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 趣話會寧二三事

老家會寧的自然大環境位於黃土高原。黃土高原是世界上最大的黃土堆積區,也是世界上黃土覆蓋面積最大的高原,除了黃土還是黃土,說的話也被叫做“土話”。當然如果想洋氣一下,也可以說你家住在“烏金高原”。

趣話會寧二三事

黃土高原的黃土土質疏鬆,垂直節理髮育,雨水一衝刷,便形成了千溝萬壑、支離破碎的形態。複雜的地形地貌各有其特點,先人們對自己聚居區的命名“就地取材”。會寧鄉鎮幾個地方的名字就有這麼幾個特徵:廣闊平地區域比較大的地方叫“X川”,如“中川”、“侯川”。河畔、新堡子等地地形平闊,地理區位好,黃渠(靖會渠)流經,所以被統稱為“水川”;比川地勢稍高,比較平坦的地方叫“XX坪”,如“宋家坪”“張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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塬地勢較高,但是頂部平坦 牧遙 攝

逐階而上,經過雨水沖刷,從山峰和山坡流下來的泥沙在山腳淤積,形成的平地,稱為“XX灘”,如“草灘”、“葛灘”;再上一級高程,山頂位置無山峰,稱之為“XX塬”,如“白草塬”、“李家塬”,塬一般被稱為“山塬”,塬地勢高,人工引水困難,生命之源供應不充足,要靠天吃飯,所以生活比較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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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寧農家一隅 牧遙 攝

夾在兩山之間空間的地形稱為“XX峴”,如“土木峴”、“黨家峴”;兩山分開的開闊區域稱為“XX岔”,如“漢岔”、“任岔”;還有在相對高程經流水切割沖刷形成的相對較低的地形成為“XX溝”,如“大溝”、“丁溝”;山坡地形成為“砭”,如“韓家砭”;被山谷半環繞的地方稱為“灣”,如“花兒灣”

……如此等等,細細回味,竟然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貼切而又接地氣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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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遙攝於會寧李家塬

天下黃河富寧夏,甘肅黃河富靖遠。靖遠縣與會寧縣相鄰,但是有黃河水滋養的靖遠縣,農業商業都發達,靖遠人頭腦精明,會寧人深受受小農意識的影響,眼界不是很開闊。兩縣如鄰居,不免會交流走動。在會寧人與靖遠人的交往中,就會有這樣的文化差異:會寧人覺得靖遠人不厚道,佔盡了會寧人的便宜,靖遠人覺得會寧人小家子氣,交往屬於“一錘子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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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大灣

於是靖遠人與會寧人互懟起來,“鬥爭”竟然升級到了“意識形態”層面。他們互送對方外號:會寧人稱靖遠人“灘呱子”,靖遠人回敬會寧人“北勺子”。

並非是辱罵對方對方,此中之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如果非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那就可以這麼去理解:會寧人說你靖遠人太精明瞭,簡直有些“不要臉”,靖遠人說,你看那會寧人愣頭愣腦的冷慫樣子。

會寧人與靖遠人以對方為原型互講笑話,笑話內容為各自的最顯著特徵演繹出來的。在這一點,靖遠人處於弱勢,因為會寧人祖輩在與艱苦卓絕的自然環境抗爭中,練就了一身抗打擊能力,從骨子裡的樂觀精神,表現在“說”的方面,所以會寧人有天生的“疊二話”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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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寧農家的窯 牧遙 攝

靖遠人說話帶有他們的口音,一般兒化音重,舌頭抵著前牙齒,由舌尖音“j、q、x”拼出的詞句尤為明顯。關於口音方面的笑話就有這麼幾個:

話說有這麼一家,女婿是靖遠人,丈人爹是會寧人。丈人爹第一次去女婿家做客,女婿定然不敢怠慢,早上起床後,女婿趕緊端來一盆水讓丈人洗臉,過了會兒女婿進來收盆子,發現丈人還沒洗臉,於是給他丈人爹說:“你死不死?不死了我殺呢!”丈人爹一聽,早間就傳言靖遠人對會寧人不客氣,沒想到竟這麼兇殘,就因為洗臉耽擱了一下就受到生命威脅,還洗什麼臉,趕緊逃吧!於是找機會跑回了會寧老家。

其實女婿的意思是:姨夫,你洗不洗臉?不洗的話我要用水灑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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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寧農民的日常 吊水飲牲口

靖遠縣水資源豐富,引進塑料溫棚技術種植蔬菜,然後拉到會寧來賣。會寧選好菜,在過稱的時候,靖遠人故意把稱翹的旺旺的,嘴裡還唸唸有詞,比如說每斤七毛錢,稱了三十一斤,他們就用靖遠腔唱:一七得七,三七二十八,刨你七毛,收個整數,二十八元。還把稱橫在會寧人眼前讓看仔細嘍。會寧人沒聽得不是很清楚,看著翹的高的稱杆,覺得遇到了實誠人,不吃虧,也沒仔細算就付了錢。於是該付二十一元變成了二十八元。

會寧人回去自己一過稱,用手在地上劃拉著一算,應該是“三七二十一”的呀,怎麼是二十八?這才發現被蒙了。吃了啞巴虧,心裡鬱悶。卻也只能在暗地裡罵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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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 牧遙 攝

靖遠縣漢族和回族雜居,回民我們叫他們“回回”,回民稱我們為“漢漢”。會寧號稱“全國肉羊之鄉”,羊市場比較多,每個羊市場最活躍的還屬回民朋友。冬季,漢漢閒下來了。每年臘八節,漢漢有喝粥的習俗,“過了臘八就是年”,漢漢開始大肆採購年貨,回回不過春節,他們就忙著賺漢民的錢。回回說:漢漢喝了臘月八的稀飯,米湯把腦子糊住了,就開始蠻幹。

會寧人說:好女不嫁靖遠男。靖遠人說:好男不娶會寧女。事實呢,會寧人與靖遠人通婚的很多,我姐就是嫁給靖遠人,姐姐姐夫一家人無比幸福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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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內容,屬據坊間流傳整理,權當娛樂,絕無惡意和地域歧視。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會寧依山,靖遠傍水,“仁者愛山,智者樂水”,所在的地理環境不同,人文環境也有所區別,所以形成了兩種文化。自古以來靖遠人和會寧人就是兄弟情,一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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