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3 如果现在回头,会不会太晚

如果现在回头,会不会太晚

再一次相见,是机场。

叶子看着眼前的人,许多个日子未见,他似乎依旧那么潇洒、自由,新买的杜卡迪和他的人一样帅气,比起以前多留了点胡渣,成熟中带了点颓气。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久久未语。

叶子有一瞬间恍惚,第一次见许楚的时候,他成熟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几乎能遮眼的刘海,纯银的颈链,指尖夹着一根烟,徐徐吞吐着。后来,她才知道,许楚十五岁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混迹社会,做过修车工、卖过手机、做过苦力活,还当过跑腿司机,幻想过十八岁当兵混出一条好出路,最终体检没有过,又回到了最初混迹的日子。

叶子大学毕业出来,名校的履历让她空降到一家个企当管理层,她刚来到公司,许多业务要跑,各个部门要跟进,少不了一个随身出行的司机,于是,她认识了他。

许楚是一个很喜欢玩也很会玩的人,他抽烟、喝酒、飙车,十几岁不良少年会的他都会。他人缘也极好,公司里的姐妹们也喜欢他,据说每个做过他车的女孩都被他带着飙车吓过,叶子第一次坐也不例外——许楚开着他的摩托,带着叶子碾油门加速、压弯,吓得叶子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敢放手。

后来,在叶子的惊慌和工作所迫之下,她坐过他的车很多很多遍,从电驴到摩托,从三轮车到面包车……渐渐地,她喜欢上了这种耳边传来的呼呼的风声,还有每次碾油门是加速的失重感,她坐在他的身侧、身后,听他讲许多故事。

他十几岁辍学开始打工,跟混混们打过群架,深夜泡吧,学会了抽烟喝酒,女朋友换过许多,一开始被他的叛逆和样子所吸引,渐渐因为没钱没房离开了他,多年过去,许多东西换过、变过,陪伴在他身边的唯有车和自由。

他说:四驱承载的是躯壳,二驱承载的是灵魂。他说:从一开始就未曾拥有,又何必害怕失去。他说: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喜欢玩车,唯有那个时候是自由的。

如果现在回头,会不会太晚

她记忆里,他待她其实极好也极有分寸,他爱和她开玩笑,但尊称她叶子姐;他爱带她玩车,但从未让她身陷危险;她需要时一个眼神示意,他随时陪她出门;他们一起聊过车、聊过过去、聊过梦想……

叶子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像是被规划好的,一直以来都维持着别人眼中的“乖乖女”形象,不曾也未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是第一次,让她感受到放纵的自由的滋味,把灵魂交托给自由,放空和放飞,在90迈的车速下,狂奔,飞翔。

她有时也分不清是喜欢坐他车时的自由,还是喜欢载他的车,她为他圆请假的谎,她陪他做手上的工作,她为他点午饭下午茶。直到那天,他撞车,第一个电话打给她,她飞奔过去,送他去医院,为他跑楼,陪他做手术,联系和处理警方、保险公司的后续事情,他问她怎么对他怎么好,她假装开玩笑:因为你是我真爱呀。他笑笑不语。

如果现在回头,会不会太晚

叶子知道,她留不住他的自由。后来,叶子辞职了,临别时说两个月后的飞机飞去北方,各自安好。走时,他未曾来过;一别三年,两人甚少音信相传,直至今天再踏上这里,叶子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这个人,许楚说:不巧,我是在等你。他说:我现在可以养得起你了。他说:如果现在回头,会不会太晚。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他桀骜不羁,拥有着你所歆羨的自由,你所不曾企及的另一种人生,然后被他所吸引,向往他的人生和自由,但始终不在一个世界,只能在未来的日子里释怀曾经的情愫,各自成为更好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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