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嘿,晚安———創刊詞


戊戌年初來到江南,一晃,兩年過去了。
流年長短皆逝,浮生往來是客。再不怕什麼歲月催人老,重要的是生命中的每一分秒。我選擇嘉興烏鎮這個不失靈性的地方,枕水而居,也許只是為了離開車馬喧囂,多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書卷多情,依舊晨昏憂樂。這裡始終是一個寧靜的處所,彷彿沉在遙遠的時空中,不會被太多打攪。每天讀一本書,寫一篇讀書隨筆,不覺持續了幾百天。


為此,我成了一個早起的人。不浪費無謂的時間 ,勉強算是做到了。書一直是我生命中極重要的部分。讀不同書,遇不同人,都實在不需太逢迎。 讀書,讓我變得充實。寫作,讓我變得完滿。文學,讓我有了歸屬感。有了可以傾訴並值得傾訴的對象,讓我內心強大,同時學會自省。文字帶光,它一直溫暖著我。戊戌冬月開始細細研讀《金剛經》,同時聽南懷瑾的有聲版《金剛經說什麼》,不啻花開見佛,另一重境界。
南懷瑾說金剛經在中國之所以吃得開是鳩摩羅什的文字般若造成的。也記得蘇子瞻的那句:書到今生讀已遲。看來同樣努力的讀書習字並不一定能夠成為文學家,想要寫出好文章,需得文字般若。我一直努力著。王一洋,從前當六弟,知他才情與性情,近距離接觸兩年後才瞭解到更真實的他,一個認真執著到傻氣的人。他可以站得很高,充滿慈悲,我寫幾個字:除一切苦厄,他能感動落淚。他心胸似海,受到誤解、譭譽、拆臺時,他又能淡然一笑。正應了那句:古來大聖大賢寸針相對,而世上閒語則一筆勾銷。
兩年來我親歷了他的許多隱忍、努力、重生與升維。
前年,一洋在線上講大課,沒有稿子,胸中自有丘壑。看他對著幾張思維導圖指天劃地有如神助,除了勤奮努力以外,我唯有信他是得了若干般若。他把自己關在曾經的十一樓辦公室備課之前,曾送給我一套稻盛和夫的書。我讀後寫了一段話微信發給給他。庚子除夕,酒酣耳熱時他拿出手機又給我們念一遍:“六爺,我仔細看了你推薦的稻盛和夫。你跟他最讓人驚訝的相似之處恐怕就是常會給自己洗腦,洗滌和拷問自己的靈魂,一旦發現有貪圖享樂的想法就譴責自己。一旦埋頭工作便廢寢忘食,像一個苦行僧般對待自己,節約,自律,吾日三省吾身,反省自己是不是還有邪念,自己的動機是否還純粹。古來儒者有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你便是這不忘初心的有志者之一,一如初見。近來我也在省視自己,到底該助力你些什麼。有感而發,與君共勉!”是啊,與君共勉的是一洋一手創建的凡響集團、真社群,是「凡響商學院」,是「一洋拆書」、「一洋晨讀」、「一洋書館」,是「文案銀行」,是直到今天推出的「一洋拆書」子欄目——「嘿,晚安」!

嘿,晚安———創刊詞

一洋和我決定開設「嘿,晚安」這檔音頻欄目,依舊不離書本,做到晨昏皆開卷有益。他每天晨讀一本書,經管勵志內容多一些。我每天寫一篇讀書隨筆,文學性強些,更文藝一些。有文學名著,也有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和那些所有無用的美好。記得葉兆言在他的新書發佈會上說:沒有愛情,人類照樣可以存在;但是,因為有了愛情,有了文學,人類的生活才有可能變得更美好。”幸好,這些無用的美好至今寬息著我們每一個人。從今天起,它們也將伴你入眠。文稿不長,千八百字。又或者,偶爾也有兩三千字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嫌多,因為那一定是靈光乍現之作,興之所至,可遇不可求。「一洋拆書」,晨讀、晚安,內容不同,卻同步促進遙相呼應,花開並蒂各有千秋。這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也是一件極具挑戰的事,為此,至少主創人員每人每天要拿出兩三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一個人做一件事不難,長期做一件事也不算難,而長期每天做一件事,卻實在不容易。這是個挑戰,也是激勵,利己利他。需要克服熬夜、聚會、喝酒、惰性、懈怠種種。從前梁文道做過一檔節目《開卷八分鐘》,堅持了八年,難得。據說關於節目的遠期目標,他希望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做成有影響力和對社會有貢獻的節目。美國脫口秀女王歐普拉·溫弗莉主持的讀書節目《歐普拉讀書俱樂部》也是最好的例子——只要是歐普拉介紹的書,就會成為暢銷書。然而美國出版界看中歐普拉的真正原因,並不完全在於她能讓出版商多賣幾百萬本的銷量,而是因為她的努力,幫助維繫著美國大眾搖搖欲墜的閱讀習慣。我希望「一洋拆書」「一洋晨讀」和晚間播出的「嘿,晚安」欄目,也能夠幫助所有讀書和不讀書的人,堅持每天聽到書!讀一部書是品讀一種人生;觀看別人的故事,實際是豐富自己的體驗。四處走走,你會熱愛這個世界。行腳越遠,胸襟越開闊。讀書一多,智慧增長。一個人的口味要寬一點、雜一點。“南甜北鹹東辣西酸”,都去嚐嚐。對食物如此,對文化也應該這樣。人生如夢,我投入的卻是真情。世界先愛了我,我不能不愛它。捕捉趣味,好過把目光投擲於遙遠彼岸。未必波瀾壯闊,卻有聽、說、讀、寫。文字是通的,自有款曲,自有山河歲月的浩蕩。言來語去間,翩然神往,認準文字認定人。人總要呆在一種什麼東西里,沉溺其中。


苟有所得,才能證實自己的存在,切實地掂出自己的價值。此生與讀書寫字本就不分彼此,那就來源於書本還原於書本,乃至還原於大眾,也是另一種回饋社會。加西亞·馬爾克斯《迷宮中的將軍》書裡,有一段寫螢火蟲,解開了我童年擱置到今的疑問——螢火蟲很容易抓到,只要一個好的長夏之夜,但要怎麼做才能讓它活下去,還能在下一個晚上繼續明滅地發光?書中那位把螢火蟲當首飾,以至於夜裡走進來像披著懸浮似夢一身光華的美麗處女,她居然就是把螢火蟲放入一小截挖空的甘蔗裡。螢火蟲和甘蔗都是可見的尋常之物,只是從不曉得這樣置放進去,神奇就發生了,這麼簡單就能讓一個個微弱短瞬的光點活下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想,我們也來做那攜帶甘蔗的人。把書中所得幻化成一篇篇文字裝進去,裝進那一截截挖空的甘蔗裡。讓螢螢微光,夜空天天,照亮著別人,也照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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