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是東胡的後裔,自匈奴崛起後一直受其控制。公元前129年,漢朝對匈奴的攻擊卻讓鮮卑乘機擺脫了匈奴的控制。尤其是匈奴被迫西遷後,這些世代生活在大興安嶺的鮮卑人迅速佔領了漠北草原,並收攏了匈奴人遺留的十餘萬部族。
走出大興安嶺,讓鮮卑人擺脫了漁獵經濟對人口增殖的束縛。於是,他們的人口開始迅速膨脹。此時的東亞氣候比之前更加寒冷,雪災、旱災頻繁光顧蒙古草原。為了尋找更好的牧場,鮮卑人開始整裝南下,佔領了烏桓人的故地。
(一)前燕
前燕是慕容鮮卑創建。
說起來,慕容鮮卑的崛起還要感謝一個名為檀石槐的人。
正是他以武力統一了分散的鮮卑各部,並帶著他們徹底趕跑了匈奴。
《魏書》記載,檀石槐控制的地區南北達七千餘里,東西達一萬二千餘里。無論是蒼茫遼闊的大漠,還是巍峨高聳的祁連山,全部都成了鮮卑人牧馬的樂土。
因為疆域過於廣闊,檀石槐便借鑑匈奴人將帝國分為左、中、右的方法,將其統治下的所有部落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三大區域。
慕容鮮卑即屬於東部鮮卑的一支部族。
慕容鮮卑的首領莫護跋很有遠見,他銳意交好中原政權,並於238年配合司馬懿討伐過遼東的公孫淵政權。
戰後,莫護跋因此受封率義王。
靠著司馬家族這顆大樹,慕容鮮卑開始發展開來。
後來,仰慕漢文化的莫護跋拋棄了鮮卑人的傳統髮式,開始束髮戴起了當地居民流行的步搖冠。
這一舉動,引來了其他鮮卑部落的譏笑。他們諷其為“步搖”,後人不解其意,音訛為“慕容”。
莫護跋將錯就錯,遂以慕容為部族的稱號。
當然,慕容的稱號也有另外一種說法,即“慕二儀之德,繼三光之容,遂以慕容為氏”。
不管如何,關於慕容姓氏的傳說都說明了其對漢文化的仰慕。
莫護跋三傳至慕容涉歸時,慕容鮮卑已經接受漢族統治者早已實行的嫡長子繼承製了。
這種制度,極大地保證了慕容鮮卑最高權力交接的穩定性。
慕容涉歸死後,其子慕容廆繼位。
他繼續執行其父交好中原政權的政策,利用毗鄰邊塞的地理優勢廣泛吸收中原流民,積極推行漢化。
經過49年的經營,慕容鮮卑完成了由遊牧經濟向農業經濟的轉變,這奠定了他們日後爭霸的基礎。
慕容廆(gui)死後,其子慕容皝(huang)繼位。
憑藉父親的積累,慕容皝費時15年完成了東部鮮卑三部的統一。
此外,慕容皝還發兵東向征服了高句麗。
故而,當慕容皝逝世前,東北地區已經成了慕容鮮卑的天下了。
慕容皝的繼承者慕容儁(jun)比他父親運氣更好,一者他的父親給他留下了勝兵二十餘萬,二者他在位的時候正值後趙內亂。
公元352年,慕容儁螳螂捕蟬,趁冉閔和後趙皇族石祗順利進入中原,並擒殺了冉閔。
除掉冉閔後,慕容儁隨即稱帝,建國號為燕。
佔據了黃河流域,慕容儁的野心越加膨脹,他下令每戶只留一名勞動力,其他全部送去當兵,想湊足150萬大軍進行統一大業。
計劃還未實施,慕容儁卻病死了。
慕容儁死後,其子慕容暐(wei)繼位。
慕容暐繼位時僅有11歲,他從未體驗過父祖創業的艱辛。
史載慕容暐“後宮四千有餘,僮僕廝養通兼十倍,日費之重,價盈萬金。”
上行下效,前燕貴族也急速腐化墮落。
他們利用權勢強佔民田,大肆掠奪勞動力,導致前燕稅賦收入急劇縮減。
最後,朝廷竟連鄴下四十餘萬士兵的軍服都發不出。
這一切,關中的前秦天王苻堅都看在了眼裡。
公元370年,苻堅徵集精銳發動了對前燕的戰爭。
前燕名將慕容垂此前已被趕走,前燕雖兵多將廣,卻沒有可以勝任的軍事統帥,其滅亡已無可避免。
戰後,苻堅將慕容暐以及大批的鮮卑貴族遷往關中。
(二)後燕、南燕、北燕
淝水之戰後,前秦的氐族精兵被消耗殆盡,原先被前秦武力壓制的丁零人首先反叛。
慕容垂以河北局勢不穩為藉口,主動向苻堅請纓前往河北助戰。
苻堅之子苻丕想借丁零人之手除掉慕容垂,慕容垂先發制人反而消滅了苻丕派遣的千名氐族精兵。
384年,慕容垂聯合丁零人合圍洛陽。
苻丕不敵,遂放棄洛陽退回了晉陽,慕容垂順利控制了黃河以北。
386年,慕容垂自立為帝。
與此同時,前燕滅國後被遷徙到關中的慕容皇族也建立了一個名為西燕的政權。
開始,他們反叛苻堅只是想東歸故土,但他們的首領慕容衝忌憚慕容垂兵多將廣,便想留在關中建立基業,鮮卑貴族一怒之下誅殺了慕容衝擁立了慕容永。
幾經波折,這支鮮卑人最終在今山西境內落了腳。
慕容永和慕容垂不一樣,他是慕容廆的弟弟慕容運的孫子,並不是前燕王室的嫡系傳人。
為了保住地位,他大肆誅殺慕容皝一系的子孫。
不久,慕容永又鼓動歸附後燕的丁零人作亂。
394年,慕容垂忍無可忍,抱著“終不復留此賊以累子孫”的態度率兵徵滅了西燕。
至此,慕容垂大體恢復了前燕故土。
正當慕容垂橫掃中原時,塞外的拓跋鮮卑悄然崛起。
拓跋鮮卑也曾建立過名為“代”的政權,但376年卻被前秦攻滅。
淝水之戰後,代國王室後裔拓跋珪重建政權,並改國號為魏(北魏)。
因為慕容氏和拓跋氏同屬鮮卑,且其首領世代通婚,所以拓跋珪復國初期曾依附過後燕。
在後燕的扶持下,北魏恢復了先祖的基業,實力慢慢趕超後燕。
見慕容垂老病、鮮卑勳貴爭權奪利,拓跋珪利用後燕貴族向北魏使者索要名馬的契機,斷然與前燕絕交。
此後,北魏開始聯合西燕鉗制後燕,並在西燕最危急的時候派兵救援。
故而,慕容垂攻滅西燕的次年便徵調了九萬餘精銳討伐北魏。
拓跋珪避而不戰,拖了後燕軍整整五個月。
塞外天氣酷寒,漢化的後燕軍隊早已失去了遊牧民族的忍耐力,士氣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參合陂一戰,後燕軍大敗。
除了遼東祖地的龍城兵,慕容垂多年積攢的武備力量被北魏屠戮殆盡。
慕容垂欲挽回敗局,便決定御駕親征。
行至參合陂,慕容垂看著去年陣亡的後燕將士的累累白骨,已經生病的慕容垂悲憤交加,當場嘔血。
拓跋珪很會把握時機,他聽說慕容垂病死的消息,當年便大舉進攻後燕。
新繼位的後燕皇帝慕容寶屢戰屢敗,最終逃回了遼東祖地。
此後,後燕皇室不斷手足相殘,直到407年後燕的最後一任皇帝慕容熙為人所殺。
409年,後燕大將馮跋自立為帝,史稱“北燕”,立國28後為北魏所滅。
(三)南燕
慕容寶戰敗逃回遼東後,後燕國土在北魏軍隊的攻擊下已被一分為二。
後燕主慕容垂的幼弟慕容德時鎮鄴城,聞訊後立即率所部南渡黃河。
到達滑臺後,慕容德自立為帝,史稱“南燕”。
有感於地處四戰之地的滑臺難以立國,慕容德又率軍進入較為險要的今山東地區。
當時北魏正忙著和柔然人作戰,東晉也正陷入內亂,所以慕容德建立的南燕小朝廷得到了暫時的喘息。
加之慕容德待民寬厚,南燕的經濟有所恢復。
雖是梟雄,但慕容德生前卻未留下子嗣,皇位只能由兄子慕容超繼承。
死前,慕容德給慕容超留下“步兵三十七萬,車一萬七千乘,鐵騎五萬三千”。
慕容超相貌俊美,但治國非其所長,常意氣用事,後因掠奪東晉百姓給了東晉權臣劉裕發兵的藉口。
戰前,慕容超對敵失策,執意將晉軍放入腹地決戰。
劉裕避開南燕主力,派輕兵奔襲南燕都城廣固。
消息傳來,身處前線的慕容超陣腳大亂,南燕主力遂被晉軍擊破。
廣固城破後,慕容超和3000餘鮮卑貴族被劉裕全部誅殺。
至此,立國僅13年的南燕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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