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聖地的入口,夜葉站在水上走廊的邊緣,靠著被雨水沾溼的欄杆,看著外面的雨幕擊碎著湖面,沉默不語。
雖然現在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是說話的對象已經不見了,他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子,忙活了半天,卻最終什麼也沒有得到。
就像個傻子一樣。
自己究竟是為什麼在這裡,就在剛才,這個意義已經完全消失了。
左手緊緊握著剛剛從地上拾起的那枚精靈樹的種子,夜葉看著腳下灑落一地的紙屑,那本來是一整張紙,卻被他憤怒的撕得粉碎。
在它還是完整的時候,那上面工整地寫著,“夜,謝謝你。”
字跡很秀氣,雖然夜葉從來沒有見過狐律的字,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就猜出了這個字跡的主人,所以那一刻他變得無比憤怒。
四周早已狼藉一片,到處都是劍痕,除了之前他和狐耀戰鬥造成的破壞之外,都是他在憤怒之下的舉動。
他很少會有像這樣失控的情況,自從三年前他學習劍術,那個人教他的第一課就是控制情緒。
只有處於絕對的冷靜,握劍的手才不會顫抖。
但他好像從來就沒有學會。
在王國的時候,在帝國的時候,或許那些陌生人還無法觸動他的心絃,但那些他認識的,他熟悉的,他的朋友,那些像是家人般的存在,他從來就不曾冷靜,也從來沒有冷靜的打算。
所以他現在很憤怒。
但這憤怒卻很沒有道理,所以他孤身在此,孤獨的看著外面的這場雨。
什麼也不用做。
什麼也不必做。
因為,理由已經消失了。
給於他理由的那個女孩已經收回了她的請求,那麼他已經和這件事沒有任何牽扯,再也不用也不需要去絞盡腦汁去想辦法來解決這件事了。
不是很好嗎,看看為了這件事自己已經流了多少血,留下了多少傷口,再繼續深入下去,還會遇到多少敵人,遭遇多少苦戰,甚至還有可能把命都丟進去,而現在,這些危險都已經不存在了,自己只需要走出這座城市,就能從這件事請抽身,沒有人會責怪自己,當然,也沒有人會注意自己。
而且,最開始促使自己還留在這裡的任務也完成了,自己確實見到了那個狐岐,這樣也不算對那個奇怪的店主食言了。
雖然直到現在夜葉都不知道朧究竟想要他見到狐岐之後做些什麼。
轉過身來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然後慢慢滑下來,坐到地上,把頭埋進膝蓋裡。
不用猜夜葉也知道,現在那個女孩正在去日耀城的路上,那裡是這件事情的開始,也必然會是這件事情的結束,所以那個女孩一定會去那裡。
至於洛然,夜葉還真的想不出來她會去哪,就像這次一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說不準下一秒她就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也說不定,就是這樣的感覺。
話又說回來,自己最初來到狐岐城的目的好像就是因為那個和洛然莫名其妙的血脈契約,直到現在夜葉依舊不明白,為什麼洛然會和自己訂立那個契約,不過就算問洛然,少女也只會用一種茫然的眼光看自己,就好像自己在問為什麼1+1=2這種理所當然的甚至顯得有些愚蠢的問題。
“因為您是我的主人。”
啊,想到這裡夜葉又開始頭痛了,自己真的有在之前見過洛然嗎?有嗎?沒有嗎?他的記憶力絕不算差,也還沒到老年痴呆的年紀,他敢打包票,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從未見過洛然,當然,在原本的世界就更是如此,但是在洛然那純淨的目光面前,他還是開始退縮了。
不問,大概就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到最後,這份莫名其妙的契約都是要解除的。
“結果到最後,自己還是要找個理由,”夜葉仰起頭靠在柱子上,望著那雕刻在對面柱子上的精美花紋,聽著雨擊打湖面的聲音。
哪怕牽強無比。
苦笑著搖了搖頭,夜葉站起身來,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把地上的碎屑掃進湖裡。
看著漸漸被浸溼然後沉入湖底的那些白色,夜葉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理由已經有了,那就該行動了。
雖然在這之前還有一個問題,他和狐岐離開只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為什麼狐律會突然改變主意?
狐律應該清楚這件事的難度,不然的話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會向自己尋求幫助,換句話說,那時的她很迷茫,一方面她很清楚這件事情對狐族對獸族的影響,一方面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卻又是她最為敬愛的母親狐離,所以她才什麼都沒有做,可是為什麼現在她要一個人前往日耀城去面對呢?
是有人和她說了什麼麼?夜葉眯起了眼睛,那是誰,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為什麼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還有那個狐岐,究竟知不知請?這裡是狐族的聖地,換句話說是他家的後花園,你說他不知情打死夜葉都不相信。
如果狐岐是故意把自己引開,那為什麼還要和自己說那些話?
“搞不清的事情還真多,不過算了,等見到就都明白了。”
雖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過,請等等我。
我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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