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6 擁抱整片星空(民間故事)

星光劃破天空,牽動漫天星辰擾動,留下那了一瞬的璀璨,那條絢麗的“尾巴”卻隨時間而消散……

那一年我以插班生的身份來到h學校,面對著陌生的環境我以沉默來武裝自己。進入班級後,我被安排到教室最後一排的一個角落。

我至今清晰的記得當時我與媽媽在外苦苦等候老師下課而老師卻毫不在意的神色。從那時起我就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做一個插班生。

獨自坐著,透過窗看著昏暗的天空,陰沉沉的不帶絲毫生氣,壓抑的讓人絕望。稀稀拉拉的繁星懶懶的掛在黑色的布上。黯淡無光。

“啪”突然,一隻手拍在了我的桌上,差點沒把神遊天外的我給嚇死,我抬起頭,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男孩。

和我差不多高,身材修長,一頭毛寸短髮透露著稚嫩,清秀的五官,漆黑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嘴角噙著一抹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在殘陽斜射下,整個人泛著淡淡的金光。

看著眼前的少年,我不爽的撇撇嘴,這貨是誰,都快比我帥了。

沒等我開口,少年一咧嘴,漏出白森森的牙齒,說道:“你好,你是瀟逸吧。我叫程天,我已經關注你很久了!”

這句話說的很曖昧,我聽的是目瞪口呆,關注我很久了?老子是男的!難道他…..!

我一臉駭然的看向他,面容驚恐,下意識的雙手抱胸,大有一副“誓死堅守貞操”的架勢。

程天看到我的反應也是意識到了自己言語的不恰當。連忙道:“哎哎!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默然,一臉警惕的看著他。眼睛隱晦的向四周瞄著尋找有什麼可以當做武器。

少年程天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其實,我是和你一個宿舍的。我們是室友累,這幾天都沒見你來宿舍,所以就關注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我鬆了一口氣,最近因為剛轉到這個學校還不太習慣所以他也一直沒有住宿。不過過段時間還是要住的。

我淡淡的點了點頭說:“嗯,過段時間就回去宿舍了,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孤僻的性格使我對外人充滿了警惕,緊張不安。但也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

程天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手裡剝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葡萄味的阿爾卑斯。遞到我跟前。

“切,這麼冷淡幹嘛,這樣會沒有妹紙追的,小心孤獨終老哦。”

聞言,我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伸手直接拍來了面前的爪子。起身向教室外走去。留下了身面罵罵咧咧的程天。

這一刻。兩個相隔遙遠的繁星第一次有了交集,他們開始彼此牽引。

生活依舊三點一線的進行著,平凡而和諧,除了身邊多了一個話嘮外。自從那天過後,程天就成天跟著他,

“喂,瀟羽,你要去哪?廁所?我也去我也去。”

“喂,瀟羽……你要去吃飯?一起吧一起吧!”

“喂。瀟羽……什麼!你要去叼妹紙,帶上我帶上我!”

………

終於有一天我忍無可忍了,對著程天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一天到晚跟著我幹嘛,老子又不是妹紙,你跟著我有個屌用啊,你說平時我也就認了,我擦老子叼個妹紙你也一起,行,這我也不說什麼,可你一直對著妹紙嘿嘿笑是什麼意思,弄得妹紙看見我們就像見了猥瑣大叔一樣。”

我怒吼完,喘了幾口氣,殺氣騰騰的看著他,見他一臉無辜的表情,心中怒火更甚。

我深吸了一口氣,極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說吧,你有何目的,如果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嘿嘿”我冷笑著,握緊的雙拳發出如炒豆子般清脆的嘎巴聲。

程天聞言不禁縮了縮腦袋,託著下巴沉思了片刻,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我說道:“因為……我喜歡你!”

我嘴角狠狠一抽,深吸一口氣向著一旁走去。

程天在一旁暗自偷樂,忽然,一股寒意襲遍全身,他抬頭,一張小臉驟然變得煞白。

我正站在他面前,手上拿著一塊板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額,瀟……瀟羽,別激動啊,你怎麼這麼偏激呢,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我告訴你哦……哎,哎。好好好,我說”

程天一臉幽怨,活像一個被欺辱了的小媳婦,我頓時打了個冷顫,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想知道的話,今晚來操場吧,我告訴你。”說罷,他便轉身離開。

我縱然心中困惑,但也只能等到晚上了。

……

夜幕漸漸降臨,白天的喧囂退卻地似乎不曾存在,點點星辰泛著迷人的光澤,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帶著迷濛的光彩。

我來到操場,夜晚的操場與白天的喧鬧大相徑庭,安靜的有些可怕,月光下的綠草發出幽藍色的冷光。一層薄如蟬翼的白霧籠罩著整片操場,像是一個孤寂的舞臺,無人問津。

在舞臺上,一道身影向我揮著手,是程天,他穿著一襲黑衣,與黑夜融於一體,在散發著微光的熒幕上,像是一個黑暗中的獨舞者

我信步走去,微風吹過,一層層幽藍色的青草捲起道道漣漪。

程天對著我笑了笑,指著身旁的一塊空地,意思是讓我坐下。

我依言坐下,我沒有開口問,他也沒有說,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就這樣坐著,不同的是,他抬頭看天,我低頭看地。

“你看,夜空的星辰,他們之間相隔遙遠,卻在以微不可見的速度運動著,總有一天,它們會彼此相遇,感受著彼此的光亮,溫暖。”

終於,程天說話了,他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來,帶著一種魔力,似夢似幻。

我下意識地抬頭,黯淡的夜空中佈滿了璀璨的星辰,星空澄淨,幽遠的星光閃耀著。像是黑夜留下的眼淚。

我沉默著,因為我不知道此時應該說著什麼,我只知道,今晚的程天不同,帶給人的是深邃,穩重。

程天轉過頭看著我,他的眼睛比星光還明亮。指著那顆天空中最亮的星對我說。

“你獨自仰望那顆微妙的星光,卻忽視了整片星空的璀璨星芒。”

我心頭巨震,似有某根弦被觸動。程天的話像一顆石子在我平靜了許久的心靈蕩起了點點漣漪。

“知道我為什麼總是跟著你麼,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了以前的我,一樣孤僻,一樣冷淡,哦,就是你沒我帥。

我默默地看著他,自動過濾了最後一句,思索著程天的話,心頭微動。和我一樣?這個煩死人不償命的話嘮?我有點不可置信。

所以,我想讓你變成現在的我。”程天臉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笑,不似以往的沒心沒肺,吊兒郎當,那比月光還純潔的笑使我有些不禁有些發愣。

他再次抬頭指著星空,聲音低沉道:“我不想只讓你仰望那顆星光,我想讓你擁抱整片星空。”

他用一根手指指著天空,似乎那一根小小的手指就撐起了整個世界,他轉頭看向我,面帶微笑,

我沉默了片刻,嘴角同樣勾起一抹弧度,抬起手,兩根小小的手指碰在了一起。月光透過黑雲灑下照在了兩個稚嫩的少年身上……

畫面在這一刻定格,一種叫做“友誼”的東西瀰漫在天地間,溫暖,甜蜜……

第二天,程天再次恢復到那個二貨少年的形象,而我對他也沒有再抗拒,伸手接過了葡萄味的阿爾卑斯。心中一陣鄙夷。多大的人了還吃糖。

又是幾天後我終於是搬進了宿舍,畢竟總是回家太麻煩。但是忍受不了燥熱的空氣和滿是汗臭味。一到晚上總是趁著管理員不注意偷偷的溜出來。同時也會拉上程天。於是,兩人漫無目的的瞎逛。

但更多的是看星空,雖說兩個大老爺們看星星蠻奇怪的。但是那無垠的,總是耀眼的星海卻讓我彷彿感受到了靈魂的昇華,心靈的純淨。更是因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真正讓我對他敞開心扉的是一次考試後,本不會因為成績而內心波動的我,卻聽著同學們的唏噓聲而鼻尖發酸。死要面子的忍到人散。這期間我一直用盡力氣掐著自己,用疼痛來抑制可能流出來的淚水。

終是撐到了人散,突然一隻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耳邊傳開了安慰的關切聲。

“別掐了,疼!”

我抬起頭,迷濛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修長的身材,毛寸短髮顯示著稚嫩,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是程天!

他伸手撥開了我掐的已經發紫手臂。少年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使我的淚水決堤搬的湧出。這一刻,什麼高冷,什麼堅強。都化成了烏有。有的只是一個軟弱的少年。

這一天,我哭的天昏地暗,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哭,是因為聽了唏噓聲麼?或者因為什麼別的東西。我只知道這天后有一段友誼在成熟………

這一刻,兩顆星辰終於跨越了時空相遇,發出了1+1>2的光。很溫暖,很明亮……

時光漸逝,夏蟬甦醒。叫囂著夏季。暑假來臨,歡呼四起。炎熱粘稠的空氣卻使我有些通體冰涼。

暑假意味著結束,一段時光的結束。更是一段記憶的結束。我心裡不禁有些忐忑,我和程天的友誼是否也會結束呢。然而在聽到了他要和我在同一所學校時這種擔憂卻消散了。

互相用拳頭錘了一下肩膀,千言萬語化成了兩個字:“保重”,畢竟真正的朋友兄弟是不需要過多的言語的。往往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意思。

就這樣帶著一段美好的記憶開始了暑假。卻期待著之後的新的記憶………

兩個月後。在新學校的報名處,我滿懷期待的四處掃射,在人海中尋覓著那道熟悉的身影。終於,一道熟悉的身影躍入視線,我心頭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襲上心頭。

他和兩個月前沒什麼大的變化,修長的身材,一頭毛寸短髮。

我幾乎是跑過去的,一路揮手,但他似乎沒有看到,低著頭玩手機。還沒到身邊我就開口說道:“嘿,程天,好久不見啊,你又變帥了,不過比我還差多了。”

聽到我的聲音,他終於抬起了頭,看到是我,咧了咧嘴,露出嘛白森森的牙齒說道:

“哦,是瀟羽啊,還真是挺長時間沒見了,你報好名了麼?”

我說:“還沒呢,這不看到你了麼,先來找你。或許還能分到一班呢”

他說:“哦,是麼。那你趕快去報名吧,我先走了,希望咱倆能分到一班。”

說完後他編轉身離去,走的是那麼的乾脆。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心中莫名的感受到一種不安,似乎他和程天之間有了一種微妙的距離。搖了搖頭,心中暗道:“也許是多心了吧”

報完了名,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和程天分到一個班級,中間相差了兩個班,一層樓的距離,好歹不算太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趁著下課時間我去找過他幾次,但只是匆匆說了幾句話就上課了。又是因為學科的增多,時間的減少。總之兩人說話的機會很少。

這一天,學校組織班級間互相管理紀律,每班級互相派出一人到別的班級管理,我本是興趣缺缺的,但想到好久沒和程天見面了,遍舉了手。老師看到我舉手也是感到詫異,畢竟我在班裡中屬於默默無聞的類型的。

毫無疑問的,我搬著凳子來到了程天的班級,我坐在講臺上一下就看到了在最後一排坐著的程天,一如既往的毛寸短髮,他顯然也看到了我,眼中露出一絲詫異,我笑著揮手衝他打招呼。

然而下一刻他的回答卻使我渾身發冷,他疑惑的看著我說道:“你是哥哥還是弟弟?”

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我是個雙胞胎沒錯,不過和我玩了一年的程天怎麼會認不出來呢,我頓時如同墮入了冰窖,一股涼意從腳底板一直襲上天靈蓋,但更多的是心中的冰冷,這一刻,眼前的人是那麼的陌生。

我強忍著痛心,嘴角扯出牽強的笑容,說道:“當然是哥哥啦,怎麼,這就認不出來了呀”為了防止他的尷尬,我半開玩笑的說著。

他顯然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說:“嗯,是瀟羽啊,你是來監管紀律的麼,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嘿嘿。”

我白了他一眼,假裝正襟危坐,說:“咳咳,熟歸熟,現在公事公辦啊。”接著又話音一轉。悄悄說:“你可小聲點啊,別讓發現啦。”

有了我做後盾,他大膽了起來,與四周的人說天說地,那叫一個滔滔不絕,慷慨激昂。不時地發出猥瑣的笑容。

我默默地看著他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肆意談笑。心中為他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心酸。曾經那個二貨少年。那個話嘮。那個逗逼,那個陪我看星空的少年似乎離我漸行漸遠。

接下來又是一段忙碌的時光,自從那一次見過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似乎是我們的緣分已盡。在不是那麼大的校園中也沒有遇到過幾次,我雖是找過他幾次,但他似乎並沒有來找過我。

在忙碌的時間裡,唯有能讓我放鬆的就是看星空了,因為每當這時。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暗淡的黑夜,群星璀璨。兩個少年獨坐在幽藍色的操場上,少年的兩根手指輕輕觸碰在一起,嘴角不自覺的露出輕鬆的微笑。

彈指三年,兩人相遇不過五次,說話不過十句,這期間,我變得更穩重,但也更抑鬱。而他,學會了抽菸,學會了喝酒,也學會了談戀愛。過去的嬉鬧,似乎真的隨著那一個暑假而一同埋葬。

面目表情的走在路上,偶然間抬頭,前方的一道身影使我身軀輕微一顫,是他麼?修長的身材,黑中帶黃的短髮昭示著少年的叛逆。漆黑深邃的眼眸閃爍著迷人的色澤。一副瘩子氣。

他遙遠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兩人面無表情看不出神情。但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噠噠噠,每一步普通踏在心上,內心猶豫著是否要打招呼,糾結中兩人終是相遇,然而下一刻,兩人的行為卻出乎意料的一致。

我和程天同時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相觸碰。如同在那片星空下一般。接著互相朝對方的胸口捶了一拳。而後錯身離去。期間沒有任何言語。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彷彿是早已約定好。

越過程天,徑直的來到商店,大聲說:“老闆,來一根葡萄味的阿爾卑斯!”

……

每個人都會認識這麼一個人,遇到了,嬉鬧了,把對方當做知己。但情感隨著時間沉澱,淡漠了,錯過了。我聽過這麼一句話:世間無永恆,世事皆短暫!

星空中,兩顆星辰終是跨越了時空相遇,交換著彼此的光與熱。在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後,兩者開始再次運動,於是錯過。兩顆中最亮的會再次將光帶給其他的星辰。沒有遺憾,因為他們身體中已經存在了那份不屬於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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