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這種生物，好像自從引入人類社會就開始了苦力生活。多少年來，牛們揮灑著汗水，哼哧哼哧地活躍在這無邊無際的土地上……
老頭家就有一頭牛，母牛。家裡的幾畝土地，全靠它來耕；收穫的時候，也全靠它來駝；遇上村裡人找來，這牛或許還得加加班。老頭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往上數幾輩兒，也是農民。幾年前，有人來村裡販牛，其中有一頭母牛因為體弱，被老頭便宜買來。
其實老頭一開始是不願意買的，一來自己沒有錢；二來，這牛雖然便宜，可是買了需要好生的調養一番，又得一筆支出。可是他去看這些牛的時候，似乎是真跟這牛有緣，母牛看著他，一直哞哞地叫著。老頭心軟，就買下了。
買回來後，老頭趕緊去找了獸醫。醫生看了牛，給了老頭一些方子，還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還好，方子裡邊的不少藥材，村子附近的山上都可以採到，這給老頭省了不少費用。就這麼的，一年下來，母牛看起來已經強壯了不少，原先的虛弱模樣早已經不復存在。
接下來幾年，母牛給老頭做出了不少貢獻。地裡的活，母牛幹著，性情溫和的它從來沒有任何抱怨；還在這幾年裡生過幾只小牛。但是老頭是在養不起，在小牛斷奶後就陸陸續續的賣了。老頭也感念母牛的功勞，經常拿出糧食來餵它。
時間一天天過去，母牛已經顯出了老態。正巧，這一年母牛又懷了小牛，老頭什麼活也不讓母牛幹，好生伺候著。老頭都想好了，這一次的牛就不賣了，自己養著，家裡有兩頭牛，自己是會辛苦點，付出也會增加，但是還是值得的。
終於到了母牛生的那一天，誰知道母牛一下子生出兩頭牛來。老頭看著兩頭牛明十分的意外，又高興，又有點不捨。母牛為家裡辛苦了一輩子他是斷斷捨不得處理掉的，兩頭小牛又著實對他而言是一個不小的負擔。最後老頭決定，賣一頭，留一頭。
哎，真正令老頭無奈的事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老頭先後把其中的一頭小牛賣給附近村莊的兩戶人家，誰也想不到，這牛一次次的都自己跑了回來。人家一看這情況都不願意要了，紛紛讓老頭退錢。老頭錢是退了，可是再也找不到願意接收這頭牛的人家了。
老人看著家裡的一大二小三頭牛，眉頭整天的皺著。老頭自己年紀大了，又沒有幫襯的人；夏天還好，牛兒自己會出去吃草，可是冬天的呢？地裡的秸稈是不夠三頭牛吃的，別人家的基本上也都會留著做下一年的肥料，哪會白白給他啊。
這件事從前到後都被他的鄰居看在眼裡。他這鄰居家裡已經有一頭牛了，但是勞動力比較充足，於是決定幫老人一把。他們一家子來到老頭家，說要買一頭小牛。老人很詫異。人家為了寬慰老人，說自己又在村裡承包了土地，一頭牛忙不過來。這下老頭才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這一家買了老頭的牛後，也沒有牽回去，說是要暫養在老人這裡，反正就隔著一堵牆，也沒什麼不放心的。牛吃的喝的，他們一家子都會早早的備好，還順便多準備了。這一切都讓老頭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
幾年後，母牛老去了，老頭親自去埋了；又過了幾年，老頭病重，鄰居一家子也盡力照顧，可老人還是走了。臨走之前，老人把自己的房子和牛也全都交給了鄰居，說是謝謝他們多年來的幫助。
……
據說，老頭走的時候，是微笑著的。不知他是在向鄰居表達感謝，還是聽到了外邊的牛叫聲，還是看到了陪了自己多年的那頭母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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