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8 黑色的“大黃”(民間故事)

在我出生以來到現在,家裡一直養著一隻叫大黃的狗,聽到大黃這個名字,我們大概會猜測這隻狗應該是黃色的吧!但大黃卻是一隻毛髮烏黑的狗,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狗,非要取名叫大黃呢?這個問題,在我小的時候就不停追問我的奶奶和媽媽。她們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總是說:“小孩子別問那麼多為什麼,不就一個名字嗎,計較那麼多幹嘛。”

雖然她們什麼也沒說,但我通過他們的眼神,總覺得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不過那時我還小,也想像不出會有什麼秘密。我也沒再追問下去了。

大黃一直都乖乖的,特別惹人喜愛,對我很友好,我也特別喜歡大黃,有什麼秘密都跟它講,每次我說話時,它都靜靜地凝視著我,我總覺得它好像能聽得懂我說的話似的。所以我每次都要把大黃帶在身邊。當有人欺負我時,大黃就擋在我的前面,對他們張牙舞爪,大聲吠喊。把那些人下的是屁滾尿流的。就這樣大黃陪伴我走過十幾個年頭。

奶奶總是喜歡做各式各樣的衣服給大黃穿,尤其是黑色的衣服,大黃已經一身黑不溜秋的了,為啥還給它穿黑色的衣服。這樣不是更奇怪了嗎?讓我更氣的是,奶奶總把好吃的先拿給大黃,大黃不要了,才給我。我向媽媽抱怨,媽媽也向著大黃。似乎我是撿來的一樣。而且奶奶非常信任大黃,有一次我不小心摔了一個花瓶,我怕被罵,便撒謊說是大黃弄的。結果奶奶非常氣憤說我是個撒謊精,連媽媽都差點要揍我,嚇得我臉色蒼白。

我和大黃都不喜歡街邊的一個叫啊齊的乞丐,因為每次他看見我家大黃都要過來逗逗它,並“李大鐵、李大鐵”的叫大黃,對此我很生氣,因為李大鐵是我爺爺的名字。這次,又遇到他了,“喲,李大鐵又帶孫女出來玩了”。我白了他一眼。雖然我不喜歡啊齊說的話,但細細想想,啊黃還真有點像長輩,對自己照看有加,而且家人都對阿黃畢恭畢敬的,似乎它是一個很有輩分的老人。尤其是奶奶,對大黃就像另一半一樣照顧著,這感覺還真有點像爺爺。

我把阿齊的話告訴奶奶,“阿齊這個人嘴真歪,別聽他胡說!”奶奶似乎很氣憤的說道。

我問奶奶關於爺爺的事情,她講著講著就哽咽起來了,不停地撫摸著大黃的頭。看到這番我也不敢問下去了。只打探到爺爺喜歡吃茶葉蛋,沒事時喜歡喝點小酒,最喜歡穿黑色的衣服。

我去找啊齊,向他打探關於我爺爺的事情。從他口中得知一些以往的舊事,原來大黃本來是一條黃色的狗,是爺爺從山上撿回來的,當時大黃可憐兮兮的,看上去瘦弱不堪。後來在爺爺的精心餵養下,終於茁壯成長了。無論哪裡爺爺都要帶著大黃一起去,那時人們都說大黃跟爺爺像兩兄弟似的。有一次,大黃跟爺爺去山裡狩獵,第二天只見大黃獨自回來,而且身上的毛卻變黑了。那時爺爺便消失了,只留下一條黑色的大黃。至於爺爺為什麼找不到沒有人知道。

奶奶每天不是都給大黃吃一顆茶葉蛋嗎,偶爾還會倒點酒給大黃喝,而且黑色的衣服……想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大黃難道是爺爺?不是的,肯定不是的,提出這個假設連我自己都不信。為了推翻我自己的愚蠢想法,我趁家裡沒人時,偷偷叫了大黃一聲“爺爺”。結果大黃竟然哭了。嚇得我好幾天都不敢靠近大黃。

有一天晚上,奶奶突然生病了,以前奶奶也會這樣,家裡總會備份一些草藥。她這是老毛病了,只要喝點山草藥就沒事了,可是偏偏這時家裡的草藥沒有了,於是叔叔準備出去挖,大黃也跟著去了。我們一晚上沒睡就等著叔叔回來,可是直到早上,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們叫上鄰居們一起出去尋找,找遍了大山都沒發現。我們都堅信叔叔還活著。但卻無處尋覓。

幾天後有人在河流的下游找到了大黃,我們把大黃帶回家,它傷的很重,但是卻命大,經過幾天的修養,大黃又活過來了。我看到大黃的感覺,似乎它不像大黃,但是它又確實是大黃。當它張開眼睛看到我們那一刻時,大黃竟然流淚了。他跑到奶奶床前,不停地舔奶奶的手。昏迷著的奶奶突然醒過來了,伸出自己的手去撫摸大黃的頭,同時淚流滿面。

幾天後,奶奶又病情加重了,看大夫,吃藥什麼都不管用,奶奶突然像是放下了一切似的,家裡所有的人都不記得了。嘴裡一直唸叨著“老頭子走了,走了,我也跟著去了。”我覺得很奇怪:爺爺不是早就不在了嗎?怎麼聽奶奶的話好像爺爺剛走一樣。沒過幾天奶奶就去世了。一連好幾個月大黃一直悶悶不樂的,難過地耷拉著腦袋,誰也不理。

奶奶去世了,叔叔也找不到了,這些事對家人的打擊都很大,為此爸爸和媽媽都消瘦了不少。就連大黃也變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大黃跟我的關係變得生疏了,我以前喜歡抱著他的,可是現在我一想抱他,他就溜走了。大黃再也不肯穿黑色的衣服了,也不吃茶葉蛋了,酒也不碰了,卻長了個壞毛病——愛睡懶覺,脾氣也暴躁了很多。動不動就衝我們吠。我覺得大黃不像爺爺了,但是它吃飯時的樣子卻很像叔叔,而且也喜歡往叔叔的房間跑,睡覺時也喜歡在叔叔房間趴著睡。以前大黃是要去奶奶房間睡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大黃會變色,也不知道為什麼爺爺消失後,大黃會像爺爺,更不知道為什麼叔叔不見後,大黃會像叔叔?我只知道的是,爺爺和叔叔他們都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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