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8 成都故事|軍閥割據 賭城崛起

成都是一座安逸之城。眼下這個季節,成都的郊外到處山花爛漫,成都人的牌桌子,也從茶樓搬到了桃李之下。

繼前兩期成都“煙毒”之後,本期{成都故事},我們來聊一聊成都五毒中的“賭”。

成都故事|軍閥割據 賭城崛起

成都的“賭風”在清末民初一段時間裡,並不突出,上流社會中,經常打牌的家庭並不多。只是逢年過節,做生日,辦喜事的時候,擺上幾桌“麻將”,平時只有衙門裡的差頭、書吏這一類人,暗中擺賭抽頭(從賭局中抽錢),有些街道上的袍哥碼頭公口,經常擺賭,抽頭作為開支的來源。

壞就壞在民國十一二年,大大小小的軍閥割據,形成“防區制”以後,大家爭相找錢,一天比一天厲害,既可以利用煙賭做聯繫,還可以依靠煙賭發大財。就這樣,一個山青水秀的芙蓉城郭,慢慢變成了烏煙障氣的魍魎世界。

賭風不斷升格,極盛時代,要算三軍長駐防成都的八九年中間,大小街巷,十家住戶中,必然有兩三家有“牌桌子”和“煙盤子”。一年四季,三節兩生,外搭紅白喜事,都以麻將、撲克、牌九、骰子等為團聚中心。你想成都是個消費城市,官僚地主,來往成群,袍哥特務,無孔不入,他們的聰明才智,完全寄託在煙賭身上,編方打條,花樣百出,不信你去查詢一下,十樁壞事當中,有九樁都離不開賭,從那時起,社會風氣,簡直敗壞得不可收拾了。

成都故事|軍閥割據 賭城崛起

真正說來,賭風彌濫,當時的達官貴人應負相當責任,賭風完全是他們造成的,每年從農曆春節開始,劉文輝、鄧錫侯、田頌堯幾個巨頭和他們的大小官員,以拜年為藉口,互相往還、麻將、撲克、牌九、骰子、紅寶一擺就是一二十桌,一直玩到深夜才散,連續到正月初五以後,三個軍的大小官員,又開始輪番“請春酒”,天天聚賭,一直到陰曆二月初頭,才暫告結束,二月以後,年過完了,愛賭的文武官員們,便轉移到各有關的銀行、字號裡繼續奮戰,每天匆匆把辦公時間應付過後,便到賭場上班,寒暑不停,風雨無阻。

有人問:那時除了大部份文武官員和大地主、大袍哥、富商巨賈之處,其他還有哪些愛賭的人?說來會駭你一跳!一般小官吏、商店老闆和店員,各個作坊的師徒們,教師和學生乃至藝人和娼妓們,這幾類人中都有不少的人愛財成癖,嗜牌為命,大有大賭,小有小賭,說真話,社會已經開始在魔爛了。

成都故事|軍閥割據 賭城崛起

當時的賭場,分“明”和“暗”兩種,老賭倌們大約還記得,大規模的“明堂子”最出名的有牌坊巷和獅子巷兩處,每天早晚,川流不息的賭徒們進進出出,如趕商場一般。這些賭徒們身份複雜,也沒有人去作過調查。至於賭博的品種,以牌九、骰子、大寶、紅寶、單雙等為主,場內還設有鴉片煙鋪位和飲食店,都是自費,無任何招待。

各種賭博品種,都向贏家按百分之五抽頭,據說“頭錢”還要向“公館”上繳上半,什麼公館,也沒有人敢去過問。

成都故事|軍閥割據 賭城崛起

場內場外,都有便衣手槍維持秩序。為時不久,又增加了笆笆巷(現在的八寶街)和塘坎街兩處,規模大體相同,每天進進出出。最盛時,成都至少有兩三百明堂子,此外還有“私窩子”,這些“私窩子”比明堂子更多更普遍,其中最有名氣的是南大街的張公館,歡喜庵的杜公館,溝頭巷的陳公館,青龍巷的王公館,總府街的洪公館,大亨裡的杜公館,九思巷的鄧公館等等。除此之外,還有秘密地方多處。

參加私窩子賭場的都是些有錢有身份的人,被主人和朋友邀約而去的,賭的規格也比較大,規定的辦法是先向主人買籌碼,最後結算籌碼,付出現金,由於都是一些熟人,輸多了可以寫欠條或開期票付賬。

成都故事|軍閥割據 賭城崛起

私窩子賭場,抽頭的規矩不一,有些表面上不抽頭,在賭場上擺一個裝“頭錢”的盒子,由客人自己按贏得數字,以百分之五標準丟頭錢,也有公然正式抽頭,名義上是獎賞傭人,實際是主人自得。

成都有幾句流行的諺語:“家有三場賭,猶如做知府!”

還有:“不愁穿來不愁餓,衣食父母桌上座!”

這些變相私窩子賭場,大門口都擺滿了汽車、包車,那些兵勇、勤務、司機、車伕,也是在門前推牌九、擲骰子,鬨鬧不休,他們對外宣稱是某師長某處長的公館,無人敢去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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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風盛行當中,還有一部份豪商、地主、袍哥、煙販、團閥之類的特殊人物,不願到普通場合參加,另行創造出一種新型聚賭方式,那時通稱為“擺片”。辦法是以一個人名義,用宴客形式,長期聚賭(時間預先商定,長則兩個月,短則半月結束一次,稱為一片),請客的負責人稱“片官”,他要負責安全、放賭賬、收賭款等任務,規定每場抽頭百分之五,按場由贏家收交片官,每天菸酒席桌,供應齊全,車伕、勤務都有獎勵。

參加的人,無應酬禮節的拘束,此風一開,把成都賭博規範,又大大提高到一個新臺階!

據行家們評說,成都的賭博,弄虛作假的情況,遠遠比京滬等大城市要少一些。一般來說,弄虛作假是兩個方面,一個是“人”的方面,一個是“工具”方面。

成都故事|軍閥割據 賭城崛起

民國二十幾年,成都一個姓黃的老頭,是一個專門造假賭具的好手,骰子內灌注“水銀”,紙牌到手,可以隨意變化點子,麻將牌可以自由換牌、加暗號。

這老頭還教會了若干徒弟,到外縣去八方傳播,有些帶著賭具,當場表演,騙了不少的錢。

老行家認為:在賭具上作花樣,遠遠不及賭徒互相勾結,弄虛作假,用約定的手勢,傳遞信息,用腳在桌子下“遞點子”,背後觀戰的人借吃煙、吃茶、揭帽、摸頭、搔癢和說笑、咳嗽等等自然動作約定來傳遞信息,做得天衣無縫,這些辦法,不必每牌都做,在關鍵時刻做上一兩回,不會顯眼。

附帶談一個笑料:舊軍官中,成都有個出名的張姓師長,他搓麻將時,凡見到別人快要“擱大服”(做極品胡滿貫)的緊張時刻,他便藉故丟掉一張牌,落在足下,然後鑽到桌子底下去撿牌,乘機把牌桌拱翻,藉此逃脫輸錢,之後口中還不斷致歉。這一花招,他在不同場合中已經使用了多次,有一次正在落牌拱桌之際,在賭的軍長賴心輝大聲叫喊著:“快按緊牌桌,狗日的又要搞拱桌子的把戲了!”張也夥同眾人大笑一場。

在賭場中,還有一個慣用的手法,在洗牌時,以特殊神速方式,另換一副一模一樣的撲克(裝好“清順”、“四同”配備齊全的)致使對方在一牌中傾家蕩產。

下一期的{成都故事},我們就來擺一哈發生在民國時期,成都的悲劇性賭博故事。看一代富豪一夜之間是怎麼被人算計的,從此人生一落千丈,最終淪落街頭成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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