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 “榮添,文彪”謝謝你們陪我度過的寒冷冬夜——憶港劇《創世紀》

題記:《創世紀》(At the Threshold of An Era),香港無線電視翡翠臺跨世紀臺慶劇劇集,本劇分為兩部分,共106集(第一部分《創世紀I》共51集,第二部分《創世紀II天地有情》共55集),由羅嘉良、郭晉安、陳錦鴻、古天樂、郭可盈、陳慧珊、蔡少芬及汪明荃領銜主演,並由邵美琪、吳奇隆、秦沛、郭峰及馬德鍾聯合主演。故事講述一名商家發跡的經過,並以力天世紀建築公司及“無煙城”計劃作中心,講述香港從1990年到2010年的20年曆史變化。本劇亦是香港當時耗資最大的電視劇,共花了1.5億港元。

“榮添,文彪”謝謝你們陪我度過的寒冷冬夜——憶港劇《創世紀》

很多年以後葉榮添雖未到知天命的年紀,卻頂著一頭如星爺般早生的華髮時,他仍會想起自己對許文彪說過的:“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你走快一步,沒人會介意,但是你若走慢一步,你就會永遠被人瞧不起!”。

2002年是來到唯一用花命名的城市攀枝花的第二年,在這裡我度過了獨自一人的春節。這個沒有冬天的城市雖不寒冷,因為她的離開而生無可戀的我卻感到透心涼。百無聊賴中放起了租來的《創世紀》,看著看著蜷縮成一團的心慢慢舒展,這部劇好像一個老朋友,用他的故事給你安慰,他的喜怒哀樂會讓你不知不覺的放下一切困擾,嘴角慢慢會浮現出微笑。

“榮添,文彪”謝謝你們陪我度過的寒冷冬夜——憶港劇《創世紀》

1990年的葉榮添像他豎起的頭髮一樣急進和自信,即使被人追債像過街老鼠一樣逼得在香港街頭亂竄,也沒有對自己開發出的蟲蟲機放棄絲毫。沒有人能預測到,這個在葉榮添手裡笨重如磚塊一樣的傢伙,數年後會被日本人開發成一種風靡全球的電子寵物。

編劇將葉榮添設置為電子寵物的原型蟲蟲機的開發者,卻又未能使之成功,一方面說明葉榮添早已具備作為成功商人的銳利目光,一方面又說明當時的他的確從金錢和能力上都尚未成熟。他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結果就是親手將全部的蟲蟲機碾碎,重新來過。

我永遠都記得他那時的眼神,沒有放棄,只有希望。令我想起《新不了情》裡劉青雲的一句經典臺詞“我只是怪運氣不好,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才華。”

“榮添,文彪”謝謝你們陪我度過的寒冷冬夜——憶港劇《創世紀》

第一次看這部劇時,與老媽爭辯得最多的就是三兄弟裡誰將成為最大反派,之所以將它作為辯論點,是看過太多宮鬥劇的我已經猜到兄弟闖天下的戲碼就像二八少女結伴進宮,最後總有人名滿天下,有人身敗名裂。我猜是羅嘉良,因之徐家立臨死之前還表現出的倔強地不甘留給我印象太深,老媽猜是郭晉安,因為朗清實在讓人恨得牙根兒發癢。

最終,我們都錯了。一直被我們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好人角色的陳錦鴻用一副眼鏡和老實巴交的相貌矇騙了周遭的人以及我和老媽。在這之前,我對陳錦鴻的印象停留在4部戲上,兩部是民國戲,《新上海灘》和《刀馬旦》,一部是《天地豪情》,一部就是同年播出的《刑事偵緝檔案4》,前兩部中規中矩,何況《上海灘》有珠玉在前,比起周潤發來儒雅有餘,而霸氣不足的陳錦鴻實在很難讓人對這個新版“許文強”刮目相看。

而在本劇中他的“許文彪”卻把我圈粉了。許文彪的前25年,是一個正直、有原則的人,他知道自己應該走一條什麼樣的道路,可是,在他堅持理想的過程中,卻沒有一個人陪他。女友母親的勢利,家裡人的市儈,榮添的逼迫,堅叔的晚節不保,縱然如此,他依然在艱難地朝著自己的理想向前走,孤獨地對抗著整個世界。

“榮添,文彪”謝謝你們陪我度過的寒冷冬夜——憶港劇《創世紀》

現實社會卻把文彪逼到了絕境,他拿著辛苦湊到的贖金去臺灣救他母親,卻遇到了一個持刀劫匪,如果把錢給劫匪,他的母親就會沒命,因為這筆錢是拿去救他母親命的,他為了救母親的性命被迫亂刀捅死了這個劫匪。這是他的轉折點,他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人,他以前之所以可以理直氣壯地責罵榮添,是因為他堅持自己的理念,他曾說,這個世界上忠直不是笨,有誠信也不叫蠢,他選擇一條難走的路,並且為之奮鬥著。可是現在他卻犯錯誤了,他殺人了,這種錯誤無法彌補。

殺了人之後,文彪經常從噩夢中驚醒。他嘗試著去拋開這些陰影,他開始跑步,下意識地跑到他殺人的現場,情緒一激動,哮喘復發了。文彪從小就有哮喘病,是母親遺傳給他的。可是,他卻從不怨任何人,因為他知道,埋怨沒有用,除了浪費時間。他從小就積極鍛鍊身體,學游泳,參加校隊,足足花了四年的時間,最終克服了哮喘病。他原來以為他真的行,只要按著他的宗旨去做,什麼事也能克服。但是,如今哮喘復發,他發現原來有些努力,是沒有用的。這個世界,我們不能控制的事情太多了。

文彪後來想辦法找到那個劫匪的家,原來死者吸過毒,是個賭棍,死者的母親說,以後不用擔心會被他打死了。現實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他殺的人,竟然是一個對社會有害的人。你以為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但原來這個錯誤,卻幫到了一些人。

“榮添,文彪”謝謝你們陪我度過的寒冷冬夜——憶港劇《創世紀》

文彪參加了一場馬拉松,這場馬拉松就是他轉變的儀式,祭奠過去的自己,做回現在的自己。這場馬拉松的戲讓我感到很震撼,謝霆鋒的《只要為你再活一天》適時響起,明明是講愛得死去活來的歌曲,用在這裡倒真像是一個人內心激烈掙扎的勵志曲,拖著幾天前因為奔跑摔倒留下的傷口超越賽場上一個又一個賽手的他,多像是過去的許文彪,比任何人都奮力向前,朝著被大家認可的方向加速前進,以為自己比任何人都接近終點的時刻,原來不過是迴光返照。他在終點前停下,影像交錯地穿插起劫匪家人對他說起的話,曾經以為十惡不赦不可原諒折磨了自己數天的罪行,原來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罪孽。他的一切價值觀最終被作為最後一根稻草的這件事完全壓垮,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許文彪開始覺得從前的自己完全白活了,謹慎,認真,心安理得地委屈著自己,有哮喘就壓根兒不喝酒,每日堅持鍛鍊身體只為不被哮喘拖垮,這些壓抑著自己活過來的日子最終卻令他一無所得,物質上並不富裕,精神上好像也算不得快樂。周圍人貌似也並未從他的這種待人處世中得到絲毫益處,取而代之的是嗔怪他過度地恪守原則。他完全地否定了之前的活法,開始逆著跑道慢慢往回走,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地側目以視,他卻帶著前所未有自信的笑容,向著跟大多數人並不一樣的方向獨行。

真正優秀的作品,就是正派和反派都不是純粹的好人和壞人,正派也有壞的一面,反派也有好的一面,都是亦正亦邪,沒有黑白分明。《創世紀》就是這樣一部能讓你在冬夜溫暖的作品。

“榮添,文彪”謝謝你們陪我度過的寒冷冬夜——憶港劇《創世紀》

我看好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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