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7 阿梅(民間故事)

在中國西南地區的小山村裡,有個風景秀麗的小山村——鍾靈村,意味鍾靈毓秀,人傑地靈。

鍾靈村民風淳樸,祖祖輩輩都在這生活,可惜交通不方便外出的人很少,而且出去的人也是極少回來。聽老一輩說在古代的時候鍾靈村那一片考中科舉的人也是很少的,真的是辜負鍾靈這個名字啊!

阿東和阿梅就是生活在這樣一個美麗又簡單的村子裡。他們最喜歡去後山的溪水旁玩耍,一玩就是一整天,有時天黑了都不回家,兩個人在那抓螢火蟲。那些在灌木叢中穿梭的小星星們真迷人啊!捉螢火蟲是他們最喜歡的事。他們把這些小星星們放在玻璃罐裡,帶個幾罐子回家把它們放在蚊帳裡,滿蚊帳一閃一閃的,這些會飛的星星真是太美了!

這天,兩家人的父母來找這兩小傢伙回家吃完飯了,分別時阿東和阿梅戀戀不捨。阿東的媽媽哈哈大笑,對著阿東說:“你這麼喜歡阿梅以後娶她做媳婦吧”阿東亮亮聽完小臉紅紅的,眼睛亮亮的看著阿梅。阿梅臉紅紅的跑了,阿梅媽也笑了,這孩子害羞了。這一年,他們八歲。

轉眼,他們十五歲了,兩個人的感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們心裡都有感覺卻誰也沒點破。這天,阿東約阿梅去他們的老地方,小溪邊。阿東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許久沒說話。阿梅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阿東抬頭靜靜地看著阿梅,那雙大眼睛還是那麼漂亮,亮晶晶的眼睛帶著幾分焦急。他說,明年阿爸他們不讓我去上學了,讓我跟強頭哥出去打工賺錢。“什麼?這怎麼行?”阿梅急了:“下學期就要中考了,以你的成績考上高中沒有問題,唸了高中我們再考大學,等我們考上大學畢業出來就會找到好工作,然後能賺到好多錢,以後父母就能跟著我們享福了。你知道的,我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憑自己的努力走出這個地方去外面看看世界。你說過,你要陪我一起的!!”“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你知道的我家條件一直不太好,本來是剛好夠過日子。去年大蝗災糧食收成少了一大半,你知道的阿安生病了,今年為了給他治病錢都花的差不多了,要供我們兩個人讀書實在是供不起,現在只能勉強供一個人唸書,阿安還小,所以……其實阿爸阿媽早就跟我說了只是我一直都不敢告訴你。他們說的也對,就算考上高中了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學,何必花這個錢呢,還不如早點打工賺錢好了。”

阿梅聽著聽著就眼淚就下來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以後一直在一起的嘛?咱們暢想的將來還沒開始就要幻滅了嗎?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在這條路上努力了嗎?阿東,你怎麼能這樣?不可以,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阿梅了擦眼淚,堅定的對阿東說:“我平常攢了些零錢,大概夠你下學期的學費,你先去上學吧我跟你爸媽說說看,其餘的我們再想辦法。”看著阿梅堅定的眼神,阿東哭了,他突然一把把阿梅摟入懷裡,阿梅,你對我真好,我以後一定要娶你對你好一輩子,不過我做不到就不得好死!!。

阿東不知道阿梅是怎麼說服他阿爸阿媽的居然又同意他去上學了,此時的他快樂的像只鳥兒,迫不及待的去找阿梅。阿梅聽他說完恬淡的笑了。看著他這樣開心的笑臉,阿梅覺得自己的心裡暖洋洋的。

昨晚阿梅求她阿爸阿媽幫幫阿東,說他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如果他現在不念書就完了。阿梅媽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問她是不是喜歡阿東。她心裡一愣,隨即說是,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孩,我以後要嫁給他。阿梅爸聽到了氣的跳起來,說她不一個女孩子竟然不知羞。後來在阿梅的乞求下她阿爸同意了,當晚就到阿東家去找他爸媽談談。其實阿梅爸還是挺看好阿東這個孩子的。這小夥子長得挺英俊,又懂事,踏實肯幹勤勤懇懇的,為人也熱絡,鄉里鄉親的都挺喜歡他,自己家這幾年生活越來越好了,幫幫他也不是什麼難事,阿東家人也挺好的,以前住的近,阿東奶奶每次蒸玉米耙耙的時候總會送幾個來給他們吃。真正讓阿梅爸生氣的是女兒怎麼不知羞的上杆子似的想嫁給那小子呢,那可是她的寶貝女兒啊,自己是不是對她管教的太鬆了?

阿梅爸和阿東爸媽聊的很順利。其實讓阿東退學也是無奈之舉,他們也知道阿東學習好,要是書真念成了以後肯定有大出息,現在有個人來幫他出學費真是太好了,這樣兩個孩子都能唸書了!

又是幾年過去了,阿梅和阿東都考上大學了,錄取通知書來的時候村裡都沸騰了,村裡第一次出大學生啊!還一下兩個,好兆頭啊,以後鍾靈村肯定興旺發達!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阿梅和阿東結婚了。當中還有個小插曲,阿梅的爸媽覺得阿東這孩子各方面雖然還不錯卻不太成熟,阿梅爸覺得阿東少了些擔當怕她結婚後吃苦。阿梅爸讓阿梅終身大事再考慮考慮。阿梅說不用,阿東很愛她對她很好,她也愛阿東。

畢業後的阿梅在一家外企工作工資可觀,阿東留在了學校裡做了大學老師還分到了房子,他們在城裡定居了。而鍾靈村在經濟浪潮的衝擊下也改頭換面了,一條條馬路修起來了,鄉親們木房子換成了磚瓦房,有那麼一兩家還蓋起了樓房,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不再務農而是選擇外出打工,大家的日子是越過越紅火了。

時間過去好幾年了,阿梅和阿東的故事依然被當做佳話被鄉親們叨唸著。而阿梅和阿東這幾年的矛盾卻大了起來。阿梅在結婚半年後就懷孕了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把家裡人高興壞了,然而問題也來了,誰來照顧這個孩子呢。阿梅工作很忙,阿東是個大男人也不會照顧孩子,阿梅媽身體不好照顧不動孩子而且現在在幫阿梅的弟弟照看鋪子也抽不開身。阿東媽到是可以來照顧孩子,沒想到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婦人根本不能適應城裡生活,呆了一星期不到就回去了再也不肯過來了。沒有辦法,阿梅只能把孩子放在鍾靈村,一有時間就回去看孩子。這樣的阿梅其實很累,她想累點怕什麼呢?她有愛她的阿東,還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工作也很好已經很幸福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阿梅是個工作能力很強又特別努力的女人,短短几年已經坐上部門經理的位置了,工資又翻了幾倍,現在阿梅家的經濟條件很不錯了。阿東的變化不大,前不久剛評上教師初級職稱,大學事物不多,日子過得很閒散,特別是一到放寒暑假的時候他就特別閒,這個時候他就好懷念從前和阿梅在一起的日子。現在的阿梅早出晚歸都沒時間和她約會了,這不,北京的總公司還想調她去北京工作一年,他不願意,平常已經見面很少了,去了北京那不是天天見不到了。可是阿梅很想去,她說只要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她去北京各方面都能得到鍛鍊,而且做的好的話回來後很可能就可以做總經理了。如果坐上總經理工資就能翻倍了,可以在城裡買個大房子過更舒適的生活,也可以讓父母過得更舒適。阿東想了想,挽留的話沒有說出口。

一年時間很快過去了,除夕早上阿梅早早的就匆匆收拾行李坐上火車往老家趕去。手邊的活再過一個多月就做完了。這次過年她是想讓阿東帶著公公婆婆和小寶一塊來北京過年的,他們沒來過北京可以帶他們好好玩一玩,她省去路上奔波的時間工作也能完成的更快些。可惜他們都不願意過來,阿東讓她一定要回家過年,一家團聚。

阿梅晚上九點多到了城裡的家再開車去鍾靈村,沒想到山上滾下些碎石,阿梅為了避讓這些碎石車子撞上了山,車子側翻。阿梅受了重傷。阿東和阿梅爸媽急忙趕到醫院看到的是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並戴著氧氣罩的阿梅,阿梅媽失聲痛哭,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怎麼了?你趕快醒醒啊!醫生讓護士把哭的快暈過去的阿梅媽和呆住的阿東帶出了病房外,並告訴他們阿梅右手臂骨折了,身上的是皮外傷不嚴重,但是頭部受到嚴重創傷,手術風險很高就算救活了也是植物人,手術費比較貴需要十五萬,你們商量下要不要手術。阿梅媽說,要要要,我們要手術,哪怕只有一點希望我也要救我的女兒,快,阿東去交手術費!阿東支支吾吾的站在那裡沒有動。阿梅媽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阿東的鼻子尖叫著,阿東,你什麼意思?這裡面躺著的可是你老婆!!

“我知道,我和你們一樣心痛,可醫生不是說手術成功機率不大嗎?還有手術費……而且就算成功了,阿梅也……”阿東話還沒說完被阿梅爸一拳打到:“你這個畜生,居然說出這種話!”阿梅爸氣的青經凸起。阿東衝進病房,抓著阿梅的手說:“爸媽你們放心,不管阿梅變成什麼樣我都會一直愛著她的。”阿梅媽一巴掌甩到阿東頭上,“愛愛愛,你現在這些空話有什麼用?手術費也不肯出,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阿梅是怎麼對你的你忘了嗎?好,你不願意救我們來救,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要救活我女兒!”這時,阿梅弟弟和阿東爸媽趕來看到這一幕,阿梅弟弟氣的上前要打阿東,阿東的爸媽看著失控的一家人帶著兒子落荒而逃了。

從那晚後,阿東再也沒出現過,他爸媽也不知他去了哪裡。阿梅媽七拼八湊的湊夠了手術費給阿梅做了手術。手術很成功,阿梅也沒成為植物人。

可是,阿梅傻了,她現在連個三歲孩子都不如。而且過多的激素使得她發胖發腫,之前較好的身材和麵容都不見了,梳著兩個羊角辮傻愣愣的跟在阿梅媽身後。

村裡的人唏噓不已,他們同情阿梅的遭遇,背後都在罵阿東真不是個東西。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阿梅的情況有了好轉,也只是有了一點點好轉而已。有一天,阿梅跑到大河邊去摘野菜,河邊有一群孩子在玩耍,他們看到傻傻的阿梅就取笑她,阿梅也聽不懂,看著他們笑也跟著他們笑。突然,傳來陣陣救命的呼喊聲。原來河水漲潮了,河中有個游泳的孩子腳抽筋正在水中掙扎著,眼看著這孩子要被河水沖走,阿梅撲通一身跳入河中,使勁把孩子拖往岸邊,精疲力盡的她還沒來得及上岸就被河水沖走了。鄉親們打撈了很久也沒找到阿梅,鄉親們說阿梅或許已經被衝到大海里去了吧。而被阿梅救上來的那個孩子,名叫小寶。

幾年後就在鍾靈村的人們快忘來這件事的時候,有人說,阿東死了。啥?怎麼死的不是說混的風生水起嗎?原來,阿東,帶著新女朋友去國外旅遊,去森林探險,不知被什麼蟲子咬了還是怎麼的。回來後,渾身紅腫,發癢,然後皮膚潰爛,請了好多醫生都沒辦法。聽說,阿東死的時候極其恐怖,腫的都看不出人型,身上流著惡臭的液體。

鍾靈村裡的人們都在悄悄地議論著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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