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8 不要在泰坦尼克上選頭等艙,艽野塵夢裡面一段關於清末官場的典故

冒險探敵,差點被殺  

陳渠珍隨部隊從打箭爐出發,走了50多天,“始至昌都”。加上成都到瀘定的10天行程,他們走了兩個月才到西藏。他說:昌都“為打箭爐至拉薩之中心地。有居民六七百戶,大小喇嘛寺甚多。漢人居此者亦不少。設有軍糧府治理之”。“軍糧府”是清朝設立的兵站。

  川軍從成都出發的時候,英國已經從西藏退兵。十三世達賴喇嘛也離開北京。他對在北京的遭遇不滿意,因此改變主意,要求噶廈派兵阻攔川軍。“藏兵萬人,進駐恩達”(在今類烏齊縣桑多鎮恩達,在317國道上,1909年改土歸流,設恩達廳,轄有今八宿縣等地)。鍾穎到昌都後,要求軍官前往偵察,但“數日無應之者”。陳渠珍因此自告奮勇,報名前往。他的管帶(營長)林修梅(1880-1921)支持他,請軍糧府撥給他乘馬。他們兩人是舊交,一起從湖南到四川投奔趙爾豐。林修梅是中共元老林伯渠的堂兄,後來擔任孫中山大總統府代理參軍長。

  陳渠珍出昌都向西30裡,到俄洛橋(俄洛之名今仍沿用),駐紮在那裡的邊軍哨官(“哨”是營之下的軍事單位,一哨有數十人不等)出來迎接。又前行偵察30多里,陳渠珍被前出的藏軍打傷俘虜。他說出趙爾豐已經到達昌都,藏軍恐懼,不敢造次,把他送往20多里外的恩達。清朝駐恩達的汛官葉孟林出來迎接。

  清朝在許多地方設有塘汛臺站。“汛”指防守、駐防地段,駐有兵丁,也是關卡,還負責傳遞文書。乾隆年間,清廷開始在西藏沿途設立塘汛臺站,一直到拉薩。在陳渠珍所屬軍隊入藏的時候,這些臺站仍在正常運行中,所以在他被俘後有朝廷的汛官出迎,也證明兩軍並非處在敵對狀態。陳渠珍的故鄉湖南鳳凰也建有汛堡。他對這種交通和警戒方式應當是熟悉的。

  汛官葉孟林把陳渠珍引見給藏軍指揮官、拉薩色拉寺堪布(住持)。堪布“惶恐謝過”,並請求給他三日期限撤兵。解除“誤會”後,陳渠珍被禮送下山,回到營部。

  不久,趙爾豐也抵達昌都,先到的新軍列隊迎接。陳渠珍在成都初見他時,趙爾豐“鬚髮間白,視之僅五十許人也”。經過數年征戰,“今則霜雪滿頭,鬚髮皆白矣。官兵守候久,朔風凌冽,猶戰慄不可支,爾豐年已七旬,戎裝坐馬上,寒風吹衣,肌肉畢見,略無縮瑟之狀。”實際上,從山上“疾馳而下”、在朔風中精神矍鑠的趙爾豐這時才年近六十五,不是“七旬”。

  趙爾豐的父親是進士,育有四個兒子。爾豐的哥哥爾震、爾巽,弟弟爾萃也都是進士。唯有爾豐一人屢試不第,最後納捐為官。他從下層小官做起,至此已成為一員大將。

  趙爾豐對陳渠珍的被俘非常憤怒,要治他“貪功冒險,損威辱師之罪”。據後來公開的電文檔案,趙爾豐當時向趙爾巽向去電,說陳渠珍的被俘“可恥可恨!”要求爾巽“請速電飭正法”。陳渠珍隸屬川軍,不在趙爾豐的邊軍。

趙爾豐要殺陳渠珍,需要得到川督趙爾巽的同意。

  陳渠珍說,他回營之後,管帶林修梅態度曖昧。陳渠珍明白林修梅要推卸責任,嫁禍與他。他報告趙爾豐,他外出偵察是得到批准的,並有林修梅發給軍糧府的諮文作為證據。接著,他的上司“鍾穎又力為解釋”。趙爾豐查明真相後,當場撤了林修梅的職,提拔陳渠珍為管帶

點評:若不是有流量軍糧府的諮文,恐怕陳老把總早成為刀下鬼了。職場險惡啊,落難之中你的領導不一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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