。

天津教案讓曾國藩再一次陷入絕境。朝廷中很多人將曾國藩視為賣祖求榮之輩,曾國藩|當了冤大頭還無處訴苦,一旦朝廷震怒後果不堪設想。左宗棠在此時如上折為曾國藩鳴冤其結果可能適得其反,如上折彈劾又太顯小人伎倆。他通過總理衙門轉交給曾國藩這封私信意在向天下表明,我左宗棠不贊同曾國藩的處置方法。天下皆指責奉旨處理教案的曾國藩這在朝庭看來,既失顏面又賠了錢如再重責他那更是使朝庭無顏面。天津教案最終化險為夷!

曾國藩對左宗棠的所作所為雖心知肚明,也就全面配合但也苦於無法與這位老友交心。就在曾國藩行將就木的時候,左宗棠給他寄來的一封私信,將所有的疑問全部解開。左宗棠在信中寫道:“八年不通音問,世上議論者,何止千百,然皆以己渡人,漫不著邊際,君子之所爭者國事,與私情之厚薄無關。而弟素喜意氣用事,亦不怪世人之妄猜臆測……前世如煙,何須問,孰是孰非,餘日苦短,唯互勉自珍自愛,戲作一聯相贈,三十餘年,交情盡在此中: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

這一聯,許多人將它作為左宗棠送給曾國藩的輓聯。其實這是一封私信裡面的一聯,在這一聯裡,左宗棠對曾國藩的評價,和他們的情誼,作了一個全面的交代!曾國藩讀完此信,心中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他喃喃自語,左季高是真君子,左季高是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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