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 五十年代發現本明朝末年的書,揭祕《三國演義》中不為人知的細節

我們現在讀到的《三國演義》是經過清朝初年毛宗崗父子刪訂過的,早在他們父子之前,明朝就流傳著各個版本的《三國演義》,至於羅貫中原版的《三國演義》長什麼樣,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五十年代初,鄭州圖書館從蘇州購買來一本手抄彈詞,講的是三國故事,題名為《三國志玉璽傳》,這部書共二十卷,兩卷一本,共十本。註明的時間是乾隆元年到乾隆二十年抄本。

五十年代發現本明朝末年的書,揭秘《三國演義》中不為人知的細節

童萬周先生校點過的版本


經過對比考證,這本書雖然抄錄於乾隆年間,但其依託的三國故事卻是明朝嘉靖年間的《三國志通俗演義》,成書於明末清初。

最有趣的是這本書以玉璽為線索貫穿起來整個三國故事,有許多三國故事裡沒有的情節。特別是對於《三國演義》裡許多一筆帶過的女性,這本書有許多細緻的描寫,寫了許多劉備的愛情故事。

《三國演義》裡十常侍之亂,皇帝逃出宮內,玉璽就神秘消失了,等到第六回,孫堅在皇宮的井裡撈出一具女屍,屍體脖子上掛著傳國玉璽。大家關注點都放到了傳國玉璽上,卻沒有人想到這個宮女為什麼脖子上掛著玉璽跳井而死,她又是什麼人?

《三國志玉璽傳》就彌補了這個空白,在他的故事裡這個女子不是別人,姓邢名玉嬌。他爸爸邢彪是漢靈帝的值殿將軍,因見不得十常侍作亂,就來到山中落草為寇,號稱黑松林寨主。故事裡的劉備這時候在家鄉已經成親,他原來娶妻李氏,結果這姑娘“進門一見家貧冷,花燭之夜大鬧爭。婦道不明緣不合,三宵夫婦不沾身。離書出退孃家去,憤恨身亡命不存。”嫌棄劉備家窮,竟然一連三天,不讓劉備碰自己,三天之後,和劉備離婚回孃家了。隨後,劉備再娶一個,便是甘夫人,名為甘英。這是所有故事裡唯一為甘夫人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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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三國演義》一樣,劉關張桃園結義,平定黃巾軍,得封安喜縣令。跟三國演義不一樣的是,給他們索要賄賂的不是督郵,而是巡撫嚴言,三個人鞭打嚴言,辭官回家。這時候十常侍作亂,劉備前去救駕,皇帝沒有遇見,卻撿了一個玉璽。劉備獨行遇見邢彪,被請到山寨中,邢彪本要將女兒邢玉嬌許配劉備。結果在山寨中遇見了當年被劉備打過的巡撫嚴言,此人挑撥,用藥麻翻劉備,捆住他,準備殺死。邢玉嬌來看劉備,見他:“金龍出入祥光遠,五色非凡驚倒人。……堂堂異相真英俊,分明正是一朝君”,當即動心——這個故事裡,劉備的長相也是重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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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玉嬌放了劉備,還表示要以身相許“知君結過鸞鳳侶,奴願甘心作次身。”知道你結過婚,做妾也行。劉備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玩了個曖昧,把玉璽交給了邢玉嬌保管,兩人分別。結果後來山寨被董卓剿滅,邢彪被殺,邢玉嬌送到宮中為奴,董卓看邢玉嬌漂亮,便動手調戲,邢玉嬌不堪侮辱,帶著玉璽投井而死——和《三國演義》做了無縫對接。

而劉備呢和甘夫人還幸福生活在一起,中秋節兩人賞月飲酒,劉備酒醉睡覺,跟賈寶玉一樣夢遊太虛幻境,一位仙童帶著劉備來到了仙境,說有一位女仙相請,這女仙便是邢玉嬌。原來她死之後,被天帝封為散仙,邢玉嬌叫劉備來是要告訴他:“炎漢氣數今將盡,乾坤鼎足合當分。此緣此福非今事,宿世三生會合成。……君心休負今宵語,口天之氏合成姻”,這幾句話洩露了兩個天機,一是天下三分,二是劉備要取一個姓吳的女人(口天之氏)。

劉備得此暗示,當然是堅定了奮鬥方向,來到徐州小沛,這時候糜夫人出場了,作者為糜夫人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糜綠筠。年方十六,容貌傾城。正是清明時節,靡綠筠在花園與婢女玩耍,香囊墜落,竟然被蝴蝶抓起來飛走——這得多大蝴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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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劉備呢,在城外打獵,遇見了糜竹、糜芳兄弟,一見如故,坐下喝酒。偏偏這時候蝴蝶帶著香囊飛來,還偏偏就落到劉備帽子上。糜家兄弟一看:“糜家兄弟卓然驚。香囊是我舍妹物,蝴蝶因何帶到臨。必是神人來指引,化為蝴蝶作媒人。姻緣該配劉玄德,必是前生宿世姻。”——上天註定的姻緣啊,你必須娶了我妹。劉備一看,上天註定的,也不好意思拒絕啊,就客氣了了一下,便答應了。

糜夫人出場這麼華麗,下場跟《三國演義》卻一樣,都是投井而死,作者對此有一番解釋:“姻緣簿上婚姻短,數該今日二分離。未得榮華承誥命,先歸泉下做孤魂。身喪荒山牆缺下,魂歸府洞做仙人。十年債滿成元貴,一旦歸天入紫雲。”意思就是為什麼夫妻緣分這麼短?因為這是姻緣簿上註定的,為什麼後來劉備也沒有對她做任何追封呢?因為糜夫人這是欠劉備十年情債,這是來還債了,做了十年夫妻,便兩不相欠,糜夫人後來也成仙了——聽起來多麼像還眼淚的故事啊。

更有趣的是後來,成仙的糜夫人竟然來找甘夫人,告訴她劉備將要開始另外一段姻緣,你給他讓路,和我一起成仙吧。聽起來多麼像是給小三騰床的套路,甘夫人自然不願意,糜夫人很會做思想工作,告訴她:“姐姐幸然生阿斗,後來太廟不虛名。生前不得為皇后,死後終成國母名。只有阿奴真命薄,十年情意似浮雲”。潛臺詞就是,你有什麼不滿足的,你生了兒子阿斗,將來要成國母的,比我這個什麼也落不到的人強多了。甘夫人想想這個結局還不錯,隨後便生病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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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出場的就是孫權妹妹了,這個故事裡名叫孫萬金。前面的故事跟《三國演義》沒什麼區別,就是東吳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套路,有趣的是孫萬金回到東吳被哥哥軟禁,她一心回到劉備身邊,和哥哥鬥智鬥勇的故事。孫萬金日夜痛苦,感動花神,派來一隻大雁,要為她捎去書信,結果孫萬金找來筆墨寫信,但找來三支筆,筆頭都斷了。情急之下,孫萬金刺破手腕,寫下一封血書。但可惜這隻大雁,飛到城外,竟然被打獵的孫權一箭射落,孫權截獲書信,將孫萬金更是嚴加看管。

劉備這時候已經在成都稱帝,他給孫萬金寫信,都被孫權給毀掉了。劉備無奈之中就去算卦,結果抽籤顯示他和孫萬金“三年恩義絕,不必苦思哉”,還告訴他:““吳懿親妹子,便是宿緣人。”——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告訴劉備面對現實把,還有更好的人。按照神仙指點,他明白了邢玉嬌已經從仙女轉生凡間為吳氏,正是當年邢玉嬌為他暗示過的口天之氏。只不過在轉生過程中出了點變故,邢玉嬌在仙界有個男同事(仙童)十分喜歡他,就跟著他一起轉世,是為劉瑁,搶在劉備之前做了夫妻。但也就做了一天夫妻,這仙童便被召了回去,這也讓吳氏成了寡婦——全盤照顧了正史上的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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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朝人的故事裡,寡婦再嫁是沒有道德的,所以作者讓吳氏一口回絕了劉備,還把提親當成羞辱,當天晚上上吊自殺。幸好水鏡先生趕來,他這時候也已經成仙了,送上一粒仙丹,救活了吳氏。經過這麼一死,吳氏也恢復了記憶,從此和劉備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

而孫萬金聽說劉備再娶,氣得拿著剪刀找哥哥孫權拼命,孫權號稱要帶兵征討蜀漢,把劉備抓回來陪她。孫萬金不信哥哥這話,要剪髮為尼,孫權為她修建一座庵,孫萬金最後的結局是坐化成仙(“年深月久功行滿,坐化龕中魄入雲。本是天宮仙玉女,償還凡孽脫紅塵。”——合著她也是來還債的。

劉備可比賈寶玉幸福多了,賈寶玉只有一個林妹妹來還眼淚的,她有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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