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1 唐高祖父子為何要殺單雄信?

序言

作為《隋唐英雄》系列戲曲、小說、影視劇中的重要角色,本身就是史實人物的單雄信是一位在民間耳熟能詳的瓦崗寨猛將,在中國古代民間也受到紀念,北宋雍熙年間,宋太宗就下詔祭祀單雄信廟。

雍熙四年,詔以親耕籍田,遣官奏告外,又祭九龍、黃溝、扁鵲、吳起、信陵、張耳、單雄信七廟,後又增祭德安公、嶽臺諸神廟,為定式。

南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也有北宋都城開封民眾以單雄信為神並立廟祭祀的記載。

東曲首向北牆畔單將軍廟,乃單雄信墓也,上有棗樹,世傳乃棗槊發芽生長成樹,又謂之棗冢子巷。

正好合了《酉陽雜俎》中單雄信以棗樹制槍的說法:

單雄信幼時,學堂前植一棗樹。年至十八,伐為槍。長丈七尺,拱圍不合,刃重七十斤,號為寒骨白。

南宋也維持了對單雄信廟的祭祀:

祈報。……諸祠如子張、子夏、信陵君、段幹木、扁鵲、張儀、吳起、單雄信等廟亦祀之。

明萬曆三十三年(1605年)和清雍正四年(1726年),時任東明縣知縣張師繹、程允仁都曾重修單雄信廟。雖然如今因為滄海桑田,其墓、廟都已不存,但其能夠長期存在,說明其在民間是具有一定的影響力的。

單雄信的生平梗概和個人武勇在小說中與歷史上大致相同,已經無需贅述。他的武藝並不輸給瓦崗寨的老同事們,但在唐朝統一天下的過程中,老同事們一個個加入唐朝,一個個功成名就,偏他被砍了頭,連老徐求情都求不回來,這是不是很不公平呢?

唐高祖父子為何要殺單雄信?

下面小編就梳理一下單雄信的歷史形象與小說形象的差別,最終揭示其最終結局的必然性——與所謂的殺兄之仇無關,那是小說家言,史書才沒記載單雄信有什麼親兄弟。

政治角度

從政治角度,單雄信就是​王世充的鄭政權被滅後的戰俘。

從《舊唐書·太宗本紀》來看,他可能在隨王世充投降的官員之中:

世充懼,率其官屬二千餘人詣軍門請降,山東悉平。

然而就算有投降意向,作為亡國後的最後一批俘虜,他也已經失去了投降的資本。早在東漢末年,曹操就曾定下規矩:圍而後降者不赦。

何況,比單雄信更有投降資本的、腕兒更大的投降者,在唐高祖這裡也未必有活路:​

夏王竇建德擒獲過唐高祖的胞妹同安公主和唐朝宗室名將李神通,都沒有殺,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見,但還是被唐高祖殺了。

梁帝蕭銑為了讓百姓免於兵禍,把尚未被唐軍攻破的都城江陵當作投降資本舉國歸唐,也被唐高祖殺了。

吳王杜伏威乾脆不等與唐軍正式兵戎相見就主動入朝,結果在小夥伴輔公祏造反後便在唐朝天子腳下不明不白地暴卒,死後還被誣陷為輔公祏的同謀,官爵被追奪,家眷被籍沒,唐太宗初年才平反。

至於單雄信的老闆鄭帝王世充,雖然暫時因為唐軍總帥秦王李世民即後來的唐太宗曾有許諾而被唐高祖赦免為庶人,但很快就被仇人羽林將軍獨孤修德所殺,唐高祖也只是罷了獨孤修德的官,不久王世充的其他族人在流放蜀地途中又因為所謂的“在道謀反”而伏誅。

在唐高祖眼裡,單雄信又算老幾呢?

《舊唐書·太宗本紀》:

於是誅其同惡段達等五十餘人,枉被囚禁者悉釋之,非罪誅戮者祭而誄之。

對唐朝來說,王世充是惡人,處決王世充的同黨當然天經地義。然而王世充集團的首要人物是段達,身為鄭國大將軍的單雄信甚至不配有姓名而被一個“等”字帶過,他只是五十多個反唐頑固分子中的一個。

這位在歷史和演義中都威武過人的“飛將”,在唐高祖眼裡就是一個NPC,就算不是不可救藥,為什麼要費心費力去嘗試救救看?

另一類名單倒是更具體,有了單雄信的名字,但我們不妨設身處地想象一下,他願意在這種場合有姓名嗎?

收世充之黨罪尤大者段達、王隆、崔洪丹、薛德音、楊汪、孟孝義、單雄信、楊公卿、郭什柱、郭士衡、董睿、張童兒、王德仁、硃粲、郭善才等十餘人斬於洛水之上。

竟然還排在一群NPC的後面,才名列第七?!

唐高祖想得更多的恐怕也不是“他是否非得死”而是“他憑什麼特殊”吧?

人品角度

如果單雄信的某種內在品質比如“忠於所事”能讓唐高祖眼前一亮,也許唐高祖會在一瞬間迸發出惜才之心,便順著徐世勣的求情借坡下驢。或者即使打動不了唐高祖,能打動未來的唐太宗也能增加自己劫後餘生的概率。

但是,即使在愛惜人才的唐太宗這裡,單雄信又憑什麼特殊呢?

我們可以看一看當初因為可惜單雄信而留用他的李密最終得到了他什麼樣的回報。

單雄信和徐世勣是最早追隨瓦崗寨首任領導翟讓的,單雄信不僅是翟讓的同鄉,更“與翟讓友善”,與徐世勣一起助翟讓拉起了人馬,可以說是翟讓的嫡系了:

讓遂亡命於瓦崗為群盜,同郡單雄信,驍健,善用馬槊,聚少年往從之。離狐徐世勣家於衛南,年十七,有勇略,說讓曰:「東郡於公與勣皆為鄉里,人多相識,不宜侵掠。滎陽、梁郡,汴水所經,剽行舟、掠商旅,足以自資。」讓然之,引眾入二郡界,掠公私船,資用豐給,附者益眾,聚徒至萬餘人。

然而,新領導李密和老領導翟讓發生權力之爭後,起了殺心。一次翟讓對王世充作戰不利,李密就帶著單雄信等人率精銳去救援,打退王世充後,次日就以設宴為名要了翟讓的命。

戊午,讓與兄弘及兄子司徒府長史摩侯同詣密,密與讓、弘、裴仁基、郝孝德共坐,單雄信等皆立侍,房彥藻、鄭頲往來檢校。密曰:「今日與達官飲,不須多人,左右止留數人給使而已。」密左右皆引去,讓左右猶在。彥藻白密曰:「今方為樂,天時甚寒,司徒左右,請給酒食。」密曰:「聽司徒進止。」讓應曰:「甚佳。」乃引讓左右盡出,獨密下壯士蔡建德持刀立侍。

顯然單雄信等人都在被“引盡出”的“讓左右”之中,所以當翟讓被蔡建德偷襲殺死時,完全沒有相救的機會。

我們看看單雄信的老同事徐世勣的表現——趕緊跑,差點被砍死:

徐世勣走出,門者斫之傷頸,王伯當遙訶止之。

再看單雄信的表現:

單雄信叩頭請命,密釋之。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所以李密的謀士房彥藻當時就覺得單雄信這種角色死不足惜。但李密饒過了單雄信,希望為自己所用。

初,雄信驍捷,善用馬槊,名冠諸軍,軍中號曰「飛將」。(房)彥藻以雄信輕於去就,勸密除之;密愛其才,不忍也。

少殺一個重要人物,瓦崗寨的內耗就少一分,實力也就多保全一分。而且這一刻沒殺他,下一刻就用得著:

雄信等皆叩頭求哀,密並釋而慰之。於是詣讓營,遣王伯當、邴元真、單雄信等告以殺讓意,令世勣、雄信、伯當分統其眾。

嗯……與翟讓友善的老鄉單雄信,在翟讓被殺以後馬上奉了兇手李密的命去告訴翟讓的部下們趕緊服從李密……

在後來與王世充決戰的偃師之戰中,李密對單雄信委以重任,可以說用人不疑:

程知節將內馬軍與密同營在北邙山上,單雄信將外馬軍營於偃師城北。世充遣數百騎渡通濟渠攻雄信營,密遣裴行儼與知節助之。

結果:

密知而不發,因與眾謀,待世充兵半濟洛水,然後擊之。世充軍至,密候騎不時覺,比將出戰,世充軍悉已濟矣。單雄信等又勒兵自據;密自度不能支,帥麾下輕騎奔虎牢,元真遂以城降。

同樣是在偃師之戰中倖存,單雄信和徐世勣又一次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

徐世勣據李密舊境,未有所屬。魏徵隨密至長安,乃自請安集山東,上以為秘書丞,乘傳至黎陽,遺徐世勣書,勸之早降。世勣遂決計西向,謂長史陽翟郭孝恪曰:「此眾土地,皆魏公有也;吾若上表獻之,是利主之敗,自為功以邀富貴也,吾實恥之。今宜籍郡縣戶口士馬之數以啟魏公,使自獻之。」乃遣孝恪詣長安,又運糧以餉淮安王神通。上聞世勣使者至,無表,止有啟與密,甚怪之。孝恪具言世勣意,上乃嘆曰:「徐世勣不背德,不邀功,真純臣也!」賜姓李。

而單雄信的吃相就太難看了:

及密失利,雄信遂以所部降世充。

在這場李密大敗於王世充的偃師之戰中,單雄信的瓦崗老同事們程咬金(程知節)、秦瓊、羅士信也都跳槽加入了王世充軍,秦瓊、羅士信最早還是官軍,若論跳槽次數,原本誰也沒資格看不起誰。

但是相比於其他人,我們不難發現區別所在:

《舊唐書·程知節傳》:

及密敗,世充得之,接遇甚厚。

《舊唐書·秦瓊傳》:

後密敗,又為王世充所得,署龍驤大將軍。

《舊唐書·羅士信傳》:

使統所部,隨密擊王世充。敗,士信躍馬突進,身中數矢,乃陷於世充軍。世充知其驍勇,厚禮之,與同寢食。

人家跳槽那是被俘了,沒得選,單雄信卻是擁兵觀望在先,主動率軍投敵在後。

而且當唐鄭爭雄的時候,人家程、秦、羅早早看出王世充沒戲,早早選擇了棄暗投明,對唐朝來說如同雪中送炭,和徐世勣一樣得到唐朝的重用再正常不過了,就單雄信一條路走到黑了,怪誰?

世充驍將單雄信數百騎夾道來逼,交搶競進,太宗幾為所敗。太宗左右射之,無不應弦而倒,獲其大將燕頎。

太宗圍逼東都,雄信出軍拒戰,援槍而至,幾及太宗,徐世勣呵止之,曰:「此秦王也。」雄信惶懼,遂退,太宗由是獲免。

世充驍將單雄信領騎直趨太宗,敬德躍馬大呼,橫刺雄信墜馬。賊徒稍卻,敬德翼太宗以出賊圍。

清朝趙翼有詩曰:

偽鄭單雄信,挺槊追秦王。偽漢張定邊,直犯明祖航。彼皆萬人敵,瞋目莫敢當。使其事真主,戮力鏖疆場。功豈後褒鄂,名應並徐常。惜哉失所依,草賊同陸梁。

各為其主歸各為其主,但在交戰中,武勇的單雄信被曾共同經歷舊主翟讓之死的老同事徐世勣吼了一聲,就舊病復發嚇得惶懼而退,如此表現,如何讓人高看?

雖然小說《隋唐嘉話》有完全顛覆兩人形象的截然不同的記載:

(徐世)勣後與海陵王元吉圍洛陽,元吉恃其膂力,每親行圍。王(世)充召雄信告之,酌以金碗,雄信盡飲,馳馬而出,槍不及海陵者尺。勣惶遽,連呼曰:"阿兄阿兄,此是勣主。雄信攬轡而止,顧笑曰:"胡兒不緣你,且了竟。"

但是,我們一般還是以正史為準。

而且,主流史料中王世充與李元吉交戰的記載是這樣的:

《資治通鑑》:

壬寅,王世充騎將楊公卿、單雄信引兵出戰,齊王元吉擊之,不利,行軍總管盧君諤戰死。

為什麼這時候攻鄭都洛陽的主將由李世民換成了李元吉?因為之前:

(李世民)中分麾下,使(屈突)通等副齊王元吉圍守東都,世民將驍勇三千五百人東趣武牢。時正晝出兵,歷北邙,抵河陽,趨鞏而去。王世充登城望見,莫之測也,竟不敢出。癸未,世民入武牢;甲申,將驍騎五百,出武牢東二十餘裡,覘建德之營。緣道分留從騎,使李世勣、程知節、秦叔寶分將之,伏於道旁,才餘四騎,與之偕進。

當時李世勣也就是當初的徐世勣已經隨李世民前去武牢關(虎牢關,避諱唐太祖李虎改)迎戰竇建德的救兵了,怎麼可能殺回洛陽救下李元吉的小命呢?

小編這樣評價單雄信的人品,可能有些顛覆單雄信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但和一些文學界人士相比,小編自問還是比較良心了:

在元雜劇尚仲賢《尉遲恭單鞭奪槊》中,單雄信“逞大膽心懷奸詐”;

在明朝的《大唐秦王詞話》中,單雄信更是被王世充以女兒色誘而反水,在偃師之戰中劫持李密家眷脅迫瓦崗寨眾兄弟投降,後又不讓王世充任用他們,讓他們只能賦閒,而在王世充敗亡後又跪地求饒,比歷史上的形象更不堪。

而單雄信的形象得以扭轉也是另一部分文學界人士的功勞,在晚明袁于令《隋史遺文》中,單雄信成為了為人俠義、扶危救弱的綠林首領,這一形象也在清朝《說唐全傳》《隋唐演義》中得到了延伸,所以才有了今天廣為人知的潞州二賢莊莊主“赤發靈官”和因為家仇在身明知投唐則前途一片光明也絕不為之、寧死不屈的單二爺。

文學類作品中單雄信出於義氣放縱老同事們歸唐的事,史書也是沒有記載的,他當然也不可能因此得到唐軍的義釋乃至得到獲尊封為土地公等的殊榮。


唐高祖父子為何要殺單雄信?


實用角度

如果還要從單雄信身上找可取之處也就是讓他活下來的理由,那也就只剩下他的武勇了。

最後一個試圖讓他活下來的就是他的老同事李世勣。

《舊唐書》:

又,初平王世充,獲其故人單雄信,依例處死,勣表稱其武藝絕倫,若收之於合死之中,必大感恩,堪為國家盡命,請以官爵贖之。高祖不許……

《新唐書》:

平洛陽,得單雄信,故人也。表其材武,且言:「若貸死,必有以報,請納官爵以贖。」不許。

《資治通鑑》:

初,李世勣與單雄信友善,誓同生死。及洛陽平,世勣言雄信驍健絕倫,請盡輸己之官爵以贖之,世民不許。世勣固請不能得,涕泣而退。

雖然有些出入,司馬光《資治通鑑考異》認為是唐太宗當場就地將單雄信等人處決了不曾問過唐高祖,是太宗朝把那些不該殺的人歸咎於唐高祖好給太宗洗白,但我們可以理解為唐高祖和未來的唐太宗都不認為單雄信有活下來的價值,理由如前,唐太宗作為兒子也不可能擅自殺了父皇可能要保的人。

唐太宗一戰滅鄭、夏之後,一統天下的局勢基本奠定,雖然還有一些小勢力需要掃除,但歷史已經證明了離開單雄信,唐朝依然玩得轉。

論個人武勇,他沒能拿下李世民或者別的什麼重要人物的人頭;

論將帥之才、戰略眼光,算了,這太欺負人了:

陳智略、樊文超、單雄信皆曰:「計世充戰卒甚少,屢經摧破,悉已喪膽。《兵法》曰'倍則戰',況不啻倍哉!且江、淮新附之士,望因此機展其勳效;及其鋒而用之,可以得志。」於是諸將喧然,欲戰者什七八,密惑於眾議而從之。仁基苦爭不得,擊地嘆曰:「公後必悔之!」

單雄信等諸將輕世充,皆請戰。仁基苦爭不得。密難違諸將言,戰遂大敗。

當然之前單雄信跟隨李密幫助翟讓打退王世充那絕對是勝仗,但是當時的瓦崗寨還處在群英薈萃的順風局時期。

等等,前面不是說單雄信還逆風打敗過李元吉嗎?

但是《舊唐書·李元吉傳》的記載是這樣的:

四年,太宗徵竇建德,留元吉與屈突通圍王世充於東都。世充出兵拒戰,元吉設伏擊破之,斬首八百級,生擒其大將樂仁昉、甲士千餘人。

注意,李元吉可是在玄武門之變中身敗名裂的政治失敗者,史官沒有理由給他編造出一個戰績來大書特書。

當然,從圍著王世充打的李世民相比,被王世充打出城外的李元吉還是遜了一些,但是這一戰的結果到底算是誰贏了呢?

後事

雖然唐高祖殺死單雄信等人造成了竇建德舊部劉黑闥再度起兵割據的後果,後來也因此導致了羅士信的死亡:

會高祖徵建德故將,範願、董康買、曹湛、高雅賢等將赴長安,願等相與謀曰:「王世充以洛陽降,其下驍將楊公卿、單雄信之徒皆被夷滅,我輩若至長安,必無保全之理。且夏王往日擒獲淮安王,全其性命,遣送還之。唐家今得夏王,即加殺害,我輩殘命,若不起兵報仇,實亦恥見天下人物。」於是相率復謀反叛。卜以劉氏為主吉,共往漳南,見建德故將劉雅告之,且請。雅曰:「天下已平,樂在丘園為農夫耳。起兵之事,非所願也。」眾怒,殺雅而去。範願曰:「漢東公劉黑闥果敢多奇略,寬仁容眾,恩結於士卒。吾久常聞劉氏當有王者,今舉大事,欲收夏王之眾,非其人莫可。」遂往詣黑闥,以告其意。黑闥大悅,殺牛會眾,舉兵得百餘人,襲破漳南縣。貝州刺史戴元詳、魏州刺史權威合兵擊之,併為黑闥所敗,元詳及威皆沒於陣。黑闥盡收其器械及餘眾千餘人,於是範願、高雅賢等宿舊左右漸來歸附,眾至二千人。

但不影響前述殺單雄信符合唐高祖的行事風格的結論,就算唐高祖單單放過了一個單雄信,其他那些人包括竇建德本人的死一樣可以讓竇建德的舊將們因為自危開啟劉黑闥副本,無非商量的時候把單雄信的名字換成另一個不幸的NPC罷了。

下面說單雄信的後事。如前所述,李世勣求情未果,單雄信終於難逃一死。

雄信曰:「我固知汝不辦事!」世勣曰:「吾不惜餘生,與兄俱死;但既以此身許國,事無兩遂。且吾死之後,誰複視兄之妻子乎?」乃割股肉以啖雄信,曰:「使此肉隨兄為土,庶幾猶不負昔誓也!」

雖然他臨死還賴李世勣求情不力,甚至可能還期待李世勣真的和他同死,但他畢竟要死了,李世勣沒和他計較,而是說:自己身為軍人已經以身許國,不能和單雄信同死了,但自己的餘生不僅可以繼續為國效力,也可以照顧單雄信的妻兒。於是他割下自己的大腿肉給單雄信吃,這樣他的肉和單雄信一起歸於塵土,也算沒違背同死的誓言。

唐高祖父子為何要殺單雄信?

一些文學作品說單雄信的兒子後來圖謀反唐以報父仇。但是《兩唐書》明文記載,單雄信的兒子被李世勣收養。李世勣怎麼可能培養單雄信的兒子反唐呢?

據《元和姓纂·濟陰單氏》記載,單雄信有一子名單道真,為唐朝的梁州司馬。可見單雄信的兒子在李世勣的養育教導下,最終選擇安心做了唐朝的公務員。單道真生有三子,也就是單雄信的孫子們:單思敬、單思禮、單思遠。單思敬官任安東都護,單思遠官任河南尹、岐州刺史,還曾在魏州刺史任上得到賞賜。

至於什麼單雄信後人參加了黃巢之亂終於為祖宗報仇了,不好意思,小編才疏學淺,不知典出何處(感謝評論區補充,出自《單氏族譜總序》)。

至於單雄信的妻子是不是王世充的女兒……

對不起,史書壓根沒記載王世充有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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