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8 你的不婚主義、一夜情,都是《聊齋》狐仙玩剩的

你的不婚主義、一夜情,都是《聊齋》狐仙玩剩的

不婚主義、一夜情,那都是《聊齋》玩剩的,你信不?

純現代、最瀟灑的不婚主義、一夜情,在《聊齋》狐仙那裡,你信不?

想進步,學著點吧。

兩情相悅、一見鍾情,不談物質,不玩花哨的話,來自何方?

當然是外貌吸引。

外貌之重要,能寫十籮筐,但是十籮筐翻盡,不如《蓮香》話一句。

《蓮香》裡鬼女李氏戀上桑生,被狐仙蓮香勸退,附在燕兒身上還魂,攬鏡一照,放聲大哭。

我先前對容貌很自信,見了蓮姐還自愧不如,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做人不如做鬼。

貌去了,競爭力更沒了呢,為了貌和情,本姑娘寧願做鬼不做人。

所以《聊齋》的狐仙們就必須美。

美如畫,輕如風的狐仙們就個個都是情場殺手。

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眼角眉梢,均可為劍。

舉步殺一片,萬里不留行,芸芸眾生中取男人之心於探囊取物一般。

所以這也弄得朱孝廉,一見畫中仙,就恍恍惚惚,害了相思病。

耿去病一見青鳳,就渾身著火,像踩了風火輪似地上。

馮生一見辛十四娘,馬上要做閃婚族。

安生一見花姑子,立馬強吻,變成色狼。

孫子楚一見阿寶,立時十魂丟了九魂,還有一魂仍在浪。

上啊,追啊,誰還管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之大防?

扭扭捏捏的不是大丈夫,留遺憾的決不是好兒郎。

一見鍾情,愛就愛了,然後就是“顛倒衣裳”,狐仙們其實遠比男兒們更加大膽、奔放。

夜裡忽然就來了,或開門直入,或招手牆頭,僅狐媚一笑,三言二語,就輕解羅帶,直奔香床。

夜來曉去,車子房子如糞土,習俗道德踩地上,婚姻終身丟九霄。

我的愛情我做主,我的身子我做主,自由自在,輕鬆歡快。

我輕輕地來,正如我輕輕地去,揮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

春來天不管,且放縱,除卻情愛管他娘。

這裡面最瀟灑的,還屬《荷花三娘子》裡的無名女。

宗生湘若,一日田間巡視,忽見“禾稼茂密處,搖振甚動”,好奇啊,忙去瞧。

原來竟是一對野鴛鴦,野戰正歡暢。

宗生一笑欲走,卻見那男子已去,女子已起,相貌異常美麗,馬上也心思大動。

“桑中之遊樂乎?”文化人宗生很文化地問道。

女子毫無羞澀,決不惶愧,還笑。

宗生靠過去,見肌膚如脂,忍不住伸手上下撫摸,而女子則任其輕薄。

到了好幾遍時,女子不樂意了,又笑:“腐秀才!要如何就如何耳,狂探何為?”

宗生再問芳名來歷,女子更加鄙夷:“春風一度,即別東西,問個屁啊?要留姓名立牌坊嗎?”

一夜情啥玩意?

激情一時,杯水主義,休閒方式是也,你情我願,要如何就如何耳。

春風一度,即別東西,誰管你姓甚名誰,來自天上地下,將去東南西北。

今夜只有你啊,我的妹,我的哥,說多了都是病。

不能物我兩忘,生死兩茫茫,滿腦子全是性的,玩不得一夜情。

帶一絲負累,那都不是狐娘養的。

你的不婚主義、一夜情,都是《聊齋》狐仙玩剩的

可是隻這樣就行了嗎?不行。

人間不只一種情,狐仙也不只一種情。

人間不只有一夜情,狐仙也不只有一夜情。

所以宗生接下來,就還得有一個荷花三娘子上場。

三娘子與宗生一睡七八年,還生了個兒子,當然有愛情。

然而忽一日,她就丟下二句話,飄然而去,怎麼留都留不住。

“夙業償滿,請告別也。”

“聚必有散,此平常之事也。”

一切皆是緣,緣來則聚,緣去則散,聚投入,散決斷,不強求,不哭泣,狐仙們又是這麼玩的。

狐仙們獨立、解放、自由,可單純性,也可高尚愛,無不大大方方,明明白白。

她們憑觀念行事,但也都要講一個命,一個“數”。

數就是命,命就是數。

天意也罷,人謀也罷,總之不管什麼原因造成,斷舍離,決不含糊,拖泥帶水,決不是俺們的事。

三娘子是這樣,而《畫壁》中的仙女則是這樣:

你朱孝廉來畫中,便是我的愛人,出畫去,此生便與我不再相干。

愛只能在某種框架中進行,仙界如此,人間如此,不明智,欠豁達,便是自己找死。

而《簫七》中的簫七姐妹則是這樣:

簫七命定與徐繼長有八年婚姻,所以她就來了。

徐繼長得隴望蜀,又貪戀蕭家六姐,就是簫七告訴他,你與六姐沒有宿分,他也不聽。

所以這就弄得,徐繼長與六姐剛剛上床,忽然喊聲震地,火光沖天,一轉眼,簫七、六姐,通通消失不見。

八年聚合已經到期,徐繼長與六姐也只有“一捫之緣”,非逆天,當然遭天譴。

聊齋無非人間事,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不來。

結婚離婚都是數,說天意,實人數,性格脾氣財力情意,都是數。

數合了,在一起,數不合,就分離,賴著、追逼、哭泣、鬧騰,無非不識數。

而《馮木匠》裡的少女,則是這樣:

夜夜不請自來,馮木匠精神大減,知道美女不是人,只好請法師驅趕。

法師趕不動,自以為此番休矣,哪知道美女盛裝而來,反而主動告辭。

世間緣分自有定數,當來推不去,當去挽不住,今與你別矣。

你既已厭我,俗世(父母反對、觀念對立等等干涉)也難容,那我當然就去了。

我用得著你趕嗎?你的法師明明制不住我,妖精們卻也足夠硬氣、傲氣。

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分明也是數,更是識數,把生命、感情浪費在你這,實在太不值。

她們甚至還能這樣呢。

《汾州狐》裡的狐女,與朱某兩情相悅時,則如膠似漆,而分手時,也能客客氣氣,就像朋友一般。

《雙燈》裡的狐女,是小三,但她決不破壞人家的夫婦關係,一見魏公子夫婦感情甚好,就飄然而去。

扶正?沒想。小妾?沒求。義務承擔?青春補償?不依不饒?這一概沒有。

原來小三的最高境界,竟在這裡。

看到沒?

這裡的愛情全都突來突去,這裡的狐仙們再情花,也不談婚姻,不談終身。

婚姻形式可有可無,白首廝守的夢一概不做。

即便是,有了婚姻,嫁夫從夫那也決不是她們的事。

即便是,有了兒子,她們身上也決沒有婚姻繩索。

你的不婚主義、一夜情,都是《聊齋》狐仙玩剩的

為什麼會有不婚主義,不婚族?

英國人不是說了嗎?

一半的已婚婦女對婚姻選擇追悔莫及,還有將近一半的已婚婦女每天正在琢磨一件大事:

找個人私奔。

結婚沒有帶來,只有拿走,有意思嗎?

還有人說,我一個人過得挺好,挺享受,我結婚為了什麼呢?

還有人說,讓一個人介入你的生活,就等於加一副鐐銬,我媽的鐐銬才去,我為什麼要再去找一副鐐銬?

還有人說,結婚有法律、倫理約束,要負責任。不行,我喜歡自由,不想要什麼束縛。

還有人說,我經濟獨立,不需要婚姻也能活好。

還有人說,愛情像花兒一樣,婚姻一地雞毛。

還有人說,我單身,但不獨身,我有伴侶,但並不想結婚,我只享受愛情就行了。

還有人說,我寧缺毋濫,所以我媽說婚姻是大事,要抓緊,我說,婚姻可大了,我得慎重一輩子。

……

獨立!

狐仙們可最經濟獨立,一轉眼就能變出一處豪宅,滿屋子金葉子,我為啥要要求婚姻?

自由!

狐仙們可不只思想自由,生命也自由,能活千年萬年,我跟你要什麼天長地久。

誰能跟她們比啊,所以剩下的更加不是事,一夜情、同居、床伴,等等等等,她們玩起來都像我那兄弟,叫順溜。

有性,有愛情,不婚姻,不擔責,無束縛。

該來就來,該去該去,無兒啼之亂耳,無家務之勞形,逍遙自在,自由灑脫,狐仙曰,何懼之有?

人家拿得起,放得下,理論不建,解釋沒有,坦誠真率,無問東西,這才叫純種的不婚一族。

如今傳統“家”的概念正在悄然變化,假不婚、真不婚一起湧現,做不了狐仙的人,其實何必假裝幸福呢?

人生太短,真正想要的,何不隨心而走,乾脆大膽試試看?

反正價值標準自己定,是苦是甜都得嘗,陰晴圓缺古難全,誰也沒有千里眼,大不了遵數而已,真不行就學學妖精們,一騎絕塵,今與你別。

(友情提醒,若非真正的瀟灑現代派,不宜模仿,仍不妨輾轉反側,忽東忽西,打著擺子,只看別人玩。)

END

文 | 九鴉

圖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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