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8 二華土匪馮一安

二華土匪馮一安

人常道土匪出在二華縣,但近百年,二華最有名氣的土匪是誰?年輕人少有知道。翻二華縣誌,也鮮有記載。華州東片的老年人諞閒傳,常說起一段匪事,悍匪馮一安。


馮一安,華陰馮家莊子人,是楊虎城部下,張自強團下屬的營長,以前駐防寶雞,在當地打劫綁票,奸搶燒殺,無惡不做,激起民憤,被張自強解僱後,返回老家。糾集當地地痞遊匪重拉桿子,擾民於二華一帶。

華陰馮家莊子和華縣拾彭村隔條方山河,緊連畔。兔子不吃窩邊草,惡霸不惹本地人。馮匪很少在拾彭村一帶胡作非為,再一個原因,拾彭村民風強悍,人心齊聚。有童謠為證:拾村街,三里吊,中間有個娘娘廟,鈴一打,人來到。稍有風吹草動,鈴聲一響,拾彭村人皆操傢伙。馮匪搶殺綁票大多在新店村以西,及柳枝一帶。

民國十七年(1927),華縣自閏二月便大旱,至十八年未下透雨,麥秋絕收,下灘地也是種一葫蘆打瓢。華陰土匪糾結當地餓民,更加囂張跋扈,為害四方。我家在下廟苟家村東,有10畝水澆田,那時澆水,是人用腳蹬柳罐子,有點像老式水車,太祖父把全家分成三班,日夜澆灌,小有收成。碾回的小麥埋在正房後面瓦堆下,全家老小八口人得以渡過災荒。到了民國十九年,糧價暴漲,一斗小麥三四塊現大洋,還買不到。馮一安常來我家騷擾。但他的一個下屬和我太祖母孃家是拐彎子親戚,提前通風報信,雖有舍財,但全家老小平安。

為防匪,我家前門下鋪石條,怕土匪挖洞。對間廈房天井上幔有鐵絲網,土匪從房頂下不來。一年冬天晚上,夜寒風緊,乍聽得東鄰居在後窗下急呼爺爺,“三哥、三哥,快起來,土匪進村了!”爺爺的兩個弟弟年幼,和太祖母鑽到大立櫃裡,他提上漢陽造折腰子步槍開門上房,村裡狗吠人皆驚醒,槍聲四起,打傷土匪一人,土匪驚逃,當大家提出要攆時,鄰居說,不敢攆,咱在明處,牙在暗處。從此和馮匪結下樑子,東鄰居跑到西安避事。爺的兩個弟去鹹林上學,他在家看也呆不住,逃至黃龍山一帶,做起小本生意。

有一年,王宿街唱皮影戲,馮匪地線,發現他的對頭子,趴在戲臺後面木椽上看熱鬧,標記是戴著禮帽,地線跑去叫人,誰知那對頭子驚覺,看了會溜走,我村裡個小夥偏妙也戴著禮帽,趴到老地方看,馮匪來後,一槍打在後腦勺,當場死去。

馮一安手下有幾個亡命之徒,其中一個叫狗娃,半吊子,衝殺時不逼槍子。王宿十月初二會,狗娃閒來逛街,逢見冤家對頭秦家歪歪,歪歪這人也不是善家子,王宿一霸,執槍能聽聲打人,百發百中。歪歪從後面一抱子撲住狗娃腰,用刀刺死狗娃。馮一安得知消息後,悲痛萬分,非報此仇。糾集人馬圍住秦家村,挨戶齊搜,歪歪登上墩(像塔一樣),馮匪在對面房頂上射擊,久攻不下。抱來許多苞谷杆放墩下點著,用煙燻,歪歪幾欲昏倒,馮匪勸降,但死不從命。馮一安用槍打死他後,跪在屍前:哥對不住你了。


有年冬天,馮一安部下在華陰抬頭橋面等路,適逢國民黨一參議員,從潼關回西安,馮匪搶了他的虎皮大衣,搜盡錢財。參議員回西安後咽不下這口惡氣,“太歲頭上也敢動頭,你娃是活膩了。”給華陰縣長下令,今世非要馮的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縣長想,馮一安太歷害只能智取,於是他放出風聲:現任的保警隊隊長太無能了,聽說河灘有個馮一安治世有方,人美太太,是不二人選。馮聽到後,帶領百十餘兄弟去縣衙赴任,縣令又說:你看二華這人,不敢有個碎名氣,愛扎閒勢,母狗子ⅹ,後面跟上驢群一夥。馮好面子,讓一部分兄弟返回,只帶了二十幾個人。到了縣衙,十步撒一崗,到議事室時,馮身邊只剩貼身警衛,站在門外,縣令和馮入室相談,寒暄完畢,誇狀到:“馮兄這二十梨手槍嫽麼,藍森森,第一次見這德國貨,不知內部啥勾造?給咱拆一下,見個世面。”馮一安得意到:這有啥說的,沒麻答。把槍擺到桌面拆解。縣令後室埋伏的人一擁而上,五花大綁馮一安。縣長怕押到西安路上多險,就地正法馮。

二華自此再無大的土匪出現。(除馮一安外,若有同名,純熟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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