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9 言恭達:筆法是書法中最本質的技法

自古以來被奉為圭臬的創作心態是“無意求佳乃佳”。以平常心進入書法狀態就易發現崇高、典莊的真味、本味。筆法歷來被認為是書法中最重要最本質的技法。從唐朝張懷瓘的“夫書,第一用筆”到宋朝黃庭堅的“古人工書無他異,但能用筆耳”,到元朝趙孟頫的“書法以用筆為上”,歷代書家無一不重筆法。用筆法的原則,王羲之已說得十分明白:“若不端嚴手筆,無以表記心靈。”筆法的揚棄與漠視,必然導致氣息的粗俗、甜俗、低俗,甚至媚俗。書法作品“以境界為最上”成為謊言!

——言恭達《抱雲堂藝思錄》

言恭達:筆法是書法中最本質的技法

王羲之《寒切帖》

張懷瓘形容書法是“囊括萬殊,裁成一相”,其核心要素就是“筆法”,歷代書家對此皆為重視,如言恭達先生所列舉:張懷瓘 “夫書,第一用筆。” 黃庭堅:“古人工書無他異,但能用筆耳。” 趙孟頫:“書法以用筆為上。”等等,無不說明“筆法歷來被認為是書法中最重要最本質的技法”。王羲之說:“若不端嚴手筆,無以表記心靈。”意思是掌握並熟練運用各種筆法是為了更好地“表記心靈”,真正地表達書者的內心情感。

何謂“筆法”?潘伯鷹《中國書法簡論》:“從執筆到用筆,結合起來,總名之曰‘筆法’”。關於執筆的方法有多種,但無外乎單鉤、雙鉤兩大類,如何執筆?因人而異,皆以靈巧方便為原則,正如蘇軾所揭示:“執筆無定法,要使虛而寬”。用筆則是指從起筆、行筆,到收筆整個書寫過程中所需要的運筆技巧,這需要書者長期的實踐摸索,勤學苦練、傾心參悟。歷代書家都很重視用筆,甚至有些神乎其神。如衛夫人《筆陣圖》:“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筆。”王羲之《書論》:“夫字貴平正安穩。先須用筆,有偃有仰,有欹有側有斜。”張懷瓘《玉堂禁經》:“夫書第一用筆,第二識勢,第三裹束。”趙孟頫《蘭亭跋》:“用筆千古不易。”等等。

言恭達:筆法是書法中最本質的技法

王羲之《頻有哀禍帖》

筆法的重要性在於它具有一定的穩定性和傳承性。康有為認為掌握了筆法,就是沒有老師的指導,也能和古人之妙處相合,故說:“所謂雖無師授,亦能妙合古人也。”沈尹默在《書法論叢》中認為筆法是“書家所公認的規律”,“這樣的規律,只有遵循著它去做,書學才有成就和發展的可能”。劉熙載《書概》:“書重用筆,用之存乎其人。故善書者用筆,不善書者為筆所用。”劉氏在強調書法用筆重要性的同時,也指出用筆是否得當在於學書者。“善書者用筆,不善書者為筆所用”,由此可以說一些人寫了一輩子的字還不會用筆並不為過。正是這些不懂用筆,或是對筆法進行“揚棄與漠視”的人,成為了今日江湖書家的主力軍。其口口聲聲的“創新”“個性”等只不過是對作品中筆法缺失的掩蓋,那些“氣息的粗俗、甜俗、低俗甚至媚俗”的作品卻使其原形畢露。

言恭達:筆法是書法中最本質的技法

王羲之《瞻近龍保二帖》

(抱雲堂書院彭慶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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