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 古代志怪故事——韓羽建墓,衢州郡廳疑冢

韓羽建墓

泰州(江蘇)人韓羽在州城近郊購置了墳山,他選擇在宋寧宗慶元二年(1196年)三月開山斬草(風水術語),給自己建造生墓。有個白天,他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婦人和一個穿黑衣服的長鬍子老頭從山裡跑出來。韓羽感覺很驚異,晚上回來,就把這事兒跟妻子徐氏說了。

當天晚上,徐氏做夢了,她夢見丈夫提到的兩人跪在床下,紅衣婦人說:“我和這老漢兩人已在山裡500年了。今天我們遇見主人了!想我們沒什麼可效勞的,先獻上一點小意思。”他們隨即捧出一個紫袋子。徐氏在夢中接過袋子後,就醒了。醒來發現手裡邊有東西,徐氏招呼丫鬟趕緊點上蠟燭,手裡竟然真有個紫袋子,裡面包著個小葫蘆,一搖晃,裡面聲音很響。徐氏覺得很驚異,就把這東西藏起來了。

第二天,韓羽又進山了,等到夜半時分,徐氏又夢到那兩人,他們還是跪著,紅衣女人說:“昨天我給了娘子一個小葫蘆,裡面有七個棗。

古代志怪故事——韓羽建墓,衢州郡廳疑冢

你可以把葫蘆鑽開,把棗吃了,以後,你可以連生七個兒子,他們長大了以後,都可以成為國家棟梁。如果你到了老年,這些棗還可以給你媳婦們吃,她們吃了以後,還可以生七個孫子,這些孫子們也都是榮耀顯貴的人物。我聽說明天你們就要開金井(風水術語,即墓穴),打開墓穴以後,會看見我們,你跟丈夫說,千萬別害怕,也別殺我們。”徐氏問:“你們兩人是什麼形象?會在什麼地方?”紅衣婦人說:“我們都在墓穴裡,一個身高一尺八寸,另外那個身高三寸!”說完這話,紅衣女人跟老頭騰空而去。徐氏隨即驚醒,也不敢睡了,他跟丈夫韓羽說了這事兒。

第三天,韓羽開工,真在土裡得到一條蛇,身長一尺八寸,通身紅色,感覺閃著金色;還有一隻龜,身長三寸,通身綠色。因為韓羽已經知道今天會有奇遇,所以他用銀盆把蛇和龜裝好,捧著回家了。又過了一天,當他把銀盆再打開,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了。那七個棗韓家現在還留著呢。

古代志怪故事——韓羽建墓,衢州郡廳疑冢


【原文】

泰州人韓羽,置墳山於近郊,擇慶元二年三月課工斬草,建造生墓。正晝間,見一紅裳婦人,一皂衣髯翁,從山內奔出,極異之。晚歸,與其妻徐氏說,徐氏夢所見二人,跪於床下,婦曰:“妾與翁在山五百年矣,今日方遇主人,無以效勤,敢持微物上獻。”即捧出紫袋,不知其中所盛者何名色也。徐接之而寤,覺手內有所執,呼婢點燭視之,果是紫袋,而中包一瓢,搖之有聲,頗響,訝而藏之。

明日,韓復入山,迨夜半,徐又夢二人跪,獨婦言曰:“昨與娘子一瓢,七棗在內,可鑽開取食,續當生七子,它時為國家棟梁。如至耄年,尚可與媳婦服,亦主生七孫榮顯。聞來日開金井,如見妾等,切不可怕,亦不可殺。”婦曰:“汝二人形像,各在何所!”曰:“盡在穴裡,一人長一尺八寸,一人高三寸。”語畢,騰空而去。徐驚覺,不敢復睡,以告其夫。

明日,於土內得一赤蛇,長一尺八寸,身紅如金,一龜,高三寸,身綠色,韓以銀盆貯之,捧歸。翌日啟視,無所見,而七棗至今存。


衢州郡廳疑冢

浙江衢州郡衙門口有個大土堆,上面長著不少小竹子。傳說那是個古墳,以前有個碑記著這樣的話:“五百年刺史,為吾守墓,前後相承,莫敢慢視。”好像土堆裡面埋著什麼大人物。

古代志怪故事——韓羽建墓,衢州郡廳疑冢

北宋哲宗紹聖元年(1094年),齊安(湖北黃岡)的孫素(孫賁公,據說蘇東坡曾作他的門人)到衢州做太守。他問左右:“郡衙門口這大土堆是什麼意思?”旁邊人說:“這可能是個古墳!”孫素說:“把它給我平嘍!”孫素這一說,整個衢州府上下官吏害怕的磕頭,傳統中國對“挖墳掘墓”這種事很敏感,怕遭報應。孫素就說:“即使裡面埋著某位賢人,我依然可以如理如法地把他遷葬呀!”於是孫素專門寫了一篇文章告慰土堆中可能存在的“某位賢人”後,就下令平整土地。

士卒把土堆剷掉一丈後發現裡面並沒有所謂的棺材,只有兩條瘦長的石峰,都有五六尺長。石峰顏色黑中帶紅,看起來比較瑩潤,石峰下面是盤根錯節的樹根。整個衢州府上下的心中疑團頓消無形。石峰上刻著這樣的記錄:“乾符五年(唐僖宗年號,878年)五月安於此,押衙徐諷龍山起砦處得二石。刺史李其題。”刺史李其說,這兩條石峰是押衙徐諷在龍山建立山寨那地方得到的。石峰上還刻著一個記錄:“開寶七年(宋太祖趙匡胤年號,974年)十月二日,重疊峨眉山於廳事前郡齋文會閣,移李公之石安置於此。刺史慎知禮題。”說刺史慎知把放在郡齋文會閣前的兩條石峰又給埋到現在衢州衙門口這地方了。

後來孫素把挖出來的石峰放在衙門裡南園的清泠堂下邊。這樣一算,從唐朝的李其得到了兩塊石峰開始到宋代初期的一個刺史慎知把石頭挪到衢州郡廳大門口,這有97年時間;從慎知埋上石峰再到孫素把石頭給挖出來,又經過了121年!搞不清楚這兩塊石頭冒充古墳是從哪年開始的!孫素膽子大,澄清謠言,或說破除迷信,值得誇讚!有個張芸叟專門寫詩讚曰:

芝蘭雖好忌當門,何況庭前惡土墩!

畚鍤才興雙劍出,狐狸盡去老松蹲。

百年守冢真堪笑,一日開軒亦可尊。

安得擲從天外去,城都石筍至今存。

【原文】

衢州廳事下,土勢隆起,篠木叢生,相傳以為古冢。舊有碑,其文雲:“五百年刺史,為吾守墓,前後相承,莫敢慢視。”

紹聖元年,齊安孫賁公素為守,問於左右,以是對,命毀焉。闔府官吏大恐,叩頭諫止。孫曰:“藉令土中有賢者骨,亦當以禮法遷之。”乃自為文以祭,而喚卒剗除,斸深丈餘,了無他異,但二石峰,長五六尺,堅瘦紺潤,大木根盤踞其下,群疑渙釋,石上刻雲:“乾符五年五月安於此,押衙徐諷龍山起砦處得二石。刺史李其題。”又刻雲:“開寶七年十月二日,重疊峨眉山於廳事前郡齋文會閤,移李公之石安置於此。刺史慎知禮題。”

孫徙石置南園清泠堂下。蓋自李公得石,至慎公之移石,凡九十七年;自慎公至孫公之出石,又百二十有一年,不知冒稱古冢自何年也!孫咄嗟為之,以破無窮之惑。張芸叟賦詩曰:

  芝蘭雖好忌當門,何況庭前惡土墩!

  畚鍤才興雙劍出,狐狸盡去老松蹲。

  百年守冢真堪笑,一日開軒亦可尊。

  安得擲從天外去,城都石筍至今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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