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3 小時被馬蜂蜇了,長大追蜂追了大半個中國!李建華:我要寫本書

幾天以前的一個黃昏,獵蜂人李建華從山上回來時,又一次引起了一陣騷動。因為這次,他肩上扛著的蜂巢,足有臉盆那麼大。

“來,稱一稱。”好奇的鄰居們一邊說,一邊興奮地搬出了秤。

“12斤!這是不是李老師今年扛回的最大蜂巢?”

聽到此,他有些興奮,也有些落寞。興奮是因為又掏到了一窩馬蜂,落寞則是秋已深,再也無蜂可追了。

想想這些,這個自小痴迷蜂的人就忍不住激動,忍不住想起自己一路從雲南追蜂到武漢,再到上海,又到陝西等地,最後定居貴州的經歷。

如今,他打算把自己與馬蜂的故事,寫成一本書。

小時被馬蜂蜇了,長大追蜂追了大半個中國!李建華:我要寫本書

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取蜂蛹

從小痴迷螞蜂,一路從雲南捉到武漢和上海

獵蜂人李建華,真實身份其實是黔南民族幼兒師範高等專科學校的一名教師。他痴迷獵蜂,幾乎是與生俱來的,與蜂的故事,則說也說不完。

“為什麼喜歡馬蜂?這與生長環境有關,找馬蜂是很多少數民族的傳統,是一種小型的狩獵行為。”

李建華告訴都市新聞記者,自己家住中緬邊境的雲南紅河州元陽縣荔枝樹村,當地彝族人祖祖輩輩都有捉馬蜂的習慣,因為自小跟著學,慢慢也就會了追蹤和採摘等外人無法得知的技藝。

馬蜂兇猛,獵蜂自然也兇險,技藝的提升,往往得付出沉重代價。李建華五年級時曾經踩到一個大蜂窩,被憤怒的馬蜂蜇得暈了過去。他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醒來時天已盡黑,不得不慢慢摸索到家裡。而今,身上也到處佈滿了,幾十處被馬蜂蜇過的痕跡。

“但真正的危險不是馬蜂,而是整個自然界,是爬樹、攀巖、火、河流,以及其他。”他對記者說,如夜晚爬到樹端,大風吹來,樹梢大幅度搖晃,整個人搖搖欲墜,“會把人嚇出魂來”;或者攀巖時被困在懸崖上,上不去也下不來,既恐慌,又絕望……

相對於這些,這個年輕人在山裡最怕的,其實是蛇和蜈蚣。“有次在松樹林找馬蜂,嘣的一聲,一條蛇從樹上掉下來。我嚇它,它嚇我,它跑我也跑了。”

儘管如此,李建華對馬蜂的痴迷卻有增無減。特別是上了初中後,同伴們紛紛輟學打工,無聊的他,更是常常逃學到山裡去追蜂。為此,上高中後,家人不得不把他轉入昆明。大城市少有馬蜂,這讓他憋悶了3年,並最終考上了武漢的一所大學。

在生態良好的大學裡,愛蜂的他又展現出了神奇的能力,總是能一眼看出哪棵樹、哪座山上有馬蜂,然後瞅個機會摘下蜂巢,把蜂蛹帶到館子裡炒來吃。因此之故,武漢高校的雲南同鄉,週末大都會去找他,大家一起唱老家的彝族歌曲,並飽餐一頓蜂蛹美食。

2011年,李建華考取了上海師範大學的研究生,也把追蜂的故事,帶到了繁華的大都市。

小時被馬蜂蜇了,長大追蜂追了大半個中國!李建華:我要寫本書

夜晚,李建華打著手電筒堵蜂眼。

聽說陝西有“殺人蜂”,他憤然北上當義工

2013年,陝西“殺人蜂”事件導致43人死亡,一時令人們談蜂色變。當時,陝南安康市尤為嚴重,官方數據顯示,僅醫院記錄被馬蜂蟄傷的,一年就有上萬。

瞭解到此事後,正在讀研的李建華就密切關注網上馬蜂擾民事件,並在網上解答網友關於如何防禦馬蜂傷人等問題。甚至,還設想畢業後創業,與消防員和害蟲公司合作消除擾民的馬蜂窩。

當年暑假,他果斷約一個在廣東打工的發小,一同赴陝西安康市的紫陽縣,希望以民間團體組織的方式,義務幫當地百姓消除擾民的馬蜂。

“這類馬蜂即當地人所說的 ‘殺人蜂’,學名墨胸胡蜂,別名七里蜂,麻蜂等。”李建華說。

他回憶,自己和同鄉在紫陽縣城租了房子後,就與消防隊進行溝通,通過發傳單、走訪鄉村等方式為居民消除馬蜂。前後兩個月,共摘除威脅村民的螞蜂60來個。

“最危險的一次,是我全身武裝後爬一棵十五六米的喜樹,爬到一半時,鞋子和褲子處不慎撕開了,群蜂於是衝過來,在腳踝處拼命蟄咬。當時儘管趕緊下了樹,但還是暈了過去,直到後來被搭檔叫醒。”李建華說。

他告訴都市新聞記者,後來由於當地政府部門考慮到安全隱患而發文禁止鄉民和其他社會人員擅自摘馬蜂,才不得不離開陝西。

期間,李建華因幫助村民找出馬蜂,不僅得到了當地村民的熱烈歡迎,甚至丟失的褲子,不僅被主動送回,還幫忙縫好了。這些,令他既欣慰,又感動。

“研究生畢業後,我因為在昆明工作,因此長期在網上回答關於馬蜂方面的問題,也在工作之餘在市內摘除擾民的馬蜂。”李建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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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草叢裡的蜂巢

他想把自己和馬蜂的故事寫成一本書

2017年,李建華作為人才引進,成為黔南民族幼兒師範高等專科學校的一名普通教師,也把追蜂的故事帶到了貴州。

每個夏天的週末,他總是天不亮就出門了,然後一直很晚才回家。這,讓新婚不久,特別是已經有了孩子的夫人很是不高興,但看到他如此痴迷捉蜂,慢慢也就理解了。

“今天夏天到現在,我已經掏了五六十窩螞蜂,其中麻蜂和黃腳胡蜂為主,以及三窩黑尾、四窩金環,還有四窩蜜蜂。”痴迷馬蜂的他看不起蜜蜂,不過“是找馬蜂時順便看到才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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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眼處,不斷有大螞蜂爬出。

李建華說,捉來的馬蜂主要自己吃,送朋友親人,還有泡蜂酒。其他賣了的,總收入約五千。貴州今年春天氣候回暖遲了,馬蜂出來晚,蜂巢沒往年大,因此收穫小一些。

最為驚喜的時刻是,他找到的“最大一窩金環胡蜂,蜂巢直徑一米,重13000克。”“最小的是小青米,今年沒有見到小黃蜂。”

關於獵蜂,李建華用的還是古老的追蹤方法:先捉一串螞蚱喂覓食的工蜂,趁工蜂咬食時,用麻繩做成手指大的白色蜂標,悄悄套住咬食的馬蜂腰部,小傢伙抬著食物起飛時,看它飛往哪裡,就往哪裡追。這個方法屢試不爽,每次都能找到蜂巢。

在李建華的內心深處,比起獵蜂,最感興趣的,還是與蜂的故事和情感。至今,他仍念念不忘第一次挖金環胡蜂(住地洞的大型胡蜂)時,直徑一米的蜂巢下,胡蜂嗡嗡如戰機飛滿天空的情景,以及其他的難忘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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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穫頗豐時,總是很開心。

“在別人看來,這是刺激,是冒險,但追馬蜂這事,包含了我們民族對森林、草木、昆蟲的許多經驗、激情和三觀,甚至一些樸素的信仰。”李建華說。

為此,他大學曾經打算寫一篇關於馬蜂的論文,但被同學嘲笑了很久。但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放不下與蜂的緣分,因此打算把這些故事,寫一本《狼圖騰》那樣的書。

都市新聞

記者 趙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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