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4 《過清論》滿清覆亡百年祭(當年仿《過秦論》所作小文)

《過清論》滿清覆亡百年祭(當年仿《過秦論》所作小文)

過清論

後金太祖攜十三甲冑而驟起白山黑水。始陰附大明,實暗滋羽翼;終混一女真。後創制文字,建制八旗,統馭滿蒙漢民。當是時也,擁東至庫頁,西至蒙古,北至外興安,南至遼東,攜千里之地,馭百萬之民,奮發圖強,而暗窺明室,以待天機。終歸徠日眾,疆域益廣,促擁帝王之資,遂指天盟誓七大恨;有稱雄關外,囊括滿蒙之意,吞併遼東,劃關並立之心。然寧遠之役,悍馬失前蹄,血肉之軀,難敵大明火器。

太祖既歿,太宗蒙故業而因遺策,密八旗之制,善專制之具;內撫騷動之民,外宣強悍武力。改國號並族稱,南面而稱帝。常縱兵襲邊,虜人奪財;明困之而圖奈何,嗚呼,徵遼響自埋巨禍。至此時也,太宗意止並立關外,拂敢有蛇吞大明之心。

延至世祖年幼繼位,攝政王統攝大權。值此時也,風雲鉅變,關內騷動,闖賊竊國,皇皇大明急猝沒。衝冠一怒為紅顏,三桂獻雄關。入關摘熟桃,天機難再來,於是乎挾新降之將,驅虎狼之兵;偽為復國仇,急擊驕奢兵,遂敗闖賊而據神京。神京既定,厚葬明帝,以撫民心;繼遷都而宣大統。始有囊括四海之意,併吞八荒之心。

當是時也,大明尚擁半壁江山,可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闖、獻割據一方,虎視眈眈。然天厚大清,南明不若南宋,終弗能凝民力而拾殘局。為清逐一破之。

然自古胡族不過百;攝政王深憂之;常寢食難安。於是乎,強推剃髮易服令,謂之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廣織文字之獄,可株連十族,揚灰挫骨。易其華服,斷其傲骨,而刺其奴隸之髮辮;禁其口而弱其智,修其書而斷其史。所謂暴之至暴,胡族制勝至寶。待世祖親政,已大業初成。然世祖早歿,臨朝日短,其間無甚大事。

延至康雍乾之時,歷剪除三藩,平定臺海,屠滅準格爾之役,海內大定;於是乎,為宣太平之意,亦為籠絡華族;詔曰永不加賦。然深懼舉族湮沒於萬億華夏之民中,因而鉗制民口,文獄日厲;隔絕域外遺民,海禁日酷;偽曰修其書續其史,實則毀其書而亂其史;肆揚奴化之思想。視民如豘,囚而飼之,肥而食之。駐防各地,監且囚之,設柳條之邊,禁而固之;舉族為兵,食鐵桿之莊家;終殖民之治大成矣。康雍乾號曰盛世,實為奴隸主之盛世。盛世之下,華夏之民再無探索之慾望,亦無創新之精神;唯求活命!為企活於嚴酷之殖民統治,民勇於內鬥而怯於外爭,散沙一片;爭趨諂上而甘於欺下,民風腐敗;較之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之初始族魂;天壤之別。幾可視之迥然異族矣。嗚呼,凡二百餘年之綿長殘民酷制,終釀醬缸之文化。

延至道鹹同光之年,海疆擾動,寇由海至;鴉片戰爭,禁門洞開。舊賊遇新盜,一敗塗地。糾其緣由,實乃二百餘年殖民之治,困扼民力,以前朝陳舊火器對陣西洋近代之堅船利炮,以諂上欺下為能事之奴隸文化,對抗法治民主之現代文明;焉能不敗。全球化之戰國時代,叢林法則之國際現實;視民為豘之肉食者,亦為列強視為肥碩而待宰之豘,可嘆,可悲!

值此時也,清政內外交困,風雨飄搖。內有太平天國白蓮教之運動,亦有遍及陝甘之慘烈回亂;外有列強肢解鯨吞,豆撥瓜分。外侮如影隨形,內禍遍及海內。惟有戒急用忍,一忍再忍,再忍還忍。

遇此千年未有之變局,不甘引頸待戮之士,為求富國強兵,抵禦外侮;師夷長技以制夷,發起洋務之運動。治兵工,創實業,興貿易。滿清之殖民酷治,亦不得已而驟縮;謂之開放改革,號曰:同治中興。然器物之變,雖獲之頗豐;卻亦終未能輕外侮,彌內禍。甲午之役,一敗塗地,天朝上國斯文掃地。趨微探源,器物之變,止變其皮毛,然皮毛可新,卻臟腑依舊;原為強身健體,實止塗脂抹粉。卻致腐敗日深,墮落日劇。

敗績之徹底,賠款之悚巨,且為一向不屑之莞爾小國。朝野深痛之,變法圖強,遂成共識。裁機構,汰冗員;廢科舉,興學校,撤厘金,修鐵路。然改革疾風驟雨,深觸原有之利益格局。太后憂權,對變法欲迎還拒。變革愈深抗力愈大,終致使太后發力。天京政變,帝上被囚,太后垂簾聽政。遂廢新法、復舊制。霎時,羶雨腥風,戊戌君子,喋血菜市口,康梁遠遁以避巨禍。可嘆維新百日,新政逝者如疾風。後舊制復辟,過猶不及。此後數年,朝野皆苟且,作鴕鳥狀。

然天行有常,樹欲靜而風不止。列強皆劃租界,擴勢力。瓜分巨禍迫在眉睫。民亦皆困之久矣。教案不公引民怨沸騰。朝廷濾民氣可用,慫且助之,終致義和團之運動遍及北國。焚教堂,殺教民,繼而攻使館戮使員。列強兵發京城而護使節,朝廷遂宣戰列國。然敗局篤定,太后促攜廢帝遠狩西京。此戰大清肝膽俱裂,佛敢再起反抗之心,唯卑躬屈膝,苟且而偷生。美曰: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

一夕三驚西狩日,換得徹骨變革心;中堂拼卻老命朽,掙來步輦再回頭!帝后心力憔悴,黯然涕下。欲再度變法圖強,遂下意旨,開啟新政。然新政舉投失措。為興新政廢科舉,民心整合出問題;許諾立憲調民胃,參與受阻遭忌恨。雖新政之廣新遠過前之維新;然時過境遷,民之慾佛止於立憲,而圖共和矣!革命與變法競而爭之。且官制變革,奔竟之徒滿朝野;翟袁黨爭,刀劍之光亮廟堂。漸致消磨了雄心,失卻了靈魂。唯,欲借新政延命,卻心憂特權淪喪;遂狐疑滿腹,拖延護權。巧思妙算立憲日,不留遺恨抱權終。好事者諷後曰:吾死之後,管他洪水滔天。

奕後,帝后先後崩殂。末帝即位,帝父攝政。然攝政王剛愎自用,逆流而動,罷黜立憲派,重用皇族,集權於滿洲貴族。逆行倒施,致使海內躁動,民心思亂。預備立憲,終迎來皇族內閣。立憲派遂與朝廷分道而揚鑣,漸進激進合流。朝野撕裂,唯靜待革命之發軔。當是時也“歐美虎視,日俄狼顧,官亂於上,民變於下;民怨如海,士謗如潮,禍積有年,發於一時”。鐵路國有與民爭利,護路運動如火如荼。制護路而調鄂兵,致使鄂府空虛。武昌首義,海內響應。遂土崩瓦解。

嗚呼,爛透亦熟透之皇皇大明,頹敗而又生機勃勃之華夏民族,何其不幸遭奴枷;受縛膀束足、矇眼塞耳之困;遭敲骨吸髓、抽精毀魄之摧;日墮日墜、日愚日昧。徹鄙於世。為摧滅此皇皇大族之魂魄,滿清無所不用其極,創文明倒退之典範。止為永佔中原之利,舉族享食鐵桿之穡。

清之歷史包袱超重,變革之時,常俱“保中國而不保大清”;終戒備而狐疑之。佛能朝野一心共度時艱。然華夏之民經二百餘年之奴役同化,早視其為君父。變革不成其過在清。

滿清親貴嗜權如命,外侮日深,內亂日烈,朝不保夕;然終難能釋微權;寧可抱權亡,不肯釋權生。事能為時,不肯為;想為事時,無力為。能為時,希圖洋務之經改,代維新之政改。及至庚子事變,督撫離心,士民思亂,事無可為時;遲糙政改起亂源。待到大勢去矣,區區一旅之兵能使其全盤接受憲政19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向使於勘發捻亂之後、甲午之前,操起變革;行新政、改舊制;士民歸心、朝廷固權;洋務與維新相得益彰,政事如何,未可估量。

清之糙政實為覆滅之源。值此千年未有之變局,卻固守天朝舊念,蒙塞耳目,固頑不化;以致帝都易手、園社邱墟,卻依然故我。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老大帝國,因此而日暮途窮;區區倭寇亦斗膽挑戰且大敗之,致使列強睥睨,掀起瓜分大潮。維新自強,不意百日而終。不甘之士,唯另覓他途以救國;革命之念漸起,維新之思徐消。廢立起干戈,洋人亦摻和;拳匪號扶清,滅洋引災禍。庚子國難,創鉅痛深;啟新政、練新兵;以圖自存。 應對瓜分練新兵,消弭內禍啟新政;巧婦難為無米炊,暴斂鋪就烈火堆;官亂於上墮權威,民變於下紀無存;量力而行可自救,慌不擇路政難為。後民情洶洶,爭開國會。為免國會虛皇威,親貴內閣失大信;人心散盡皆壁觀,武昌槍聲把命催。至此乾坤握柄,盡屬他人矣!

君上大權,祖宗之法,名教綱常,辮髮服飾不能變,此四不變,不變法即可亦,何以要費時耗力,盜名欺天!

變革既啟,應開誠佈公,凝聚全民之力,朝野同心,然後成大事。然清之變法新政終視為家事,不容民眾染指。失敗理所當然,成功埋沒天理。

原先之利益族群,為舊制操勞拼搏,朝廷理應為其指明變革後生存之道,或特赦或贖買,或納入新政。然清佛能為之,徒增變革之阻力。

預備立憲本無錯,皇族內閣亦可行,然須為社會精英創制參政之機遇。切莫換湯不換藥,致使朝野分道揚鑣。

天厚大清,以區區之兵,弱小之族,蛇吞天下。破胡族不過百年之定律,享國醇久。然天運終須盡;天厚之而不溺之。歹運未到前,不信大限之將至,掩耳盜鈴,苟且偷生。終遭慘痛之報應,龐然大物,一朝瓦解。

吾深惜之,然不痛之。禍福自選之,尤人莫怨天!然蒼生何錯,卻要殉葬。吾不得以而譴之,且深過之。然吾亦為當今蒼生深憂之!

清朝覆亡百年,謅文以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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