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王家衛在電影圈絕對是一個異類,他的拍攝手法、敘事方式、畫風呈現等都是獨一無二的。

他曾經評價自己的電影說:“我不是在搞建設,而是在搞破壞。”

王家衛電影中還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就像是和電影中的人物談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戀愛,暗戀、糾結、若即若離、沒有安全感,每一段感情都用盡全力去愛,最後卻愛而不得,引以為憾。

從杜可風的電影鏡頭中,我們又可以感受到人物孤獨的心理,可以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和對愛的渴望。

王家衛的電影最經典的一是臺詞,二是畫面,三是音樂,四是演員不動聲色的表演,缺一不可。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01做導演的資本

王家衛1958年出生在上海,外公曾是非常優秀的園林設計師,還精通法語和英語。

王家衛小時候,一家人居住在上海法租界的洋房裡,過著非常優越的生活。

後來上海迎來了最特殊的一段時期,王家衛的父母在他5歲時,就帶他移居到了香港。

王家衛的父親是海員,經常出差在外地,後來又在馬來西亞接了工作,回家的時間非常少。他從小就跟隨母親長大,母親的教育方式給了他非常大的影響。

王媽媽是上海的名媛,從小就接受過西方的教育,非常有生活情調,看電影則是王媽媽的最愛。

移居香港之後,那邊的思想和電影趨勢更加開放,王媽媽也得以接觸到了很多不同國家的電影,對王家衛的觸動也非常大。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父親雖然不在身邊,但是每次回來都會給王家衛“佈置任務”,其中閱讀全世界的經典名著是他最頭疼的事,卻又不得不做,因為父親每次回來都會從書架上隨意拿一本來考他。

後來,王家衛甚至讀了很多俄國、法國和拉美的外文小說,對他日後的幫助很大。

生命中很多事都是這樣,當下看不出效果,當十年二十年之後,我們再去看會發現:原來當年的事對我影響這麼深。

母親讓他從小就觀看了世界各地的電影,讓他對電影產生興趣;父親則讓他閱讀了大量的文學著作,讓他形成了很深的文學素養。

這些,對他以後的電影都有很深的影響。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王家衛的大學是在香港理工大學度過的,那幾年,王家衛又瘋狂迷戀上了攝影。

那時的王家衛頭髮長長的,帶著一副眼鏡,打扮很頹廢,手拿一個相機到處拍來拍去,完全一副不務正業的二逼青年形象。

但,恰恰是這些前期的累積,才讓他有了後來做導演的資本。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02喜歡拖稿的編劇

大學畢業之後,王家衛進入TVB做電視製作工作。1981年,TVB開設了第一期編導培訓班,王家衛的機會就來了。

第二年,他就已經能獨立寫劇本了,這一年,他寫了《彩雲曲》。

後來吳小云做導演,劉德華、曾志偉、湯鎮業、呂良偉等出演,把這本子拍成了電影,王家衛算是一隻腳踏進了電影圈。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從王家衛的第一部作品中,我們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愛情觀,“燃燒自我、透支生命最後熱情的氣息”就已經傳達了出來。

不過,王家衛在TVB呆的時間很短,就加入了由黃百鳴、麥嘉等人一起合辦的新藝城電影公司,繼續從事編劇工作,但是因為拖稿太嚴重,最後被黃百鳴毫不留情的炒了魷魚。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後來,王家衛又加入了陳勳奇的永佳電影公司,做了幾年的編劇。只是,拖稿的毛病依舊沒有任何改善。

在1985年之前,王家衛只是香港一個編劇,和做導演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他在這段時間認識了一個對他一生都有幫助的朋友:劉鎮偉。

兩人因為拍攝《吉人天相》認識,成了幾十年的好基友。

後來,王家衛因為拍攝太拖沓被臺灣大佬蔡松林拿著槍指著頭的時候,都是劉鎮偉出面救了他。

劉鎮偉這個人也蠻有意思的,他最早是給電影工作做金融和財務策劃的,後來就在電影中客串,又做了監製和導演,他的一生也很傳奇。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拖稿的王家衛再一次和永佳電影公司鬧掰之後,就投奔了自己的朋友劉鎮偉,兩人展開了幾十年的合作。

恰在這時,大榮電影公司老闆鄧光榮邀請劉鎮偉幫他做財務規劃,兩人相談甚歡,一拍即合,決定一起組建電影公司。

劉鎮偉又拉來了王家衛,鄧光榮做老闆,他倆做副手,組成了影之傑製作有限公司。

1988年,王家衛就有了自己的電影處女座《旺角卡門》。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03不用劇本的導演

《旺角卡門》中,劉德華說:“我寧願做一日英雄,也不想成世做條蟲。”

王家衛作為新導演,同時啟用了劉德華、張曼玉和張學友,拍出了讓人驚豔的作品,票房大獲全勝,給鄧光榮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張曼玉曾說:“他為我打開了一扇門,使我明白,表演不僅僅是一種陳述,而是要發自內心,需要整個身心的投入,而不是光靠臉部或眼睛。”

王家衛的慢工出細活兒,也不是毫無道理的。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緊接著,王家衛的妻子陳以靳出面和鄧光榮申請了4000萬港幣,請了張國榮、劉德華、張曼玉、劉嘉玲來拍攝《阿飛正傳》。

雖然墨鏡王自己是編劇出身,但不知為何,他的電影卻從此時開始形成了沒有劇本的“奇葩特點”,讓演員怨聲載道。

拍《阿飛正傳》時,本來定的是劉德華做男主角,張國榮僅僅是客串的配角,誰知道壓根沒有劇本,拍著拍著,張國榮的戲越來越多,劉德華卻只能在夜裡行走。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可惜,《阿飛正傳》上映時恰好趕上週星馳和周潤發的《賭俠》上映,雖然拿了好口碑,拿了不少獎,但是卻票房慘敗。

老闆鄧光榮賠了個底朝天,氣到心臟病突發進了醫院,劉鎮偉沒法交差,因為是他拉的王家衛入夥,自動退出了電影公司。

就這樣,剛剛成立不幾年的“影之傑”就關門了。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儘管票房賠的很慘,但是劉鎮偉還是非常欣賞王家衛的才華。

1992年,劉鎮偉又拉著王家衛成立了“澤東電影公司”,兩人決定製作高質量的電影。

可惜,王家衛還是不改老毛病,拍《東邪西毒》時,他更是將拖沓發展到了極致,拿著老闆們的錢在沙漠中呆了兩年,遲遲交不出作品。

林青霞、梁家輝、張國榮、王祖賢等等大腕級的演員,都跟著在大漠中吃沙子。

最讓他們難受的是沒有劇本!沒有劇本!!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林青霞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拍什麼,腦袋一團漿糊。

張國榮就帶著一幫演員往沙子裡埋西瓜,等晚上西瓜涼了,一幫人再到處找西瓜。

王祖賢則拉著劉嘉玲、林青霞等一幫好友天天打麻將。

幕後投資老闆蔡松林一氣之下拿著槍跑過去,要求他一個月之內拍完,不然就爆了他的頭。

王家衛嚇得六魂無主,只好和好友劉鎮偉喊救命。劉鎮偉到現場之後,讓張國榮、梁家輝、林青霞他們自由發揮,只用一個月時間就拍完了《東成西就》拿來交差,誰知道票房卻大獲全勝。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拍攝《春光乍洩》時也一樣,壓根沒有劇本,張國榮和梁朝偉被帶到阿根廷之後,兩人每天最常做的是就是出去逛街、看景、拍照,拍攝的時候,兩人一人一張紙條,幾句話,憑感覺來就行,把兩位影帝弄到崩潰。

《春光乍洩》拍攝的週期也非常長,王家衛一邊想劇情一邊拍,他想的時候工作人員全部閒著。

而張國榮則因為水土不服大病一場,後來張國榮拿著護照偷偷回了香港彩排演唱會,被王家衛發現之後,直接收了所有人的護照。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個肢體表現,王家衛都能拍攝上百甚至幾百遍,將演員折磨到生無可戀。

據傳,“澤東電影公司”的庫房裡,存著幾大箱電影菲林,都是一些作廢的鏡頭。對王家衛來說,這是他失敗的作品,但對老闆來說,這都是錢啊!

可,王家衛依舊死性不改。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04光線靠碰,演員憑感覺

拍攝《花樣年華》期間,照樣是沒有劇本,張曼玉和梁朝偉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拍什麼,只能跟著感覺走。

王家衛的電影中利用了大量的光影交涉,畫風唯美,對畫面的要求非常高,很多人覺得是藝術。但對攝像杜可風和演員來說,卻是他們幾十幾百次的試驗才拍到的作品,不然王家衛就會讓一直拍!一直拍!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但凡出演過王家衛電影的演員,沒有一位沒被他“折磨過”。

拍攝《一代宗師》時,趙本山飾演“大師兄”,但是直到開拍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演的是什麼角色。

趙本山在電影中有一個劃火柴的鏡頭,王家衛讓他一直劃一直劃,直到劃了六十多次,王家衛才滿意。

本山大叔一臉不解的問:“這次和前面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王家衛回答:“這次的火苗比較好看。。。”

趙本山的耳邊只回蕩著:火苗比較好看。。。比較好看。。。比較好看。。。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本山大叔雖然對王家衛的拍攝手法很不習慣,但是香港圈子內的很多明星卻已經見怪不怪了。

梁朝偉和王家衛第一次合作《阿飛正傳》時,有一場戲不停的NG,王家衛也不說原因,就讓他不停的演,一直演到梁朝偉崩潰。

多年後,梁朝偉自爆:那次回家之後,他產生了嚴重的自我懷疑,覺得自己壓根不會演戲。在家一邊不停的拖地一邊哭來發洩情緒。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梁朝偉的老婆劉嘉玲也一樣受過王家衛的折磨,一場擦地的戲一直拍了50來次,直到劉嘉玲滿身大汗,王家衛才說有感覺。

拍《東邪西毒》時,因為在大漠,洗澡很不方便,演員洗澡洗頭還得去很遠。兩個禮拜沒有洗頭的劉嘉玲申請去洗頭,王家衛說:“那時候的人都在流浪,沒時間洗頭的。

木村拓哉直接吐槽:“《2046》拍了五年,把我從單身漢拍成兩個孩子的爹才算完事。王導,你究竟做什麼呀?這部戲叫《2046》,不知是否要拍到2046年呢?”

張學友在戲中有一個低頭的動作,卻NG了60多次,直到脖子疼了才過,王家衛還補刀說:“算了,湊合用吧。”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更搞笑的是,演員們受慣了王家衛的折磨,要是他突然不折磨了,大家反而不安。

有一次,梁家輝拍攝一場要睡覺的戲,誰知竟然一遍就過了。結果那天,梁家輝一直忐忑不安,在想:導演是不是已經放棄我了,不讓我拍了?

想想就很搞笑(此處大笑三聲)。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除了被一遍遍的折磨之外,更可恨的是,被折磨了上百次的鏡頭竟然沒有剪到電影中!

《阿飛正傳》時,劉德華本來是男一號,在老鼠遍地跑的九龍城拍了三個月,結果最後被剪的點滴不剩。

《東邪西毒》時,王祖賢跟著劇組在大漠中呆了一年多,結果最後在電影中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2046》中,有一場戲需要鞏俐一直哭一直哭,那天鞏俐都哭到大腦缺氧,從早上哭到傍晚,最後發現,電影中根本沒有那個鏡頭!

《一代宗師》拍攝前,張震練拳練了三年,直接把自己練成了八極拳冠軍,最後卻僅僅只給了他兩個鏡頭!

類似這樣的事,在王家衛的電影中隨處可見。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所幸,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的電影拍起來很折磨,但是看起來卻很舒服。

從他的故事中,我們可以感受到暗戀的傷,成年人的痛和孤獨。

從他的光影世界中,我們才領略到光與影的美妙。

王家衛到底是怎麼折磨梁朝偉、張國榮、張曼玉等一眾明星的?

當張曼玉和梁朝偉在狹窄昏暗的小巷中交談時,我們才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的畫面竟然可以這樣美。

不管外界的褒貶,起碼,王家衛呈現給了觀眾一場又一場很美的夢。

這些夢,美到讓人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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