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酉陽雜俎》是一本怎樣的書?

小學生周


謝謝你的提問。《酉陽雜俎》是一部奇書,既有真實的故事,也有不少來自道聽途說。

唐代有個大詩人叫王維,這個大家都知道。

但是,王維幫助了一個窮孩子,這孩子居然成為唐代非常有名的畫家了,這就是韓幹。


想必除了學習美術的,一般人也不一定知道韓幹這個人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韓幹是唐玄宗時代一個著名的畫家。

唐玄宗喜歡馬,又是一個藝術欣賞家收藏家,所以,也非常喜歡畫家們把他的馬畫出來欣賞。

杜甫著名的詩篇《丹青引》就描繪了一個畫馬大師曹霸畫馬,感動了唐玄宗的故事。


傳說王維的繪畫作品《輞川別墅圖》。

在杜甫的《丹青引》裡面,就提到了曹霸有一個弟子遠遠不如乃師,他就是韓幹。

那麼韓幹以前幹什麼?除了杜甫的詩歌提到一句,歷史上沒有具體記載。

但是,《酉陽雜俎》把韓幹小時候的一個故事,記載得有模有樣的。

這個故事大意是這樣。韓幹是一家酒館的打雜。小傢伙挺機靈,老闆就派他給住在藍天別墅的王維送酒。



韓幹每次送酒都有人,這一次去,王維和他哥哥兩人都不在。

韓幹就在門外等王維兄弟二人回來,於是,小韓幹就在地上用樹枝畫了一些人馬。

王維兄弟二人回來之後,發現送酒的小孩在地上畫畫,就好奇的去看。

王維一看,這小傢伙畫得真是有模有樣,手法很是有些不凡,就決定每年拿出一筆錢資助韓幹學習繪畫,這資助可不是隻有一次,而是十年。

後來,韓幹就進入唐玄宗的宮廷,成為一個宮廷畫家。


韓幹的作品《照夜白》。

現在我們知道的《照夜白》,就是韓幹的作品,據考證,應該是唐玄宗天寶年的作品。

韓幹後來非常出名,超過了自己的老師曹霸。

宋代大畫家李公麟,元代趙孟頫,都是韓幹的崇拜者,一生畫馬學習韓幹。


韓幹晚年的作品《牧馬圖》。

就是現代徐悲鴻,也被稱為當代的“韓幹”,可見韓幹的成就有多大。

這麼一個大畫家,真的小時候就在酒館裡打雜,最後成為宮廷畫家了?

這是非常值得懷疑的。

晚唐時代的段成式的《酉陽雜俎》就是這樣一部筆記。


後人想象的王維“輞川別墅”。

由於段成式出身顯赫,又有廣交各階層朋友的習慣,所以,他採集了不少民間奇談,但是往往缺乏嚴格的考證,這就給後世留下許許多多不確定的記載。

其中王維資助韓幹學畫的故事,感覺有些撲朔迷離。

讀《酉陽雜俎》需要多一些考證。假如喜歡奇聞,不妨無所謂故事真假之煩惱。


千千千里馬


《酉陽雜俎》唐代的段成式所寫,是一部靈異志怪筆記小說。

我看到版本是前集20卷、續集10卷,各卷卷明是:忠志、禮異、天咫、玉格、壺史、貝編、境異、喜兆、禍兆、物革、詭習、怪術、藝絕、器奇、樂、酒食、醫、黥、雷、夢、事感、盜俠、物異、廣知、語資、冥跡、屍穸、諾皋記、廣動植、貶誤、寺塔記等,內容遍及仙、佛、鬼、怪、道、妖、人、動、植、酒、食、夢、盜墓、預言、凶兆、雷、喪葬、刺青、珍寶、政治、宮廷秘聞、八卦談資、科技、民風、醫藥、礦產、生物、超自然現象、壁畫、天文、地理,無所不包。

《酉陽雜俎》是一本奇特的書,它保存了唐朝大量的珍貴歷史資料、遺聞逸事和民間風情。當代作家魏風華根據《酉陽雜俎》和其他筆記小說的內容改寫了三部《唐朝的黑夜》,看過感覺那個盛大的王朝由明麗華美變得陰冷可怖,書也十分暢銷。

讀完此書,你會發現,唐朝的志怪筆記與魏晉以及宋元明清的同類作品比,最大的超越表現在想象力上。你會發現世界那麼廣袤,讓人目眩神迷,那個想象力發達的時代也是精神最奇瑰的時代。

我給你舉兩則我印象深刻的片段:

1、唐順宗永貞年間,長安東市百姓王布家有一女兒,得怪病,鼻內長出兩塊肉,根細頭大,從鼻孔中垂下,樣子很嚇人。他的父為給女兒看病,花費百萬巨資而不見效果。後遇一胡僧,說他能看病,就往女孩鼻子裡吹了點白藥面,遂將肉取下,而女孩一點也不覺得疼。王父給胡僧以白金,胡僧堅辭不要,說你就把這兩坨息肉給我就行了。過幾天,有一個騎白馬的少年來到王家,問他是否見過一個胡僧?少年說,他是上帝派來的,說這個女孩鼻中長出的兩塊息肉竟是天上走失的藥神。

2、 北魏時期的韋英,剛死不久,妻子梁氏就改嫁向子集。梁氏和向子集仍住在韋英舊宅。結婚那天,賓朋走後,已是傍晚,梁氏和向子集正欲魚水之歡,昏暗的庭院中隱約出現了韋英乘馬而立的身影。韋英大喊:"阿梁!你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嗎?"向子集在驚恐中取弓即射,韋英應聲倒下。他們上前一看,韋英變成桃木小人兒,他騎的馬變成了一堆茅草。

這兩則故事,你看後是不是覺得很神奇?


迷樓


恰好我手邊就有一本,如果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酉陽雜俎》這本書,我想我會用:有趣。

但是重要的事要說三遍:這本書實在有趣!有趣!有趣!

不要被這個拗口複雜的書名迷惑了,這本筆記裡記載的是各種奇聞異談,包羅萬象,不止是人物,還有動物、植物、神鬼、盜墓、八卦、藥物等等,幾乎你能想到的類別,這本書都有涉及。

還是舉例來說吧。

比如人物故事:唐朝天寶年間,越南向玄宗進貢了一種香料,叫龍腦。玄宗視如珍寶,只賞賜給楊貴妃十枚。貴妃從此,無論走到哪裡,香徹十數步。有一天玄宗下棋,有個叫賀懷智的在旁奏琵琶,一陣風把貴妃的絲巾吹到賀的身上,許久才掉下來。賀回到家中把沾了香氣的頭巾封藏。後來貴妃死在馬嵬坡,玄宗回到皇宮後思念異常,賀於是獻上頭巾,玄宗一聞,頓時淚下:是貴妃的香味。

其實這種叫龍腦的香料是冰片,和樟腦一樣都是提取自樟樹。

再比如一些有趣的動物記載:

“井魚腦有穴”,海船上的人爭相去接它腦子裡噴出來的水,說是海水經它腦子一過濾就變成了淡水。如你所知,這個井魚其實就是鯨魚。

又有:當年秦始皇東遊,忽然隨身的筆袋掉到了海里,於是變成了烏賊魚,怪不得長得就像個筆袋呢。如你所知,古代用的是毛筆,所以烏賊自然就會噴墨水。又說:海邊的人常常用烏賊的墨來寫合同,然後第二年這墨跡就消退了,只剩白紙一張,以此來坑人錢財。哎,烏賊烏賊,沒想到人比它更賊。

再比如,還記載了一些意象不到的童話。

南方傳說,先秦時有個叫葉限的姑娘。後媽對她很刻薄,所有家務讓她一個人幹。

葉限養了一條救下的大魚,被後媽發現後悄悄殺掉吃了。夜裡有神人託夢葉限,讓她把魚骨收好,平時向它祈禱,就能有求必應。

某個節日舉辦舞會,後媽帶著自己女兒去參加,令葉限看家。葉限卻偷偷禱告,得到了漂亮的翠紡上衣,金鞋,打扮好也跟著去了,驚豔全場。但差點被後媽的女兒識破,於是匆匆溜走,不小心遺失了一隻金鞋。陀汗國王得到了這隻金鞋,令全國女子試穿,沒有一個能穿上,挨家搜查,終於找到葉限,娶為王后。

很顯然,這個故事是“灰姑娘”的另一個版本。而且是南方傳說,又是廣西朋友講的,說明早在1200年前左右,這個故事就從歐洲經由南面傳到了中國,或者是唐朝或以前南海上過來的商人。

《酉陽雜俎》裡充滿了這樣奇趣的記載和故事,非常有意思。但因為是文言,所以閱讀起來也有一定難度,喜歡的人不妨找一下適合自己的版本。


東土大唐三俗和尚


唐段成式的《酉陽雜俎》上學的時候就耳聞其博大精深,甚至是歷代筆記小說難以逾越的高峰。



但是在隨後的各色接觸中,《酉陽雜俎》總是伴隨著各種民俗的闡釋而被引用。所以,《酉陽雜俎》總是和吃喝玩樂有關,是一本消費人生的快樂指南。

下面舉幾個有意思的栗子吧。

《酉陽雜俎》曾載:“荊州街子葛清,勇不膚撓,自頸以下遍刺白居易舍人詩。成式常與荊客陳至呼觀之,令其自解,背上亦能暗記。反手指其劄處,至‘不是此花偏愛菊’,則有一人持杯臨菊叢。又‘黃夾纈林寒有葉’,則指一樹,樹上掛纈,纈窠鎖勝絕細。凡刻三十餘處,首體無完膚,陳至呼為‘白舍人行詩圖’也。”

一個人對白居易詩歌的熱愛能到如此程度,實在是佩服佩服,看來古代的瘋狂不亞於現在。

下面再談談吃的。《酉陽雜俎·酒食》中記述一種餅的做法:

“刻木蓮花、藉禽獸形按成之,閤中累積五色豎作道,名為鬥釘……”

唐朝麵食模具出現了花卉鳥獸的圖案,而隨著唐宋時期社會經濟文化的繁榮,麵塑開始走下祭壇,融入尋常百姓生活。至明清時期,“食印”文化則更加繁榮,飛禽走獸、花鳥魚蟲,越來越多的圖案出現在隆重的宴席中。

還有一種荷葉酒,《酉陽雜俎·酒食》中這樣寫,大蓮葉置硯格上,盛酒三升,以簪刺葉,令與柄通,屈莖上輪菌如象鼻,傳噏之,名為碧筩杯。

在宋代,杭州人每到農曆七月,多到西湖邊納涼。人們掐取荷葉裝酒,在直通空莖的柄心穿孔,將莖彎成象鼻狀,口吸而飲之,邊飲邊放舟到蒲柳深處,月升時始還。

古人真是會玩啊。

蘇東坡曾做有《泛舟城南會者五人分韻賦詩》:“碧筩時作象鼻彎,白酒微帶荷心苦。”說得就是這個。

這些零星片語都是我搜集到的,至於原著還真未認真拜讀,看來不能光看《金瓶梅》了,《酉陽雜俎》裡也別有洞天。


大先生的故紙堆


毫無疑問這是一本奇書,筆記體志怪小說的鼻祖。

此書的內容並不侷限於仙魔鬼怪、詭異傳說,還記載了有關李淵、唐玄宗、楊貴妃、李白、王勃、駱賓王等很多位大唐人物的奇聞軼事,題材涉及人物、動物、植物、天文、地理、礦藏、宗教、建築、技藝、飲食、風俗、壁畫等等,文字洗練、形象生動、情節精彩,想象力更令人驚歎,堪稱一部上承六朝,下啟明清志怪小說的重要著作。


一、在文學價值方面,《酉陽雜俎》兼容幷蓄傳奇小說、筆記小說和散文等文體,“紀實”與“志怪”並行不悖,自然備受推崇。

儘管編纂《四庫提要》的紀曉嵐等人對本書頗有貶斥之詞“其書多詭怪不經之談,荒渺無稽之物”,卻也不得不承認,“而遺文秘籍,亦往往錯出其中,故論者雖病其浮誇,而不能不相徵引,自唐以來,推為小說之翹楚。”

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中,第十篇《唐之傳奇集及雜俎》即把“雜俎”作為小說的一個類型,可視為對此書的推崇;並且,魯迅評價這部書“或錄秘書,或敘異事,仙佛人鬼以至動植,彌(靡)不畢載,以類相聚,有如類書”,文章“古豔穎異”,可與唐代的傳奇小說“並驅爭先”。

我們知道在魯迅先生的《鑄劍》中,有兩顆離了脖頸仍能存活、最終懲惡復仇的神奇頭顱,很難說不是受了《酉陽雜俎》中“嶺南溪洞中,往往有飛頭者”這則記錄的影響。後來的誌異體文學,如宋人洪邁的《夷堅志》、元人葉子奇的《草木子》、清人褚人獲的《堅瓠集》、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乃至《西遊記》中蜘蛛精、日本的怪談,或多或少都有段氏雜俎的影子。


二、《酉陽雜俎》卷帙浩繁,共二十卷及續集十卷,其記載之豐富、題材之廣泛豐富令很多唐人筆記小說難以比肩。

書中書中許多記錄都非常值得玩味,比如這條:

柳氏露坐逐涼,有胡蜂繞其首面,柳氏以扇擊墮地,乃胡桃也。柳氏遽取玩之掌中,遂長,初如拳、如碗,驚顧之際,已如盤矣。曝然分為兩扇,空中輪轉,聲如分蜂,忽合於柳氏首。柳氏碎首,齒著於樹。

一個看起來像是胡桃的東西,短時間內增長到拳頭、碗口、盤子那麼大,可拍於地、可分為兩扇,最終爆炸,威力驚人——這種現象和目前尚未破解的“球形閃電”是多麼接近!

還有這一則:

古冢西去莊十里,極高大,入松林二百步方至墓。墓側有碑,斷倒草中,字磨滅不可讀。初,旁掘數十丈,遇一石門,固以鐵汁,累日洋糞沃之方開。開時箭出如雨,射殺數人。眾懼欲出,某審無他,必機關耳,乃令投石其中。每投箭輒出,投十餘石,箭不復發,因列炬而入。至開第二重門,有木人數十,張目運劍,又傷數人。眾以棒擊之,兵仗悉落。四壁各畫兵衛之像。南壁有大漆棺,懸以鐵索,其下金玉珠璣堆集。眾懼,未即掠之。棺兩角忽颯颯風起,有沙迸撲人面。須臾風甚,沙出如注,遂沒至膝,眾皆恐走。比出,門已塞。

簡直就是一篇氛圍驚悚、情節跌宕、場景生動的盜墓小說嘛,讀下來確實有摸金倒鬥身臨其境之感,短短二百三十七字,抵得上網絡小說數萬言。

《酉陽雜俎》有條記錄引起了《中國科學技術史》的作者李約瑟的關注:

“言婆羅門國有藥名畔茶佉水,出大山中石臼內,有七種色,或熱或冷,能消草木金鐵,人手入則消爛。”

李約瑟指出,畔茶佉(音如:曲)水是一種無機酸,這比歐洲的記載早600年。

東方學專家勞費爾在《中國伊朗編》一書兩次強調:“《酉陽雜俎》提供了許多關於波斯和拂秫植物的很有用的資料。”

另外,書中有篇名為《葉限》的傳奇故事,從情節來看,就是唐朝雲貴地區灰姑娘的故事。

三、《酉陽雜俎》呈現了唐代千姿百態的地域文化,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還具有補史之闕的史料研究價值。

《酉陽雜俎》的作者段成式曾是晚唐宰相李德裕的幕僚,書中約有二十條記載和李德裕有關,對於正史還原人物場景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據學者研究,兩《唐書》在編撰過程中,就曾參考取用《酉陽雜俎》的內容多達23條。

書中記錄的南北朝、隋朝和唐朝有關人物事蹟、文化外交、物產交流的事蹟,為後人研究古代中國外關係提供了寶貴的佐證資料。一些看似離奇的傳聞資料,依舊不乏歷史文化研究價值。

比如:“隋末,嘗(李淵)以十二人破草寇號無端兒數萬。又龍門戰,盡一房箭,中八十人。”又如,描寫武則天讀《討武曌檄》時的反應:“則天覽及‘蛾眉不肯讓人,狐媚偏能惑主’,微笑而已。至‘一抔土未乾,六尺之孤安在’,驚呼曰:‘宰相何得失如此人’。”

令人難辨究竟是道聽途說,還是親眼所見,堪稱神來之筆。

比如:大定初,有士人隨新羅使,風吹至一處,人皆長鬚,語與唐言通,號長鬚國。人物茂盛,棟宇衣冠,稍異中國,地曰扶桑洲。其署官品,有正長、戢波、目役,島邏等號。士人歷謁數處,其國皆敬之。

當時朝鮮日本百姓的生活狀態彷彿躍然紙上。


說句題外話,不久前熱映的《貓妖傳》,在編劇技術、美術特效方面收穫不少好評,但人物設置、故事情節方面頗受詬病。


個人認為,如果因為白居易寫了《長恨歌》,就硬是把久負盛名的香山居士拉到這部“怪力亂神”的戲裡,不僅人設生硬,觀眾也容易出戏。如果《貓妖傳》一定要有位文藝青年作男主角,選擇這位博聞強記、喜好詭奇、想象力集大成者的段成式豈不是是更好?

我是文自說,一個文史愛好者,敬請關注!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