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魯迅
世間本無惡人，承受的痛苦多了，也就學會了不擇手段。川蜀的山林中，一對如陶瓷般的小女孩，躺在地上哇哇大哭，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她們剛剛出生，但父母卻無情地遺棄了她們。沒吃沒喝，整整3天，趙飛燕和妹妹頑強地活了下來。畢竟是“親生骨肉”，趙臨還是不情不願地將趙飛燕姐妹，帶回了家中。
趙臨可以在出生不久，就將趙飛燕遺棄，自然也不會善待這個女兒。趙飛燕小小年紀，就成了陽阿公主府的舞女，她身姿輕盈、舞姿曼妙，宛若嫡仙。中年男人漢成帝，當了十多年皇帝，卻連一個親生兒子都沒有。兩個可悲之人，在陽阿公主府相遇了，一個權傾天下，一個豔冠群芳。
宴會之上，趙飛燕身著留仙裙，長袖輕舞間盡顯婀娜風采，漢成帝痴了。面對漢成帝的召見，受盡苦難的趙飛燕明白：太容易得到的，沒有人會珍惜。趙飛燕一連3晚，都拒絕了漢成帝的臨幸，她的欲擒故縱，使得漢成帝欲罷不能。漢成帝將趙飛燕帶進了皇宮，並且視若珍寶，夜夜臨幸。
但一切的苦難，使得趙飛燕學會了投其所好，為了獲得漢成帝的專寵，她將妹妹趙合德帶進了宮。更加年輕貌美的趙合德，很快成了漢成帝的最愛，甚至超過了趙飛燕。趙飛燕姐妹寵冠六宮，一步步壓倒了許皇后和班婕妤。
當對手都倒下之後，趙飛燕、趙合德姐妹，就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相比趙飛燕，更加年輕貌美的趙合德，更受漢成帝的寵愛。但趙飛燕的智慧，明顯是要高於趙合德的，趙合德要的是漢成帝的愛，而趙飛燕要的是權力。趙飛燕為了成為皇后之位，費盡了心機：告發許皇后；服用息肌丸；用宮外男嬰冒充皇子。
為了成為夢寐以求的皇后，趙飛燕多次鋌而走險，她成功了又失敗了。她成為了大漢的皇后，也失去了漢成帝的愛，妹妹趙合德專寵六宮。她的手段令人憎惡；她的勇氣為人驚歎；她的人生又極度可悲。
那個被親生父母遺棄3天3夜的小女孩，只通曉了一個道理——她要更好地活著，為此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趙飛燕用輕盈的身段、曼妙的舞姿，征服了漢成帝；她又連續3天拒絕臨幸，獲得了漢成帝的寵愛；之後為了寵冠六宮，她又介紹了妹妹趙合德；最終趙飛燕成為了皇后，趙合德卻獲得了漢成帝全部的寵愛。
漢成帝漸漸地厭惡了趙飛燕，厭惡了這個為了地位，用宮外男嬰冒充皇子的女人。他將全部的愛，給了更加善解人意的趙合德。漢成帝為趙合德修建了富麗堂皇的宮殿，以白玉為臺階，黃銅鑄殿門，藍田玉為鑲嵌。自此，漢成帝與趙合德出入成雙，而趙飛燕成了多餘的存在。
但“幸運”的趙合德，有了更加悽慘的下場。一天清晨，剛剛起床的漢成帝，在趙合德驚恐地目光中，永遠地倒了下去。面對群臣的質問，趙合德嬉笑地說道：“我將皇帝視為嬰兒，玩弄於股掌之間，又怎麼會加害於他呢”？趙合德不停地拍打著胸脯，大聲喊道：“陛下您去了哪裡”？之後吐血而死，與漢成帝一起離開了人世。
痴迷於權力的趙飛燕，扶持定陶王劉欣繼位，是為漢哀帝。因此漢成帝雖然死在了趙合德房內，但趙飛燕不僅倖免於難，更是成了皇太后。當年川蜀遺棄的兩個小女孩，成了寵冠六宮的“趙氏姐妹”，謾罵千年的紅顏禍水。她們可恨嗎？可憐嗎？可悲嗎？這對連親生父母，都要遺棄的姐妹，最終在宮牆之內，相行漸遠、各走一邊。世人皆言紅顏媚主，可她們卻知宮牆太苦，一個連親生姐妹都不能相容的地方，又何必奢求真愛與美好？
《漢書》、《飛燕外傳》
閱讀更多 漢史鉤沉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