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7 一个莱阳人在济南的奇葩经历 烟台、栖霞人都知道武举人于七吗

《清史稿》、《山东通志》、《续登州府志》、《栖霞县志》都记载了一段历史,于七之乱。说顺治年间,山东胶东地区一个叫于七的人领导的一次颇具规模的农 民起义,自起事至失败,持续达十五年之久。

于乐吾,字孟熹, 排行老七。是明朝崇祯时期的武举人,山东栖霞县人。顺治五年,他领导起义农民占据锯齿山(牙山)。顺治七年,攻宁海(现牟平),杀死登州知州。后清政府笼络招抚, 授于七栖霞把总(把总为明代及清代前中期陆军基层军官名,也称百总,正七品)。顺治十八年,于七不堪压迫,再度起事,以牙山、 昆嵛山、鳌山、招虎山等山为根据地,活动范围遍布栖霞、莱阳、文登、福山、宁海等地。清政府命禁军及山东总督统兵会剿。康熙元年春,于七溃败逃走。起义失败后,清廷株连,对该地区人民进行血腥屠杀。

话说于七失败后,受牵连被杀的人,大都被押解到省城济南,这些人以莱阳、栖霞两个地区最多。有时,每天几百人被杀,鲜血满地,尸骨纵横。有的官员发慈悲,捐出钱让买棺材,济南的棺材铺的棺材都被购买一空。那些被杀者大都埋葬在济南南郊。

十几年之后,有个莱阳的读书人来到济南,咱们就叫他莱先生吧,莱先生的亲友中,有两三个人也在济南被杀。于是他买了些祭品香啊纸的,来到南郊那些荒坟中祭奠。晚上,就在荒坟旁的一座寺院中,租了一间房子住下。

第二天,莱先生有事进城,天很晚还没回来。忽然有个年轻小伙来访,见莱先生不在住处,鞋也没脱,就仰躺在莱先生床上。仆人肯定纳闷啊,叫问他是谁,那小伙也不回答。当莱先生回到寺院时,天已经很晚了,那时也没电灯,什么也看不清,就到床边去问,那小伙子瞪着两眼说:“我在等你的主人,你在一边叨叨啥?”莱先生笑着说:“主人就在这里了。”少年听了,急忙起身,向莱先生作揖礼拜,殷勤寒暄。听他的口音,很熟悉。就喊仆人拿来灯火,一看,原来是同乡好友朱先生,他也因于七一案被杀了。

莱先生大吃一惊,怕是鬼啊,不禁向后倒退,转身要走。朱生向前拉住他,说:“咱俩也算是老乡、同学,我虽然做了鬼,但是很念旧情,你不要认为我是鬼就害怕怀疑。”莱先生坐下,问他有什么话要说。

朱先生说:“你的外甥女一个人独居,还没有结婚。我想找个媳妇,看她不错,几次托人去求婚,她总以没有长辈作主推辞。希望你能帮我,代表家长去说和一下。”

原来,莱先生确实有一个外甥女,很小就没了娘,寄养在莱先生家里。十五岁那年她才回到父亲身边,后她父亲也因为叛乱被官兵抓到济南,她听到父亲惨死的消息,又惊吓又哀痛,不久就死了。原来,山东有个风俗,就是没结婚的少男少女死了,要配阴婚,这是朱先生让他帮忙啊。

莱先生纳闷啊,她爹就死在济南,在阴间应该在一起啊,她爹做主不就行了,就问:“她父亲就死在济南,可以给他作主啊,求我干什么?”朱先生说:“她父亲的坟,被他侄儿迁走了,不在这里。”莱先生又问:“她过去都依靠谁呢?”朱先生说:“与邻居的一位老太太住在一起。”莱陽生私下琢磨活人怎能给鬼做媒?朱先生说:“如果您同意,就请您跟我走一趟吧。”说完站起来,就拉莱先生的手。莱先生坚决推辞说:“到哪里去?”朱生说:“你尽管跟我走就是。”莱先生只好勉强跟他走了。

向北大约走了一里多路,有一个很大的村庄,全村约有几百户人家。走到一座宅院前,朱生停下敲门。有位老太太出来开门,问有什么事。朱先生说:“请您告诉姑娘,她舅舅来了。”老太太进去,不一会,出来邀他们进去,回头对朱先生说:“屋子小,小朱你在门外稍候一会。”莱先生跟随老太太进去,见不大的荒院中,两间小屋。外甥女迎在门口哭泣,莱先生见了外甥女也哭了。

走进屋里,灯光微弱。只见外甥女容光秀丽,和活着的时候没啥两样。她眼泪汪汪地望着舅舅,问舅母等人都好?莱先生说:“你舅母也已去世了。”外甥女听了,又哭起来,说:“我从小受舅舅与舅母的抚养,还没来得及报答,没想到自己先被埋葬在这里,去年,大爷家的堂哥把俺爹迁走,把我遗弃在这里,我一人在这好几百里外的外地,孤苦伶仃,舅舅您前不久烧的纸钱品,孩儿都收到了。”两人叙旧不提。

莱先生把朱先生求婚的事告诉外甥女,外甥女低头不语。老太太在一旁说:“这个小朱以前曾托杨老太太来过三五次,我也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可是姑娘自己总是不肯马马虎虎地应下来。今天有舅舅作主,就好了。”

说话间,有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推门进来,后边跟着一个丫鬟。姑娘一眼瞥见有外人,转身要走,外甥女拉住她的衣襟说:“这是我的舅舅,不是外人。”莱先生作揖行礼,外甥女介绍说:“她是栖霞人,叫九儿,和咱也算老乡,她爹也是世家子弟,后来败落了,眼下也孤孤单单,事事不称心。我俩很要好,经常往来。”

说话间,莱陽生偷眼看九儿,模样很是漂亮,简直可以说貌似天仙,说:“九儿真的是大家闺秀!小户人家的姑娘,哪有这气质?”外甥女说:“她还是个女才子呢,诗词造诣很高,昨天还教我作诗。”

九儿微笑着说:“小丫头,别叫舅听了笑话。”外甥女又笑着说:“舅妈死了,舅舅还未续娶,这个小娘子,你能满意吗?”九儿笑着跑出去,说:“你这小蹄子,胡说啥啊。”

虽然这话是开玩笑、而莱先生心里对九娘颇有好感。外甥女好像也觉察到了,便说:“九儿的才貌天下无双,舅舅要是不忌讳,我就与她娘说说。”莱先生很高兴,但担心人鬼难以婚配。外甥女解释说:“这倒不妨,舅舅与九儿这也是缘分啊。”

莱先生告辞时,外甥女说:“五天后,月明人静时,我就派人去接你。”

(有点长,明天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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