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母亲嫌弃,弟弟叛逆,他说出千古名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故事要从西周的灭亡开始。


公元前8世纪,历史上因"烽火戏诸侯"而恶名远播的周幽王死于骊山脚下,把一个烂摊子扔给了太子宜臼---周平王。犬戎的蹂躏使国都镐京再也不见昔日的繁华,伟大的西周王朝集团宣告破产。年轻的宜臼既无抗击犬戎的勇气,又无修复首都的实力,只能做出一个无耐的决定—迁都洛邑(今河南洛阳),自此拉开了春秋的大幕。


春秋时期的社会用一个字形容就是"乱"。"周天子"三个字已经从一种权利变成了一个品牌,各大诸侯都想成为代言人,其中最早畴化的国家叫作"郑"。


郑国的开国之主是周幽王的叔叔---郑桓公姬友,幽王时期被任命为国土资源部、民政部兼农业部部长(司徒)。眼见周王室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姬友找来朝中最有学问的太史伯,问他如何能给自己的子孙谋一个保全之地,太使伯手指东方,幽然的说:"拒此千里,有两个小国(虢guo、桧),国君贪财好利与百姓离心离德……"。姬友心领神会,以财利诱换取了五座城池,奠定了郑国的基础,无耐大业未成便与周幽王一同死于犬戎之手。他的儿子郑武公姬掘突继承父志,护送平王东迁,并用武力灭掉虢、桧两国,定都新郑。


接下来故事的主角之一即将出场,她就是郑武公的老婆---武姜。武姜生儿子难产的事情被左丘明以简约的四个字"庄公寤生"记录于《左传》之中。寤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梦中所生;一种则是指婴儿出生时足先出,民间俗称"立生",乃克母之相。无论是哪种情况,武姜都对这个儿子的出生心有余悸,甚至十分厌恶,这从她给他取的名字就可以看的出来---姬寤生。


无论武姜多么不喜欢这个儿子,他仍然被立为郑国的世子。数年之后,武姜又生了一个儿子,这回的生产很顺利,武姜很喜欢这个小儿子,取名为段。郑武公把共(地名)封给了他,因此人们称他为共叔段。


寤生和段虽为一母同胞,在武姜这里待遇却截然不同。平心而论,段确实比寤生招人喜欢。寤生一副木头木脑、平淡无奇的样子,在父母面唯唯诺诺;段玉树临风、才思敏捷,且文武双全,曾打死老虎献给父亲。整个郑国,谁都能看的出老姜的厚此薄彼。渐渐的,对段的百般溺爱开始发生质的变化,武姜竟开始考虑置换两个儿子的身份。


然而废长立幼的企图并没有得到郑武公的认可,掘突丝毫不为所动,并坚持保留了寤生的政治地位。掘突死后,寤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郑国的新主人。


寤生一即位,武姜就要求他把制(地名,即虎牢)封给段。然而制是军事要地,寤生支支唔唔的说:"这个地方以前是老爹灭虢的地方,不太吉利啊……",武姜听了不高兴:"那就把京城封给段吧。"重臣们听到这个消息一致反对"以京城的面积如果分给段的话,就等于一个国家有了两个主人啊……""老姜这贪得无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群情激愤中有人竟叫嚷着要先下手为强,把段给杀了。寤生却不动声色,他心平气和、不紧不慢的说出了那句千古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是如此的淡然、如此的智慧、也如此的暗藏杀机。


段从此被人戏谑的称为"京城大叔"。临走前,武姜又进一步上演了溺爱至死的一幕,她对段诉说了寤生的刻薄,鼓励段上任后千万别闲着,要习武备战,里应外合袭击新郑,取代那个讨人嫌的姬寤生。


在武姜的怂恿下,段大张旗鼓的整编训练部队,并接连占领了两座城池。大夫公子吕很不安,同时也对寤生的不作为表示不解,然而寤生只是淡定的说:"不急,还不到时候。不亲不义之人,越强大灭亡的就越快。"就这样在寤生的纵容下,新郑和京城两个政权相安无事的共存了22年。


这一年冬天,蛰伏了22年之久的段终于发动了叛乱,他写信给武姜要她内应,然而这封信却被送到了寤生手里。段的一举一动从来就没有逃过寤生的眼睛。


是时候了,寤生长叹了一口气,他从容的交代众人、井井有条的布置好了任务。当段的大部队走远,公子吕兵不血刃的占领了京城。段得知消息时已是进退两难,只得逃往鄢城,又辗转逃回旧封地共城。寤生是否置段于死地,《左传》没有下文、《史记》语焉不详。春秋记载这一段历史为:郑伯克段于鄢。


穿越历史的滚滚红尘,我们仿佛看到了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寤生和段的命运。实力坑儿的武姜在3000年前就为我们上演了一出溺子如杀子的大戏,这是历史,更是人生。寤生从小缺失的母爱化为了常人不能企及的高度自律与忍耐,他象一只猎豹,若无其事的游荡、等待、一击致命。他以极高的政治天赋和文学修养说出了那句影响千年的"多行不义必自毙",其中的智慧与狡黠令人无限感慨!


段的问题解决之后,寤生把武姜发配到了城颖居住,并说了一句饱含对母亲多年积怨的话:"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然而话一出,心即悔,也许寤生心中有多少怨恨就有多少对母爱的渴望吧……没过多久,寤生派人挖了一条隧道,掘地数十米直到有泉水的地方,把武姜接到其中相见并接回宫中,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掘地见母"。不知武姜当时心情如何,这位亲自导演了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之间的生死之争的母亲,可否有过后悔和自责?


郑庄公姬寤生经过"周郑交质"、"繻葛之战"等一系列军事、外交行动使郑国强大起来,成为春秋历史上第一位拥有霸主实力的卫冕之王,也从此拉开了诸侯争霸的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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