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煙雨客
詩思在何處?在灞橋風雪中驢子上。
誠如宋人孫光憲《北夢瑣言》卷七中說:“相國鄭綮善詩。……或曰:‘相國近有詩否?’對曰:‘詩思在灞橋風雪中驢子上,此處何以得之?’”灞橋,在陝西長安東,是送別之地。
唐昭宗時的宰相鄭綮很會做詩。有人問他最近寫詩了嗎?他說:我的詩思在灞橋風雪中的驢子上,此處哪能寫詩呢?
誠如宋代著名詩人陸游《耕罷偶書》詩:“灞橋風雪吟雖苦,杜曲桑麻興本濃。”只是為了風雪吟詩,不如多關心一下民生疾苦。陸游倒也實在。
憶秦娥李白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
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樂遊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
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年年柳色,灞陵傷別。李白的秦樓月就以此地為起點。其實,霸陵漢孝文帝劉恆陵寢,有時寫作灞陵。灞,即灞河。因霸陵靠近灞河,因此得名。位於西安東郊白鹿原東北角,即今霸橋區席王街辦毛窯院村,當地人稱為“鳳凰嘴”。
霸陵在漢長安城未央宮前殿遺址東南57公里處,是兩座西漢長安城東南的西漢帝陵之一(另一座是漢宣帝劉詢的杜陵,其他九座西漢帝陵,都在渭河北面的咸陽原上)。至於為何霸陵選址在此,據推測和漢初仍被遵循的“昭穆制度”有關。但從《史記》來看,霸陵選擇依山而建,防盜是作為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來加以考慮的。霸陵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依山鑿穴為玄宮的帝陵,對六朝及唐代依山為陵的建制影響極大。
出咸陽要先經此地,人們在此依依惜別。尤其是唐代西安的霸陵橋,是當時人們到全國各地去時離別長安的必經之地,而霸陵橋兩邊又是楊柳掩映,這兒就成了古人折柳送別的著名的地方。
灞陵行送別
李白
送君灞陵亭,灞水流浩浩。
上有無花之古樹,下有傷心之春草。
我向秦人問路歧,雲是王粲南登之古道。
古道連綿走西京,紫闕落日浮雲生。
正當今夕斷腸處,黃鸝愁絕不忍聽。
在此地送別的感受,應是俯仰古今,神遊八荒。這種愁緒,刻骨銘心,也深深印入人們的靈魂深處。斷腸處,有哀音。……
秋波媚·七月十六日晚登高興亭望長安南山
宋 陸游
秋到邊城角聲哀,烽火照高臺。
悲歌擊築,憑高酹酒,此興悠哉。
多情誰似南山月,特地暮雲開。
灞橋煙柳,曲江池館,應待人來。
陸游也曾在這裡別離。他在問灞橋煙柳,在等著誰歸來?就如那多情的南山月,也似有所期待。
霸陵因“因山為陵,不復起墳”,即依山鑿挖墓室,無封土可尋。並且史料文獻對霸陵的記載也很少,所以,只能根據僅有的記載來推測霸陵的具體位置和內部結構。霸陵陵園史稱“盛德園”,內建寢殿、便殿等。但也沒有發現陵園的遺蹟。
據記載,霸陵在白鹿原原頭的斷崖上鑿洞為玄宮,內部以石砌築,並有排水系統,墓門、墓道、墓室以石片壘砌,工程十分浩大。但估計,後來排水系統被沙石堵塞,以致墓門後來被水衝開,墓室結構遭到破壞。霸陵最遲在西晉即遭盜掘,並在當時發現了大量的陪葬品。
鷓鴣天·楓落河梁野水秋
宋 蘇庠
楓落河梁野水秋。淡煙衰草接郊丘。
醉眠小塢黃茅店,夢倚高城赤葉樓。
天杳杳,路悠悠。鈿箏歌扇等閒休。
灞橋楊柳年年恨,鴛浦芙蓉葉葉愁。
送別之地的愁緒,未必真有離人可送,一到此地,就已黯然銷魂了……柳色有恨,木葉多愁,這種情景,早已在心底設定了。
霸陵道中
清 彭端淑
日久行無色,馬隤氣不驕。
秋風清渭水,衰草霸陵橋。
客路驚寒近,鄉山入夢遙。
不堪回首計,發白已蕭蕭。
秋風涼,衰草黃,寒冷近,鄉關遙……唯有滿頭的白髮,似乎在提醒詩人,這一世的山水,何其迢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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