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牛花，一份溫暖的牽掛
ty_盛唐29
在一處破敗的工地垃圾堆放處，一株牽牛花從磚頭的縫隙裡勇敢鑽出來，紫色的小喇叭在冬天清晨的陽光下，格外誘人，格外美麗。
小時候，家裡的老房子的角落裡也曾經開滿了紫色、藍色的小喇叭花兒。一場雨後，不經意間，就有幾朵從繁茂的葉子中探出頭來，花瓣上顫巍巍地點綴著水珠子；也不知道是誰種下的，或者是無意間掉落的幾顆種子，在黑暗的角落裡發了芽，默默地開放起來，色彩樸素，不卑不亢。
想想牽牛花，再想想人，兩者何其相似。牽牛花的種子不知道會撒落何處，而一個人，最不能選擇的莫過於自己的出身，不管出身如何，人終將於破敗的環境中、堅硬的阻礙中探出頭來。2009年在成都的時候，新都區的一處工業園附近的黃草灘上，我看見幾株牽牛花順著新築起的白牆攀爬，在白牆的映襯下，那幾朵花的顏色充滿了生機和希望，讓我想到了家裡也曾開過這樣的花朵，內心的仿徨一掃而盡。
在城市的花地裡，我常常看見顏色鮮豔的花朵爭芳鬥豔，卻很少看見過樸素的牽牛花。清晨的公園裡，晨練的老人揮舞著彩色的扇子，扇面的顏色有一道道像牽牛花一樣的藍色，如水波如山嵐；道路一旁施工的工人在難聞的排水溝清理著淤泥，汗水滲透衣背，如織的車流中，他們很少被人注意到；我想，牽牛花就有著這樣的品質，樸素、樂觀。它屬百花，人們卻選擇百花中顏色最豔者、花枝招展者、嫵媚者，不知在那一個角落，但卻一直盛開著，給獨行的人額外的驚喜和希望。
我想起老家的核桃樹下也開滿了牽牛花。我還小的時候，核桃樹下的那塊地就是我們的天地，奶奶隨手撒下一把種子，風來雨後，花朵開遍地，一群小夥伴的笑聲也從核桃樹下傳出來，茂盛的核桃樹的枝葉遮擋住炎熱的陽光；家裡的大人們都出出工了，奶奶遠遠地聽見核桃樹下吵雜的嬉笑怒罵，便知道我們在那裡，一定在那裡。
多年後，我們都走出了家鄉，玩伴們很少在見面了，最親的親人也在某些時候不得不與我們遠遠地相思和囑託；牽牛花會像田地裡的瓜果蔬菜一樣親切，會沿著搭好的藤架往上攀爬，爬的越高，顏色就越顯眼，遠遠地看見，就懂得那是溫暖的牽掛。
2018.4.12榆木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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