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5 【原创】第3个黄冈故事:我的根在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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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个故事

“我现在这里挺好的,但是我还总是想黄州

01 在床单厂的日子

X姨,一位离开黄州二十年的普通人,现在定居浙江。

X姨没读什么书,十几岁便从团风来到黄州,那时候黄州有一家挺红火的工厂——床单厂,是一家生产以前那种全棉老式床单的厂。厂里的生产线,每天机器轰鸣,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单位。她和丈夫都是这厂里的勤劳普通的工人。

【原创】第3个黄冈故事:我的根在黄州

我小时候经常去床单厂玩。大门口有一个直径大概五六米的喷泉池,里面有高耸的假山和盛开的荷花,水里还有鱼虾活动。 我那时候小,这种精致又有趣味的景观,在当时的黄州还真是没发现第二处。我经常趴在水池旁边,出神地看里面的山、水、花和鱼虾,时不时用手兜起一掌心的水,拨动一层层涟漪。

床单厂的厂子很大,一长排的厂房外是一道铁门,有门卫把守,外人和小孩是不准进入的,进进出出的,也都是身着工装、厂里各个工种的工人。我和小伙伴们经常从侧边的小门翻进去过,也见识了许多画花、烘干、烫平等制作过程,很是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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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虽然很难进去,但工厂旁边连排成片的工人住宅房却是大敞没有院墙的。X姨和几百位工人,就住在这里。

普通工人的房子都很破败。她家只有矮矮的一间半砖瓦房,之后又再往外搭出一小间厨房来。

X姨夫妻俩每天奔波于工厂和家两点一线,收入不高,打理着平凡的日子,一家人拥有简单美好的幸福。

那时候街上流行的歌曲是《粉红色的回忆》,电视里红火的是“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活力二八,沙市日化”。俩人日子紧巴巴,也没有什么娱乐,憨厚的丈夫偶尔和工友一起打打扑克牌,却断然不敢下大本儿论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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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床单厂破产

这样的日子过了上十年后,却悄然发生了巨变。

厂里的产量越来越少,工资也越来越往后拖延,大家说厂怕是要垮了。X姨的女儿已经到了读小学的年纪,含糊地唱着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还在满厂子跟着大孩子跑。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X姨和丈夫开始谋求别的生路。他们拿出积蓄和亲戚凑的钱,买了一辆大洋摩托车,丈夫用它跑起了“麻木”,经常后半夜才回家。X姨自己和女工友们一起,在厂门口摆过摊,在学校门口卖过羊肉串。一边不熟练地做着小本生意,一边竖起耳朵注意周遭的情况。只要听到一声“城管来了”,便吓得赶紧收拾东西逃跑,像极了猫和老鼠。日子是过得更清苦了,但一家人却并不经常把愁容挂在脸上。

这么强撑了几年,床单子终于正式破产倒闭了。X姨和丈夫接过薄薄的一叠清算补偿金,感觉两眼茫茫,这日子再该怎么过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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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定居浙江

厂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找出路。

再也看不到精神饱满上下班的工人,连玩耍的孩子们都见不到几个。

X姨和丈夫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随丈夫回他故乡浙江的镇子,去那里寻找生活的出路。那里有夫家留下的一栋年久失修的红砖平房,好歹能有个窝。只要不懒,肯做,就能活下去,他们这么想。

他们去对了地方。

镇里到处都是家庭作坊,只要你肯劳动,到处都是就业机会。夫妻俩一年四季,身兼几份工作,没日没夜地工作。那里盛产皮质产品,生产销售的旺季都是冬天,X姨的双手生满了冻疮,却绝不停止手工劳作的速度。晚上回到家,面对着家徒四壁,想着所处的陌生环境、语言的隔阂,想和家里人通话,却连电话都是奢侈品。X姨每夜都想着家里的亲人,哭着入睡。

就这么哭了好几年,X姨也不记得从哪天起,她不再哭了。他们一家三口靠辛勤的双手,建造了自己的家,真正的扎下根来。房前屋后,瓜果蔬菜自给自足,镇子上的各种厂子里有干不完的活儿,有了比以前殷实的经济条件。但她还依然保持朴素、节俭的习惯,每次回黄州,十几个小时车程,她都不肯多花几十块钱买一张卧铺票。

回黄州探亲的X姨,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但依然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乐观开朗。她跟老母亲学习腌制腐乳的方法,跟兄弟姐妹讨论做各种元子的诀窍。她已经找不到床单厂的位置,口音里也夹杂着一点点浙江口音。她说自己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以后怕是不会再回黄州生活了。

“但是,我还总是想着黄州啊!我也说不上来这里有什么,但还是天天晚上还是想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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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写在结尾

X姨以前所在的床单厂,生产的床单好像叫“雪龙”牌。

床单厂后来土地整体拍卖,建成了现在的摩尔城商业住宅区。

厂里的大多数工人,后来集体住进了东郊路的床单厂小区。X姨只要回黄州,一定要去小区见见旧时的工友,那热络劲儿,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黄州。

(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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