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4 茅市回忆录之荷叶塘的葬礼

作者简介:全晓明,男,茅市人,现居深圳。深圳市金高明表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离开衡阳老家茅市几十年了,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总是那么亲切,而荷叶塘的故事,常常让我记忆犹新,所以至今还记得。 老家的门前有一条小溪,潺潺的流水日夜唱着歌儿,欢快地向着下游流去,流到了离我家两三百米远的荷叶塘。

茅市回忆录之荷叶塘的葬礼

"荷叶塘"顾名思义,以满塘盛开的荷叶出名,她的水面约五六亩田宽,水深不足两米,每年的夏季来临,荷叶塘便披上了漂亮的盛妆,满塘的荷叶彷佛在一夜之间生长出来,那莲莲的荷叶淸翠欲滴,高低错落,有如凉伞一样的大荷叶,有才露尖尖角的小荷叶,绽放的荷花,争奇斗艳,五彩缤纷,一阵徴风吹来,满塘的荷叶有如仙女舞动的彩缎,翩翩起舞,一阵阵沁入心肺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如诗如画,美不胜收,好一幅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別样红的美景。

茅市回忆录之荷叶塘的葬礼

我生长于衡南县茅市镇陂林村的一个在荷叶塘边上,荷叶塘伴随着我渡过了愉快的童年和少年,儿时我和我们本村几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经常结伴到荷叶塘去摘荷花,釆莲子,用荷叶盖在头顶上捉迷藏,有时还能摸到几条小鱼四去,荷叶塘的魚是出了名的多,有黄古鱼念鱼,乌鱼,鲫鱼,鲤鱼,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鱼,等等。一场大雨过后,荷叶塘的鱼便会沿着我家门前的小溪逆流而上,这时是我最佳的捕鱼机会,我会在小溪的入口处用“筝”(竹篾制成的捕鱼工具)把它拦住,等到雨停了水退了,鱼儿便会乖乖地钻进我的筝里,每次总会有不少的收获,少则几斤,多则十几斤,荷叶塘的鱼纯天然,纯野生,不用放油,都能煮出美味来,因此我们家总会一日三歺有鱼虾,吃不完的,父母会把它烘成腊鱼,然后提到集巿上去换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及日常用品以贴家用,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荷叶塘是对我家的一个份外开恩,她让我家的曰子过得比别人家更滋润一些,如果说荷叶塘养育了我们一家人,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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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无情地烘烤着大地,荷叶塘周围山上的植物被炙烤得都纷纷干枯了,仿佛放一把火就能把整个山头点燃,桐子树上的蝉在作垂死的呜叫,更显得大地无比的萧条和了无生趣,而此时山脚下的荷叶塘却是山机勃勃,春意盎然,一派繁荣的景象,荷叶在舒展着身姿,荷花在偷偷地绽放,青蜒扑掀着翅膀在水面上点水,青蛙悠然地匍匐在水面的荷叶上等待着美味的中歺到来,不时发出几声鸣叫,鱼儿也调皮地跃出水面,塘面泛起阵阵涟漪,塘边几棵垂杨树上,黄鹂鸟在唱着不知名字的歌,捕鱼高手翠鸟会不失时机地箭一般地冲向水面,饱歺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几只白露在塘的上空盘旋,仿佛也在寻找美味大歺,这时你会发现,塘边那棵大如凉伞的槐树底下,有人撑起了钓竿,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我这个钓鱼爱好者,黄古鱼和乌鱼最是凶猛,咬钓从不犹豫,提竿一般不会落空,鲫鱼和鲤鱼却很狡猾,咬钓比较斯文,没有耐心,是钓不上的,中午放学后,只要在槐树底下蹲上一两个小时,中歺绝对有美味上桌。

茅市回忆录之荷叶塘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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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抢农忙的曰子,正是天干火旱的季节,农村的山塘几乎都干涸了,荷叶塘因为是我们生产和隔壁队的公塘,那一塘水自然成了两个队争抢的宝贝,几条水车,几台抽水机不会昼夜把荷叶塘的水往自家塘里送,村民们光着膀子,唱着山歌,轮番上阵,好一派热气腾腾的抢水场面,连续几天,荷叶塘终于在某一天快要见底了,于是荷叶塘的一场浩劫开始了,干荷叶塘的那一天比逢年过节还热闹,附近几个生产队的人闻信争相来到了荷叶塘,没有谁会放过这次干塘捉鱼的机会,只见塘中人头窜动,人声鼎沸,男女老少齐上阵,就连七八十岁的老人都会拄着拐棍来看热闹,我们父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一年一度的好机会,在水识鱼性,再加有先进的捕鱼工具,自然收获最大,父亲总是会很慷慨地分几条鱼给那些没抓到鱼的乡里乡亲,几个小时后,人们提着大桶小桶的战利品渐渐散去,只剩下满塘的残花败叶,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一放鸭的村民,不失时机地赶来一群鸭子,把荷叶塘最后的漏网之鱼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荷叶塘年年都要遭此洗劫,而来年茂盛的荷叶却如期而至,荷花照样开放。

茅市回忆录之荷叶塘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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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塘还有过许多美丽的传说,听老人们讲,从前朝中一员高官路过荷叶塘,不敢坐轿,下轿步行,问其故,他说此地风水异常,乃藏龙卧虎之地,以后要出天子,后来,当地就有了天子坟,荷花仙姑,龙公桥等美丽的典故,说来也怪,有一年,外村有一户人家他刚出生的婴儿死了,把它扔到了荷叶塘,第二年乃至第三年,荷叶塘不见一片荷叶,只见满塘的水草,个中原因就不得其解了。

世易时移,沧海桑田,几十年过去了,荷叶塘虽在,却完全不见当年的模样,满塘的杂草丛生,水不足尺深,塘底有的都种上了䅊稼,塘边那棵老槐树和几棵杨柳早已不见了踪影,一条新修的乡村公路穿塘而过,每年的淸明节回家祭祖,我总要去看望荷叶塘,寻找她昔日的影子,找回我童年的回忆,漫步在荷叶塘边上,看到今日荷叶塘的满目荒凉,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怆,到底是岁月改变了她昔日的容颜,还是人类文明的进步,用荷叶塘的青山绿水换来的代价,我不得而知。

茅市回忆录之荷叶塘的葬礼

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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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荷叶塘,我的母亲塘,你曾经无私地用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人家,当年从你的怀抱中走出的农村孩子,如今也和你一样,不再年轻,饱经沧桑,不论我天之边,海之角,不论我是否艰辛,是否疲惫,乡愁永远伴我一路风尘,只有那对荷叶塘的思念是我的惟一不变。 斯塘已逝,岁月轮回,痛哉?惜哉!今夜我为荷叶塘唱一曲殇歌!并将思念遥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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